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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宋卿顏才瞧見少女手中託著一個精美木匣,正遞到自己身前。
他一下沒反應過來,剛想要拒絕,卻見少女已然將之推到胸前。
如此,也只好先收在手中。
“仙子,……小生……”
宋卿顏剛要想說些什麼。
卻見,那少女轉身對成熟女子,道:“姑奶奶,咱們走吧。”
只見二女牽手伴行,御風而起,朝著天上飛去,直落在來時所乘的雕背之上,就此離去。
緣見此景,宋卿顏就那般仰望著大雕飛離的方向,默默怔神了好久好久。
不知是震撼,還是依依不捨。
少年心,少女意,許是春心萌動。
因緣偶遇,今日一別,再見已不知何年,亦或,初見……便是最後一面。
…………
良久,宋卿顏才低頭看著手中木盒,笑了笑,將蓋子輕輕翻開,但見裡面放著一個色澤光潤的大珍珠。
眼見此等珍貴寶物,他驚訝不已,不禁再次抬起頭,看向那二女飛走的方向。
微風起,飄葉落。
時辰不早,宋卿顏將木盒小心揣入懷中,左手抓起竹杖,右手拿起柴刀,順著原路返回。
這一趟可謂收穫頗豐,不僅藥草滿筐,還有意外奇遇,美人贈寶,著實令人回味無窮。
在少年宋卿顏的心裡,從此亦住下了一個人,一個……讓他每每想起,就會不由傻笑的神仙姑娘。
……
缺月高懸,前路光明。
待宋卿顏回到家中,與孃親提起白天所遭所遇,宋母聞之,驚奇之餘,更多的則是擔憂。
擔心兒子為了採藥,跑那麼老遠,若非人家無甚歹意,她這兒子,怕是就再也見不著了。
那,讓自己一個婦人可怎麼獨活……
宋卿顏自然十分懂事,知道孃親的苦心,所以他一直陪著孃親,聽著孃親的嘮叨,到她睡著時才回自己屋去。
一顰一笑,一言一行。
藉著月光,宋卿顏手捧木盒,盯著內裡的大珍珠愣愣出神,一道靚麗的倩影,則在其腦海中不斷徘徊。
此刻,青春萌動的少年,無心睡眠。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但他知道,只要想起那個姑娘,就會開心。
甜甜的,像白天吃的‘草果’。
好似,那姑娘叫它‘駐顏草’。
宋卿顏當然不在乎能否駐顏,但他知道‘駐顏草’是自己與那姑娘相遇的‘緣’。
“若凝……”
面紗女子就這樣喚那少女,想來這便是那姑娘的芳名,宋卿顏如此想著。
他還注意到,就在二女腰間所掛玉佩之上,刻有一個‘白’字銘文。
如果,這‘白’字是那姑娘的姓氏,那麼,她應該名喚,白若凝。
“白若凝……”
揚著嘴角,宋卿顏輕喚著這個名字,就這樣於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
翌日,宋卿顏在到藥店幫忙時,有意無意間,向老大夫問起了仙人傳聞。
誰知,那老大夫不假思索便告知他,神仙不但真的存在,而他本人還認識一位真神仙,乃是其幼年好友。
雖然心中早有認定,但,當真的有人與自己確認此事,宋卿顏還是興奮異常。
他知道,那姑娘必定是真神仙了!
畢竟,不管是昨日那巨大的雕禽,還是通人性的大老鼠。
以致會飛的兩位女子,他可都是真真切切的親眼目睹,做不得假。
宋卿顏開始思緒飄飛。
可,當他驀然想到,那面紗女子說自己是‘一介粗衣凡人’之時,轉瞬便回到現實當中。
凡人尚有門第之別,何況人家姑娘是神仙呢?
這種事實上的巨大落差,猶如一盆冰水猛然澆灌在宋卿顏的頭頂,將其方才的熱情、期許,一一撲滅。
愁,少年長大了!
滋味自在其中,宋卿顏心裡止不住的一陣苦悶,若想再遇到那姑娘,除卻緣分,那就只有他自己也變成神仙。
郎才女貌,比翼齊飛。
宋卿顏為人規矩懂事,但亦知變通,懂求索。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向老醫師表明自己也想求仙問道的意願。
老大夫聽了這話,看著愛徒臉上的渴望,笑著點了點頭,還說了一個好字。
這一天,宋卿顏做任何事都是美得。
這一夜,宋家燈火不熄。
第二天,宋卿顏便辭別了孃親,跟隨著老大夫離開了鎮子,去往不知何處。
……
䃽雨山,元氣清幽。
坊間傳聞,有一鶴髮童顏的清矍老神仙,即在此山結廬而居,靜修求道。
山下的村民口口相傳,這位老神仙善言善行,品德高尚。
除去清修仙法外,他老人家每隔三五月,或是一年半載,便會下山行走。
為周遭百姓驅邪定神,治病拔毒,祈福講學,方圓數百里內,無人不受其恩。
此為,上山修道,下山修心。
就這樣數十年如一日,只為丹心,不求索取,廣受百姓尊拜。
近幾日,山下百姓再遇老神仙下山行善之時,忽而發覺,在其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長相俊秀的執劍弟子。
這名弟子,就是宋卿顏。
此時距他辭別孃親,離開小鎮,拜入老神仙門下修行,已過去一年有餘。
在經過不日不夜的打坐冥想後,他也已然能夠做到最基本的引氣入體。
如今初入仙道,方知其中不易。
凡人想要修行,必須生有靈根。
當師父取出‘覓靈珠’,給宋卿顏測驗是否具有靈根時,自己方才恍然,那神仙姑娘送與他的‘大珍珠’,原來是此作用。
由此,他不覺間,對那可能名喚‘白若凝’的神仙姑娘的仰慕之情,期待之心,亦更加深沉迫切了。
宋卿顏希冀著,待到他修為有成之日,便可再次有緣得見佳人。
那時,想必白若凝姑娘,也還會記得他吧?
心無定數,但努力修行是肯定的。
自此以後,宋卿顏除了隨同師父下山行走之外,其餘時光皆在山上苦修道法。
當然,修行之餘,他為盡孝心,還特別將獨居在家的孃親接到此地妥善安置。
人生匆匆,轉眼十五年過去。
宋卿顏雖是三靈根的普通資質,可勤學苦修之下,得入煉氣七層,距離師父的煉氣八層頂峰,亦不遙遠。
修為終有所成,但也已年過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