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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失落於荒原,誕生於夜。”面板上出現這樣一句話。
這是一個完整的陰天。
草地上雜亂的腳印遍佈,而眾人遍體生寒。
一隻紅色的蘋果立在石臺邊上,黃色的布帛被風吹得飄蕩,露出滿是駁紋的石面。佩吉也終於知道了,這裂痕的由來——就在剛剛,在啪嗒啪嗒的聲響裡,碎落一地的石塊自發滾動起來,拼成了現在這副石像的樣子。
他們從剛開始看見神像碎落一地的慌張,到如今親眼目睹神像重塑的木然。一片安靜。倒是有細碎的笑聲飄在風裡。
在眾人的寂靜裡,黑蛇慢悠悠從石像後冒出頭來,嘶嘶纏上了石像的脖子。風吹散了下頜的布帛,露出一抹上翹的弧度。
“嘶嘶——”
黑蛇繞到了石像左側的脖頸旁,抬起身子看向了他們。
黑蛇的眼裡閃著怨毒的光,望著他們。在場的人望去,無端生出一股惡寒,這真的是一條蛇能有的目光嗎,亦或是那個石像被矇住的眼睛……
佩吉從安吉拉身側探頭,目光還得穿過那位助理先生,看到了神像,卻聽到祂說:“女士,一生一次的經歷感覺如何?”
佩吉:“……”
科迪疑惑地看過來,又被佩吉扭回了好奇的脖子:“少打聽、少八卦!”
細碎的笑聲又響了起來,這次大家都能聽出神像話音中的愉悅了,不過她換了個目標:“諸位到這裡來,是想要我幫你們實現什麼願望嗎?嗯,助理先生?”
助理先生閉口不言。
“您身後那位小姐很是美麗呢~”神像揶揄道,又十分善解人意的樣子:“我能看到你們的心意哦,不要急著反駁,也許你還沒看清自己的心,沒關係!我替你看清了哦~”
佩吉:啊哦。助理先生好慘。
更慘的還在後面——因為神像說:“誒小姐你看看助理先生,他好像生病了,臉好白哦!”
安吉拉明知這時候不該看過去,卻還是下意識轉過頭了,就看到了他雪白麵容下脖子通紅,不自然地偏過頭躲開了她的目光。
神像還在那嘰嘰喳喳:“看起來病的還不輕哦~”
“閉、嘴!”
“哦~惱羞成怒了~”
“怎麼握著拳頭,是手裡藏著什麼嗎?”
“誒耳朵也紅了呀!”
“嘖嘖嘖別轉身——呀!”
助理先生耳朵上捂上一雙手,安吉拉忍著笑:“祂在逗你玩呢,不理祂。”
助理先生的目光飄啊飄,最後閃爍不定的把她的手拉下來了:“謝謝。”又轉頭找人:
“去向市長回覆。”
“是。”
“你們真的沒有什麼願望想要我實現嗎?”石像轉動起來,抬頭朝向他們站的位置:“索芙麗娜會實現所有的願望,你們是這麼說的吧?”
沒有人應聲。
“真無趣,看來,你們已經不需要索芙麗娜了呀。”祂嘆息著,又丟擲一個餌:“但是如果你們有人向我許願,城裡所有的神像都消失,我也可以實現的哦~。”
“不過要一個從沒向我許過願的人才行,誰呢,我看看……”
助理先生諷刺道:“向你許過願的不都死了嗎,能站在這裡的當然都是沒向你許過願的人。”
神像一樂,跟逮到兔子尾巴似的,一聽他說話就高興:“不一定哦~每個人的願望不一樣嘛,就比如助理先生你,你不會死的哦。”
“怎麼樣,心不心動?哦不對,你已經心動了~對站在這裡的某個女士~”
此時,助理先生的沉默震耳欲聾。
佩吉抑制不住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她在這裡替助理先生搶答一下,謝謝,不心動,心跳已經快停了哈哈哈。
而神像見他不再說話,轉了個話題:“對了,費吉娜呢,你們把她帶來見我,我就答應你們一件事。”
還是在拐彎抹角的要人許願啊。
“每天跟我許願的人多了,你們真以為差你們幾個啊。”祂語氣輕慢又不屑,卻是用著最平常的口吻說著令所有人都不會相信的真話:“聽著你們的話,我也很煩啊。”
“怎麼樣,你們把費吉娜帶來見我。”
沒人信祂。
“不去?”祂滿是嘲諷:“那好吧,我自己去。”說著神像上的黑蛇開始動了起來。
“等一下。”
這回祂也沒再逗弄人了,聲音冷淡下來:“快點!”
費吉娜被很快帶了過來,跟在身後的還有市長。
“好久不見啊費吉娜~”
“沒有很久。”費吉娜走過去,摸了摸那黑蛇的頭,這才抬頭看向祂。
“我想要的,已經實現了呢。很抱歉,要留費吉娜一個人了呢。”
“……沒關係。”
祂又說:“人類,真的很討厭啊。”
同是人類的費吉娜盯著祂。
“費吉娜你也是,不用看了。”
費吉娜毫不意外:“意料之中。”
“你真的……這樣就結束了嗎?”費吉娜忍不住問祂。
“至於他們,他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自己應得的代價。這很公平不是嗎?”
費吉娜最後叫了她一次:“莎芙娜。”
莎芙娜?神像冷哼了一聲:“我才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