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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雲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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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跋涉,我們終於來到了位於山腳下的北山村。王虎將車子停在村口,帶著我們步行前往趙喜的家。

這個村子四面環山,有一條小溪穿村而過,房子基本都是黃泥黑瓦的民國建築制式。我注意到山腳延伸至半山腰都是開墾出來的梯田,即將成熟的稻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黃色的光芒,風吹過猶如黃色的波浪,好些老人正在地頭除草。小孩子則在田間地頭跑動玩耍。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樣。

似乎大部分的人都去了地裡勞作,整個村子顯得很安靜。一路上我們僅僅遇到過一個老伯。老伯一看到王虎,就詢問起趙喜案子的進展怎麼樣了。王虎臉色難看,草草的應付了幾句,就帶著我們繼續朝著趙喜家走去。

趙喜的房子矗立在村尾,臨溪而建。房子大門緊閉並未上鎖,門口拉著警戒線。王虎拉開警戒線開啟房門率先走了進去,我們也緊隨其後,太陽被群山擋住,房間有些昏暗,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入眼的牆上掛著一張教員的大幅畫像,畫像前擺著一張八仙桌。趙喜的頭曾經就擺放在這上面,一想到這我就覺得這間房子有種恐怖陰森的感覺。地上的血跡已經乾涸,殘留的血跡顯露著暗紅的顏色。

走進臥室,整面牆上都是噴濺上去的血跡。王虎站在一邊向我們介紹著趙喜被發現時殘肢散落的位置。每個位置都用粉筆畫著大致輪廓和標記。

臥室裡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床上的被子凌亂的擺放著。被子上有著大量的暗紅色血跡。

道蘊伸手開啟衣櫃,我湊過去打量了一眼。裡面僅有幾件夏天的男士衣服,除此以外空空如也。

看來這個房子已經被警察翻了很多遍,確實沒有什麼線索。王虎說兇手甚至都沒有留下指紋,案子的偵破工作進展已經徹底陷入停滯。儘管案子還沒有被爆出,但是上級領導給的破案壓力已經使得這個壯漢的精神極度緊繃。

“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我們推斷是趙喜主動開的門,根據法醫推斷的趙喜死亡時間是在凌晨1到3點,一個在半夜敲門的人,如果不是熟人,一般人是會抱有警惕心不會輕易開門的。可是我們排查了跟趙喜有關的所有的人,都沒有嫌疑。”老廖站在一邊說道。

道蘊把目光瞄向了那張凌亂的床。那是一張老式的木雕床,上面雕刻著一些魚鳥花草一類的圖案。這種床在浙南山村很常見。

“這張床你們動過嗎?\"道蘊開口問道。

“我們全部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王虎站在門口回答道。

“我問的是有沒有挪動過。”道蘊看著王虎接著問道。

“沒有,我們沒有挪動,但是檢查了床底下,沒有異常。”王虎思索了一下堅定的回答。

道蘊指著床腳的位置說道:“你過來看,這不是你們移動的?”王虎和老廖急忙湊過去看。我也湊了過去,床腳是四方形的,只見床腳的位置有一條不超過幾毫米的的極淺的印記,“房間原來地板的落灰和床腳挪動之後露出來的落灰顏色是不一樣的,雖然它的顏色非常淺,但是顏色是不一樣的。挪開它。”

王虎當即把手搭在床尾,然後看向了我。我走到床頭,我倆合力將床抬到了一邊。一個直徑一米的圓洞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洞的三個角用血畫上了一個類似六芒星陣的圖案。

“不可能,我們之前仔細檢查過,根本沒有這個洞。”王虎一臉震驚的說道。老廖也是一臉震驚的說:“我昨天來過,還沒有這個洞。難道是昨天我走後有人來挖的?”老廖和王虎面面相噓。

道蘊盯著洞口打量。我和王虎老廖則是走到洞邊朝著洞裡觀察。這個洞大約有2米深,由於光線昏暗,我看不清洞底。王虎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個手電筒。伴隨著白光的照射,我看到洞底有一個開啟的盒子,裡面空無一物。

“把那個盒子拿上來。”道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們邊上看著洞底的盒子突然開口說道,我被嚇了一跳。王虎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雙白色手套戴上,然後慢慢下到洞口,將盒子遞了上來。老廖戴著手套接過,我和道蘊湊近仔細觀看盒子。

盒子不知道是用什麼木材製成,上面有著一條條不規則的黑色條狀的圖案。湊近了還有一種好聞的味道。以我淺薄的見識是分辨不出來了,我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道蘊。

“這個好像是金絲楠木做的盒子,不過這個黑色的條紋我看不出來是什麼。”老廖開口了。

“這是雷擊的金絲楠木,很珍貴。”道蘊盯著盒子開口說道:“看來這就是兇手的行兇動機了。”

“洞是昨天挖的,我馬上通知痕跡組過來調查。”王虎說著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洞不是昨天挖的,不用打電話了。”道蘊打斷了王虎準備撥打電話的動作,王虎一臉詫異的盯著道蘊。老廖衝著王虎搖搖頭,示意聽道蘊的。然後若有所思的盯著洞口的三個六芒星圖案看。

“不是說趙喜有個兒子嗎?人在村裡嗎?”我向王虎提出了疑問。

“趙喜的兒子叫趙覺民,在趙喜被害第二天我們通知他返回,一直住在書記家裡。由於案子一直沒有進展,前天返回深市打工去了。”王虎說道。

“走吧,先回去。”道蘊說完朝著門口走去。我們趕緊跟上。

剛走到門口,我們就看到一個老伯蹲在門前的路上抽著旱菸。一看到我們,老伯起身走到王虎跟前問道:“王警官,案子咋樣了?你們可得抓住兇手啊,我們村裡人現在都害怕的不敢睡覺,趙喜的娃兒天天晚上睡覺被嚇醒,也不知道那娃兒回去打工咋樣了。天殺的賊呦。”

王虎握住老伯的手說道:“趙書記,您放心,我們已經掌握了重要線索,很快就可以抓住兇手。請你們放心。”

“你們一定要儘快抓住兇手,趙喜可真是太可憐了。那是我們村最老實本分的人了。”趙書記說著說著哭了起來。王虎安慰趙書記幾句之後帶著我們回到村頭。

我們上車朝著縣城的方向駛去。那個盒子已經用塑膠袋裝了起來被老廖抱在懷裡。也許是被老書記的話感染,一路上車裡的氣氛較為沉悶,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王虎打破了這種沉默:“兩位專家,那個洞口用鮮血畫的圖案是什麼?還有你為什麼斷定這個洞不是昨天挖的?”

“這個我要等回到警局詢問別人確認一下,我現在也無法確定。”道蘊看著車窗外回答道。

三個小時後,我們在夜色籠罩下回到了縣公安局。道蘊拿著那個盒子鑽進一間借用的空閒辦公室並神神秘秘的囑咐我們不要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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