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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多,恩銘到了省城汽車站。出了站,他顧不上飢腸轆轆,急衝衝地叫了輛計程車趕往母校。他想給思燕一個驚喜。
到了母校,他直奔思燕宿舍樓下,他在樓下叫了好幾聲思燕,也沒見思燕答應。思燕宿舍的秀探出頭來告訴恩銘思燕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晚上才能回來。
恩銘失望地來到學校附近的賓館開了房住下,才發現自已餓了。恩銘出了賓館的門向章平的小店走去,也只有他能為自已在不是飯點的時候做點吃的了。
恩銘來到章平的小店,店門虛掩著。恩銘輕輕推門而入。聽到響聲,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慧麗抬起了頭,一看是恩銘,她驚訝地問:“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出來的?”
章平聽到慧麗的聲音也從後面的廚房來到了前面的餐廳。他也問恩銘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恩銘說剛到不久,餓了,就過來了。
慧麗說那你倆聊,我到後面給你下碗麵。
章平說你怎麼突然來省城了,出差還是……
恩銘說畢業快一年了也沒回來看看,正好最近不忙就想回母校看看。
章平問恩銘是不是來看思燕的。
恩銘苦笑了一下,點點頭。
章平問二人進展得怎麼樣。
恩銘又苦笑了一下,搖搖頭。
談這些事章平不在行,看恩銘臉上的表情那麼低落,他把話岔到別的話題上去了。
過了會兒,慧麗把面端了上來。
恩銘說很久都沒吃慧麗姐的面了,還真饞得慌。
慧麗說那你有空就多出來吃,管夠。
恩銘吃完麵,慧麗說你是來看思燕的吧,見著沒。
恩銘說她宿舍的人說她有事出去了,晚上才回來。
慧麗說恩銘那都好,就是在這件事情上太猶豫,表白了被拒怕什麼,被拒了才知道努力的方向,這樣下去連個方向都沒有。
慧麗告訴恩銘自恩銘走後,思燕一共就來過兩三次,一次是一個人,好像不是太開心,來吃了碗麵,幫了會兒忙就走了;第二次來是和同學一起來的,男男女女一共十來個人,那次來人多她也沒顧上和思燕多說話;第三次好像是五一前後,來過一次,那時客人太多,她也是和同學來的,吃了飯就走了。
慧麗對恩銘說思燕是個好女孩,如果他再不表白,再不抓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讓人搶走了。
恩銘臉一紅說道,他這次來就是準備表白的。
恩銘在店裡坐了會兒就回賓館休息了。五點左右,他在飯店旁邊的花店訂了一束花來到思燕的樓下,舍友說思燕還沒回來。恩銘問舍友知不知道思燕几點回來。舍友說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幾點回來。
恩銘一直等到七點左右,也沒見思燕的影子。他讓人把花捎到思燕的宿舍,並留下了自已賓館的房間號。
他落寞地來到大街上,給畢業後留在省城工作的幾個兄弟打了一通電話。
兄弟們知道他來了後,就約著出去坐坐。他們來到一個酒吧,也許是長時間不見,也許是心情不佳,幾杯啤酒下肚,有些酒量的恩銘竟然醉了。兄弟們喝得差不多了,才叫醒喝醉後一直睡在沙發上的恩銘。恩銘一看錶,壞了,已經半夜一點多了。
兄弟們見恩銘醒了,就又勸恩銘喝了幾杯,大家方才散了。
恩銘回去後,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就睡著了,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多。
等恩銘急急忙忙地起來洗漱完畢來到思燕宿舍樓下時,思燕已經出去了。不過思燕在宿舍管理員阿姨那兒給他留了一張紙條。字條上寫著幾個字“有事,晚上見,請見諒”。
恩銘想她會有什麼事?有什麼事比見自已還重要?
