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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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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細雨灑落大地,雨水滋潤萬物,讓整座玉林山看起來更加鬱鬱蔥蔥。

此刻玉林山山腳處一處名為學步堂的書屋之內,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正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下一刻,他的面前一金髮俊美男子忽然憑空出現。

“天河,你可知餓屠已經死了?”

金髮男子聲音有些冰冷,可並不似當日在墮落大殿之內那般高高在上,明顯金髮男子對眼前這個書生有著一絲忌憚。

“自然知道,不過此事與我並無干係,尊主若是沒別的事,我待會兒還要給學生們上課。”

書生正是當日墮落大殿之內六幽冥之首,謫仙人天河大將軍,他已經猜到這位尊主此刻來此的意圖,先一步將話給說死。

“這麼多年,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我都不曾麻煩過你,不過這次不一樣,那幾個蠢貨定然指靠不上。”

聽到天河的話後,金髮男子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快,可下一刻還是強壓心中怒火說道。

“尊主未免太高看我這個亡國之將了。”

書生並不想接話,微笑著說道。

“亡國之將?好一套說辭。是,我們曾有言在先,你只是借我墮仙殿名號,可我墮仙殿也可以隨時將你逐出,我記得謫仙終是要被天道誅滅,沒了我墮仙殿的妖主舍利,屆時你這身份又該如何自處?”

金髮男子早已沒了開始的從容不迫,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威脅。

眼看無法推脫,書生嘆了口氣,“等我將這書屋事務安頓妥當,會去一趟萬妖城尋那雲空。不過我不能保證可以勝他,畢竟雲空可是這當世第一。”

聽到此話,金髮男子終是鬆了一口氣,“無妨,你只需在萬妖城拖住他便可,這些時日我會派其他人全力找尋其子,得了此子的鬼修根骨,待我成仙之日,區區一個雲空,我揮手便可斬殺!”

金髮男子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世人只知你天河揮筆斬一國,卻不知你煉化一國魂魄那集萬人死唸的通玄筆,想著此筆要重出世間,我的確有些期待。”

書生卻是如沒聽到一般,自顧自轉身揮了揮手,“尊主事務繁雜,請回吧。”

眼見書生如此態度,金髮男子卻也不惱怒,驟然化作一陣青煙散去。

見金髮男子已經消失,書生這才轉過身來,此時他的手中已憑空出現一黑玉毛筆,書生輕輕摩挲這毛筆,口中喃喃道,“老友,吾還未看到心中景象,只能苟且偷生,希望你不要怪我。”

黑玉毛筆彷彿是聽懂了一般,筆身微微顫抖,似是無奈,又似是心疼一般回應著一臉落寞的書生。

書生緩步走到案臺之前,揮筆寫下“無常”二字,空漠的表情一如當日雪山屠盡黑雲國一般。

此二字在紙上,驟然幻化為兩道青煙,青煙匯聚變成一副八卦之圖,若是有儒道修者在定會驚呼,這便是儒道眾生追求的字中有畫,畫中有道。

這世間,災禍無常,生死無常,晴空萬里也會瞬間陰雲密佈,書生所求之道,確是無奈心酸,想著自己終是要再次出手,而對手也是如自己這般痛恨天道之人,不免微微搖頭嘆息。

“雲空,你比起我這苟且偷生之輩,的確是值得敬佩,可我此刻還不能死,只求這無常之天道,能庇佑你我二人。”

。。。

永福鎮內,此時距離雲飛來到這處天地已過了四十多日,自雲飛當日得了老者手中古書後,便整日閉門不出,專心研讀此書。

此書名為通竅訣,是一門煉體之術,此書乃是將入體的濁氣用來煉化體魄,以此達到煉體效果的精妙功法。

這大大顛覆了雲飛的認知,因為從他來到這方天地後,便時刻都在保護著身上的各處經脈竅穴讓其免受濁氣侵染,而且在雲飛看來,那些慢慢失去先前記憶之人,正是被這濁氣侵染後的結果。

可此書卻是讓修士通竅,完全放開全身經絡讓濁氣進入,隨即將濁氣當成養料一般用來強化體魄,這樣的行為其實是極為兇險的,搞不好就會暴斃當場。

最開始雲飛也是想等到玉瓊仙子甦醒與其商議後再做定奪,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玉瓊仙子卻是仍舊在沉睡,反而是雲飛被這方天地的濁氣搞的每日都疲憊不堪,甚至已經傷到了神魂,先前在玄元宗的各種記憶也似乎在慢慢消失。

幾日後雲飛終是做了決定,開始修煉這本通竅訣,在他看來,與其像現在這樣等著變成如其他人一般,不如放手一搏,將自己的命運交給這個奇怪的老者手中的古書。

一開始修煉通竅決,濁氣入體帶來的痛楚絲毫不遜雲飛剛入黑山修行之時那般,可幾日後雲飛便感受到了這本功法的玄妙之處,感受到自己愈發厚重的體魄之力和清明的神識,雲飛大喜過望。

現在的雲飛已經可以熟練的運轉此功法,雖然身體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濁氣壓迫帶來的痛楚,可這些日他也早已習慣。

修煉了一晌的雲飛開啟窗戶,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心中正在盤算著如何尋找回去的線索之時,卻看到街上行人紛紛向著一處地方靠攏過去,片刻間那處地方已經聚集了上百人。

雲飛目力恢復大半,可以清晰的看到行人聚集的中央,三個身著灰色破爛道袍,頭戴古怪面具之人正在說著什麼,引得那些聚攏的行人紛紛驚呼。

“這些人的裝扮好生熟悉。”

雲飛一下子便想到先前在客棧和自己搭話的那古怪道人,當日他便感到那人一身邪氣,所以並未理睬,可眼下這街上竟出現了三個如當日那道人打扮之人,思索片刻,雲飛還是決定前去一看究竟。

只是片刻,雲飛便到了人群之前,耳中立馬傳來了一位道人嘶啞的聲音。

“吾之開元宗秘法,可讓你們在這方天地修行,修行後還會恢復先前的記憶,今日特來這永福鎮招收有資質的弟子,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與我詳談。”

說話的是身材最為瘦小的一位道人,就在他說話之際,身旁一位身形魁梧的道人猛然揮動衣袖,隨即一道黑氣如毒蛇一般從他袖中飛出,隨即穿梭在眾人之中。

看著眼前場景,圍觀眾人紛紛驚呼,“這方天地真的可以修行!”

“是啊,你看這黑氣,這肯定是修行法術!”

“他剛剛是不是說可以恢復先前的記憶?若真的可以,出多少錢我都願意!”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發之時,雲飛卻是假裝不在意一般看向這三人身後放著的一個巨大木箱。

因為雲飛這些時日一直在修行通竅決,他的五感遠超眾人,從他來到這裡後,便能嗅到那木箱之中散發出的腐臭氣味,而圍觀眾人對此卻是絲毫沒有察覺。

“看來此事另有蹊蹺。”

看著紛紛上去報名入宗的眾人,雲飛微微蹙眉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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