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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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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小區的樹葉間灑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鳥鳴聲,彷彿大自然正在演奏一場美妙的音樂會。

樓下傳來陣陣的鳴笛聲,不時還有鄰居們互相打招呼的聲音,構成了一幅生動的生活畫卷。

楊彩霞被這喧囂吵醒,天已經大亮,叫醒了身旁的劉永壽,二人簡單的洗漱點了份早餐外賣。

收拾好要帶走的東西,臨走前楊彩霞看著這個曾經的家,心裡流露出一絲不捨,畢竟也是生活過多年的家,說離開再也不回來的時候心裡是暢快的,可真到了分別的時候還是感到些許悲傷。

劉永壽看著眼前的女人又猶豫起來,立馬賣慘,假裝臉上還是很痛,楊彩霞看了一眼劉永壽,雖然男人比不過李強,但是至少愛她,定了定心神關上門,從此,她就是真正的自已。

上午的時間過的很快,李畫年猶豫著要不要回家,家裡還有兩個難纏的人,那個家還不如不回,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裡,他身上沒有一分錢,昨天的晚飯是一包泡麵,但泡麵實在不頂飽,現在已經餓的飢腸轆轆。

掏出鑰匙小心翼翼的開啟家門,但楊彩霞和劉永壽坐在客廳的場面並沒有出現,李畫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以前,只是客廳的垃圾比平時多了一倍,難道楊彩霞和劉永壽出門了?

顧不得多想,李畫年煮了一把掛麵,菜和雞蛋已經被那兩個人吃完了,豆瓣醬也已經空瓶,他把熱水灌進豆瓣醬的罐子裡又倒出來,這樣面吃起來也有一些味道。

把家裡收拾乾淨,垃圾拿去丟掉,做完一切已經到了13:40,楊彩霞和劉永壽還是沒有回來,李畫年感覺有些奇怪,壯著膽子去敲了敲楊彩霞的房門,沒有反應,如果是楊彩霞和劉永壽還沒起床,那聽到他敲門的聲音應該不會無動於衷,尤其是楊彩霞,肯定會起來咒罵李畫年。

不知道房間有沒有上鎖,楊彩霞離開的五年,她的房間門一直都是鎖著的,後來請了師傅換門鎖,他雖然好奇楊彩霞的房間為什麼要上鎖,但也沒必要再多花一份錢去開啟她的房門。

李畫年此刻的好奇心到達了頂點,只要扭一下門把手,他就能窺探裡面的秘密。

看著緊閉的房門,最終還是放棄了,算了,有秘密又如何,沒有秘密又如何,就像楊彩霞說的,她是自由的。

去房間裡拿了兩顆冰糖,那是防止他低血糖準備的,有時候楊彩霞不給他生活費,他也找不到兼職,學校的補助金還沒發的時候,他就經常低血糖。

揣著冰糖去學校,下午上課時確實感到頭暈發虛汗,咬牙堅持到放學,本來平時是不用回家吃晚飯的,學校門口經常有一些賣小吃的商販,因為只有40分鐘的吃飯時間,如果回家吃飯,來回時間根本不夠,所以很多走讀的同學都會選擇辦一張飯卡,或者在學校門口買點東西吃。

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把冰糖放到水裡化成糖水,或許這樣就能抗餓一點,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迷迷糊糊睡著了,這次又看到了奶奶,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奶奶抱著他在陽臺曬太陽,奶奶總說:“小年一定要有出息呀,以後要做一個有用的人。”

此後只要老師問同學們的理想是什麼,李畫年總會說理想是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肚子餓的咕咕叫,奶奶笑著摸摸他的頭,變出了他最喜歡的紅燒肉,還是那麼噴香撲鼻,擦了擦口水大快朵頤起來,可是感覺怎麼也吃不飽,回頭叫奶奶一起吃,卻已經不見了奶奶的蹤影。

“喂,李畫年你沒事吧?”一隻手推了推李畫年的胳膊,見他沒反應又使勁推了推。

李畫年悠悠轉醒,有點慌神,還沒反應回來眼前的人是誰。

“你怎麼了?你怎麼滿臉都是傷啊?”李畫年睡著之前嫌口罩蹭到臉上發癢就扯掉了,他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但還是感覺看不清眼前的女孩,習慣伸手推眼鏡,卻推了個空,在課桌上摸索著,張言夏看他的反應知道他在找眼鏡,把眼鏡遞給李畫年。

“謝謝……”

李畫年重新戴上眼鏡,眼前的事物都清晰起來了,他的課桌上有個麵包和一瓶水,嚥了咽口水,他實在有點餓。

張言夏今天下午是來拿東西的,空蕩蕩的教室只有李畫年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按理說現在的人都應該去吃飯了,不知道李畫年幹嘛還在這裡。

拿東西的時候發現箱子里居然有兩包麵包和一瓶水,張言夏不覺得是李畫年給她的,畢竟前兩天倆人還正式鬧掰,但是除了李畫年她實在不知道誰會莫名其妙的給自已這些東西。

本來不想管這個事,但想到李畫年可能是沒吃飯所以就把麵包和水放到了他桌子上,都要走了又聽到李畫年輕微的啜泣聲,張言夏有些疑惑的看李畫年顫抖的肩膀,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夢魘了,張言夏試圖把他叫醒。

“你沒吃飯吧?吃這個吧,不知道誰給我的。”張言夏指著桌上的麵包,感覺是學校小賣部裡買的,看起來很乾巴。

李畫年聞言搖了搖頭,他之前說了不想和張言夏有牽扯,那就不會食言。“是蘇繆微。”

“哦,薇薇啊,怪不得呢。”張言夏豁然開朗,原來是蘇繆微,那就說得通了,“哦對了,你那個車,估計得國慶才能還給你了,這兩天都沒時間去處理這個事,你不介意吧?”

“沒事,你能記得就行。”

這話說的,她張言夏能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嗎?白了李畫年一眼,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果然被揍了,真的是活該。

忍不住問他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李畫年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扯開了話題。

“你今天怎麼沒來上課?”這個話說出來又有點後悔,因為他說過不想再和張言夏有牽扯,但是又問這個問題,而且剛剛張言夏也說了這兩天有事。

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自已的糖水,又把口罩戴上,轉頭就看見了張言夏悲傷的表情,李畫年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想安慰一下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他沒有安慰人的經驗。

張言夏久久不說話,只把頭低著,“我外公去世了……”張言夏哽咽著說道。

沉默了一會兒,李畫年想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但又感覺不太妥,乾巴巴的說了句:“節哀……”

李畫年是能感同身受的,他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他現在格外同情張言夏。

在生死麵前,什麼話都顯得蒼白無力,“逝者已逝,活著的人要更加勇敢才是。”

這是他後來才明白的道理,不論生活多艱難,他都會替奶奶把世界的美景看在眼裡,就算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夕陽。

“謝謝。”張言夏在包裡掏出了一根巧克力棒放在李畫年桌前,因為她身體弱,所以她的包裡都是零食和藥。

李畫年剛開始擺手,張言夏就道:“不用著急拒絕我,這個算在賬上。”

他這才把手放下,看張言夏的眼神格外複雜,張言夏看著李畫年露出的眼睛笑笑,跟他揮了揮手,“我算是知道什麼是同情了,再會吧新同桌。”

他是同情張言夏,但也佩服她的勇敢,看來已經在慢慢步入正軌,比他當年強多了,走到窗前,張言夏的身影從教學樓的陰影裡出現,像是知道李畫年會趴在窗前看她一樣,突然抬頭和李畫年對視,接著又用力的揮了揮手,李畫年也鬼使神差的回應了張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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