恩銘一共請了三天假,明天無論如何他都得回去,所以他今天必須得見到思燕。
恩銘回到賓館後,坐立不寧,他想不出思燕有什麼事比自已還重要,他沒想到她竟然將自已晾在賓館而不顧。他在房間裡焦急地走來走去,一會兒躺下,一會兒起來,一會兒開啟電視,一會兒關了電視。他看啥都不順眼,看啥都恨不得上去砸兩拳,一直捱到中午,他實在等不下去了,他又來到思燕宿舍樓下。他決定在思燕宿舍樓下一直等到晚上她回來。在她晚上回來之前,他必須弄清楚一件事——思燕究竟幹什麼去了。
下午兩點左右,秀荷從外面回來,一眼看見恩銘頹廢地雙目失神地呆坐在女生宿舍樓宿管阿姨辦公室外面的臺階上。
秀荷朝恩銘“唉”了一下。
恩銘這才回過神來。
秀荷說思燕不是給你留條晚上回來嗎?你怎麼這會兒坐這兒?
恩銘問秀荷知不知道思燕去哪兒了。
秀荷說知道啊!我們昨天到剛才一直在一起。
秀荷告訴恩銘思燕她們總公司在省城有個新產品推介會和老客戶答謝會。她經理讓她找幾個人去幫忙,佈置會場,來客登記,給客人端茶倒水,散發公司宣傳資料等。昨天她們幾個和思燕一起去幫忙佈置會場,一直忙到下午,晚上公司請大家吃飯,今天上午她們一起去了會場,會議結束後她和其他幾個同學先回來了,思燕還在會場幫忙。
恩銘說思燕不是在上學嗎?她公司是什麼意思?
秀荷問恩銘難道思燕沒和你說她在外面公司兼職的事嗎?
秀荷見恩銘不回話,便告訴了恩銘思燕週末在一個公司上班的事。
恩銘問秀荷思燕上班的公司地址在哪兒?
秀荷說公司在哪兒她不知道,會場在博覽中心,她只知道公司名。
恩銘問完秀荷轉身急忙出了學校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博覽中心。
恩銘趕到會場的時候,思燕正在和公司派過來的工作人員一起收拾那些產品資料、宣傳圖冊及廣告牌等。她穿著職業裝,挽著頭,清新幹練,一開始恩銘都沒認出來。
恩銘徑直走到思燕跟前,輕叫了一聲“燕子”。
思燕有些恍惚地抬起頭,一看是恩銘,驚奇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恩銘問思燕還有多長時間結束。
思燕說快了,把這些收拾完,送回公司就結束了。
這時邢經理走了過來,思燕向恩銘介紹了邢經理。恩銘也向邢經理做了自我介紹。
邢經理看著恩銘,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露出了笑容。他說晚上有個客戶答謝晚宴,思燕是公司員工,必須參加,他邀請恩銘也一起參加。
恩銘謝謝邢經理的好意,說他晚上有事不能參加,說完他看著思燕。
思燕對邢經理說晚上她有事,要請假。
邢經理停了一會兒後,說那好吧!這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先走吧。
思燕說她把這些收拾完送回公司再走。
邢經理說不用了,這裡留給其他人收拾就行了。
思燕說了聲謝謝領導,就和恩銘出了會場。
思燕問恩銘怎麼找到這來了。
恩銘問思燕為什麼找了工作不告訴他。
思燕說這是她自已的事憑什麼要告訴他。
恩銘一想是啊,這些是思燕自已的事,她憑什麼告訴自已。
兩人一路無語來到站點,上了公交車。思燕想起自已第一次和恩銘坐公交車的情景,感覺到自已剛才有點過分,於是對恩銘說:“昨晚去找你了,你不在。”
恩銘也覺得自已剛才話問得有些急,口氣也不太好,於是回答到:“從你宿舍回去後和幾個兄弟出去聚聚,結果喝多了。”
思燕問恩銘來出差還是……
恩銘說出來辦點事順便看看思燕。
思燕說:“哦。”
恩銘本想說是專門出來看思燕的,可話到嘴邊他還是沒有勇氣直接說出來,他有些懊惱自已的膽怯。
思燕問恩銘回去這一年感覺怎麼樣。
恩銘說還好。
恩銘問思燕還好嗎?
