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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程璟做事從來不會留下後患。
他之所以願意給阿十那個賭鬼父親錢，也是因為開始就猜到了結局。
趙小樓有些擔心的看著阿十，雖說阿十那爛酒鬼父親哪裡都不好，但有父親，阿十就算不上孤兒……
阿十聰慧，趙小樓看過來的時候，瞬間就明白了趙小樓心裡所想。
“趙老闆，我爹把我賣給你開始，我就沒有爹了，他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他應得的。”
說這話時阿十雙眸冷漠，甚至有一點咬牙切齒。
趙小樓心軟，如今看阿十對這個爹沒有留戀，也就放下心來了。
十塊大洋終究成了阿十那個賭鬼爹的催命符。
訊息是趙小樓在第二天得知的，而且，是從顧程璟那得到的訊息。
“顧爺看著可不像會關心這種馬路訊息的人。”趙小樓打趣兒說道。
“阿十那個爹欠的賭債不是一般的多，那些人不會因為人死了就停止追債。”
顧程璟雖然沒有把話說得那麼的仔細，但趙小樓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知你是看那孩子可憐，既然你打算接下那孩子，我自然不能讓人擾了你的清淨。”
顧程璟沒說自已到底做了什麼，但聰明如趙小樓，即便沒有親眼看到，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以後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和阿十。
“顧爺，您還沒吃早飯吧，要不，跟我一起吃點？”
今天趙小樓依舊沒有去戲樓，打算一會看看新找的這些人的水平，好根據水平安排戲份。
這不，一大早起來了，還沒來得及吃早餐呢，顧程璟就來了。
剛好，顧程璟也忙了一晚，得到訊息直接到趙小樓這來的，這會兒正覺得肚子餓了。
顧程璟沒客氣，跟趙小樓一起移步餐廳。餐廳還有好些人呢，這麼多人一起吃早餐那架勢也是挺唬人的。
往日在司令府顧程璟吃的早餐無非是咖啡加上西點，不然，就配點牛奶。這些東西麼，吃起來方便，吃一點點就足以飽腹。
再看看趙小樓這，嗬，東西不少啊，豆漿油條，油餅煎餃灌湯包，甚至還有煎餅果子，還有一大盆子的湯麵。
“小九，你這日子過得愜意啊，比我還要愜意幾分呢。”
“瞧您說的，人找齊了，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請大夥兒吃開工飯麼，就拿這早餐墊吧墊吧肚子。等晚上，大家再一起好好的吃點喝點。”
“顧爺要不也來？”
“這事我就不湊熱鬧了，早上吃點就行。”
“月月紅，還不快拿碗筷來。”
月月紅沒回答趙小樓，但還是轉身去拿碗筷了。
顧程璟看月月紅的表情，便察覺到不對勁了。
“怎麼了，吵架了？”
“哪能啊，這不是，我讓小師妹跟著王管家學記賬嗎？王管家將這事放心上了，一大早過來，就抓著小師妹學習記賬去了。”
說起這事，顧程璟還批評起趙小樓來。
記賬雖然用的多數是阿拉伯數字，但是，記賬的過程中，也能學習到不少東西，尤其是認字。
顧程璟讓王管家來，表面是學記賬還有如何管理戲班子，可是王管家身上的經歷多著呢，學識也多著呢，趙小樓只要花點心思就能跟著王管家學到不少東西。
“你啊，書到用時方恨少，有機會多學點總沒錯。”
趙小樓不滿的撅撅嘴，像個小孩子一樣。
顧程璟啞然失笑。
趙小樓覺得記賬辛苦，但顧程璟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即便再不喜歡，他也會努力的學的。
不過現在麼，還是好好的吃早餐更重要。
桌上擺著的這些都是一大早月月紅和陸小虎去買回來的，天氣冷，為了不讓這些東西冷掉，還拿食盒提回來的呢。
這會兒大傢伙吃著早餐，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趙小樓給顧程璟舀了點湯麵，又弄了一點灌湯包。
“顧爺，您嚐嚐，別看這包子小，味道鮮著呢。”
顧程璟什麼好東西沒吃過，看趙小樓極力推薦，也就夾起一個咬了一口，這麼一咬，那新鮮的湯汁裹著舌頭，一下子就滑喉嚨去了。
這包子，顧程璟還是第一次吃，味道果然不錯。
早餐向來吃得不多的顧程璟，破天荒的吃了一小碗湯麵，一小碗豆漿，外加一籠屜灌湯包。
吃過早餐，趙小樓跟顧程璟就到院子裡坐著。
今天天氣還不錯，兩人一人坐一把西式靠背椅，中間的小圓桌上還擺著兩盞茶，兩種看似截然不同的東西，在這小洋樓裡，卻莫名的和諧。
趙小樓喝了一口茶，試探性的問道：“顧爺，你今天上門總不是為了跟我說阿十的事情的吧。”
“的確不是，我是來告訴你，我要去一趟南城。”
南城距離滬城不遠，不過也要坐火車去，且時間不短，顧程璟準備儘可能早點出發。
聽說顧程璟要去南城，趙小樓眼睛一亮。
“顧爺什麼時候去南城？”
顧程璟歪著腦袋回答道：“事情緊急，恐怕明天就得動身。”
“那是有點急，不過，也巧了。我接了一場堂會，就是在南城。但是南城那邊我還沒有去過，正擔心呢，這下可以跟顧爺同行了。”
“你接了南城那邊的堂會？”
顧程璟眉頭微微皺起。
這事他之前怎麼沒聽說？
“是月月紅幫我接的。”
顧程璟眸色凝重的盯著趙小樓，把趙小樓盯得心裡直打鼓。
“顧爺，怎麼了？”
顧程璟沉聲道：“小九，南城這個地方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簡單。你去南城後，我讓人跟著你吧。”
被顧程璟這麼一說，剛剛還慶幸可以跟顧程璟一路去的趙小樓，這會兒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顧爺，不至於吧，我只是一個戲子，如此大費周章，沒有必要吧？”
話是這麼說，可顧程璟還是不放心。好在這一趟他剛好去南城辦事，有他照應，真有什麼事，也能保障趙小樓的安全。
原本，顧程璟只打算一個人前往南城，可現在多了一個趙小樓，他不得不多考慮幾分。
看趙小樓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