思燕說挺好。
都說近鄉情更怯,此時的思燕和恩銘卻是近鄉心更怯。誰都怕像剛才一樣,一句沒說好就槓起來了。
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擠。恩銘向思燕跟前移了移,一隻手抓著上面的橫杆,一隻手放在思燕的肩上護著思燕。一股愛意順著思燕的血液流向思燕全身,思燕沒有拒絕恩銘放在自已肩上的手,而是慢慢地將自已和身子斜靠在恩銘的身上。思燕能聽到恩銘的心臟如萬馬奔騰般跳動的聲音。恩銘輕輕地將鼻尖觸向思燕的秀髮,他多想輕吻一下她啊!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兩人在安慶公園下了車,恩銘問思燕餓嗎,思燕說有點。兩人在問口的小店吃了點飯後,手挽著手進了公園。
這是兩人自認識以來第一次逛公園。儘管有一年沒見,但二人的感情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在公交車上的那一瞬間迅速拉近了兩顆心的距離,至此,兩人心有靈犀地十指相扣地走著,此時無聲勝有聲。
突然,一陣鈴聲劃破了這寧靜的世界。思燕的手機響了。
思燕拿出手機一看是邢經理打來的,趕緊按了接聽鍵。
邢經理問思燕看見他辦室鑰匙了沒有。
思燕說沒有。
邢經理說那他再找找。
恩銘問誰的電話。思燕說邢經理的。
恩銘問邢經理找思燕有什麼事。
思燕說邢經理找不到鑰匙了。
恩銘說他找不到鑰匙找你幹什麼。
思燕說今天在會場的時候,有一次邢經理把鑰匙放在她那兒,她後來怕自已回學校時忘了就提前又給了邢經理。
恩銘問思燕買手機了?
思燕說公司配的。
恩銘說邢經理買的吧。
思燕說是啊,工作上聯絡方便,辦公室每個人都有。
恩銘說可你不是他們的正式員工。
思燕說那又怎麼了?人家從沒把我當編外人員。
恩銘生氣地說那是那個邢經理沒安好心。
思燕說你怎麼說著說著就不講理了呢?人家怎麼不安好心了?
恩銘說他送你手機就是明證,要不誰會給員工買這麼貴的東西啊,你去問問,現在街面上有幾個人能用得起手機?哪部手機不是好幾千?
思燕這會兒那個後悔啊,平常她怕別人說她,她都是把手機調到振動模式。這兩天因為工作,她才沒關閉鈴聲。
思燕不想讓恩銘誤會她和邢經理的關係。就對恩銘說,手機真的是為了工作,你要是覺得我不該拿這個手機,我下週過去上班時就退給公司。
恩銘對思燕大聲呵斥道,那個班也別上了。
這回思燕也生氣了,她怒對恩銘道,憑什麼啊?上不上班,輪不著你管。
說完,思燕氣呼呼地就跑開了。
恩銘還在原地生思燕的氣。一轉眼功夫,思燕就跑不見了。恩銘這才想起來去追。
恩銘一路上也沒看到思燕,他一口氣追到思燕宿舍樓下,在樓下喊思燕。
思燕讓曉荷告訴恩銘自已沒回來。
恩銘一聽思燕沒回來,心裡那個悔恨啊,城市這麼大,讓他上哪兒去找?自已剛才為什麼那麼不冷靜。
恩銘垂頭喪氣地去了章平的飯館,章平和慧麗因要照顧客人沒法陪他,讓他自已照顧自已。恩銘盛了盤花生米,開了瓶啤酒,邊吃邊喝,不知不覺中喝了好幾瓶,等章平和慧麗忙活完才發現坐在角落的恩銘一手拿著酒瓶一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時章平飯館的劣質錄音機里正在播放著伍華的《重溫》:
我蜷縮在小角落
想象你的惶惑
還以為我總在你心中
兩個人的時候
會一起放煙火
來不及就遺失在風中
夜深哭溼了枕頭
忘不掉你的傷痛
如果能倒轉時空
絕不會松你的手
清晨敲醒我的夢
記不起夢的經過
等到天黑的時候
閉上眼重溫夢的內容
我蜷縮在小角落
想象你的惶惑
還以為我總在你心中
……
慧麗和章平搬來幾把椅子,把恩銘放平,讓他暫時先睡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