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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又一次看向江暖暖，江暖暖又把目光移開了。
最近江暖暖總是這樣，有時不敢與沈鬱直視，有時還很大膽。
她喜歡自己了嗎？沈鬱沒有往下想，怕是自作多情。
小時候沈鬱常常自作多情。學校都教學生，沒有父母是不愛孩子的。爸爸也說，打他是為了他好。他那時候很單純，就信了。長大以後，他明白了自己的情況，一開始真的很難接受，尤其是在爸爸對妹妹好的時候，心就像被揪起來一樣。
自作多情真的很痛。
如果江暖暖能憐憫一下他的話，說明她對自己是有善意的，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沈鬱曾經不甘心自己是一個可憐的人，但他還是被現實打敗了，只能慢慢接受自己的可憐人的身份，但現在還沒徹底接受。他在想到自己是個可憐人的時候還是會自憐自哀。
下了課，班主任囑咐班長，“把沈鬱以前的位置撤走。”
沈鬱看見桌子和凳子被同學搬走，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
只有他被這樣對待。
沈鬱一上午只會在快要上課間操的時候上廁所，不然可能會被堵到廁所。
中午的時候，也是快要打午睡鈴，他上一次廁所，隨後下午就不去廁所了。
在學校和在家，他必須步步小心。即使這樣，他也不能免去一些痛苦。
同學現在都沒有離開班級，劉越警告同學，“誰都不許幫他任何事情，要是讓我看見，我饒不了他。”
得了，劉越徹底把沈鬱的生路封死了。
沈鬱本來打算上別的同學的座位上坐一會兒，現在行不通了。他席地而坐，因為他要站一天，很累。
雖然他坐在班級的角落裡，但他還是個顯眼包。一般哪裡有人會坐到地上。
物理課。
“呦，你怎麼在這兒站著啊？”物理老師對沈鬱說。
“老師，他的座位被撤下去了。”劉越說。
“哦，活該。”物理老師笑笑。
或許是因為物理老師今天看到沈鬱挨罰了，所以她今天沒有對沈鬱怎麼樣。
今天還算順利吧，在學校還算順利。
下午放學，沈鬱在沒人的路上遇見了江暖暖。
沈鬱是不上晚自習的，因為爸爸覺得上晚自習還要多交錢，還不如讓沈鬱回來幹活。
他能遇見江暖暖，是因為江暖暖今天晚自習請假了。
江暖暖向沈鬱招手，“沈鬱。”
沈鬱很開心，忍住了開心的笑容，也向江暖暖招手。
“你家在哪？”江暖暖竟然和他說起話來。
“學校後面的小平房。”沈鬱說。
“我家最近也搬到那裡了。咱們一起走。”
“不了吧，怕有不上晚自習的同學看見了，會讓別人針對你，我怕你受連累。”沈鬱很想和江暖暖一起回家，但考慮了現實，他還是拒絕了。
“加個聯絡方式吧。”沈鬱說。他不想失去和她聯絡的機會。
“行，加微信？”
“我沒有微信，想聊天的時候給我發資訊就行。晚上咱們在手機上聊。”
“好好好。”江暖暖說。
他們快速地記了對方的手機號。
沈鬱說，“我先走了，我爸讓我早點回去。”
“再見。”
沈鬱揮揮手，加速騎車回家。
沈鬱回家裡看了時間，還好沒有遲到。
他開始打掃衛生。就連掃地他都要小心翼翼的，有什麼動作讓他爸看不順眼，他又要捱罵。
今天不知怎麼地，他變得十分小心。
但有時候越是小心，越是做不好事情。
爸爸撇了一眼正在掃地的沈鬱，“你怎麼這麼笨啊，我看你怎麼掃地都掃不利索。”
“能掃乾淨就行。”沈鬱說。
“**。”爸爸罵人，沈鬱就當聽不見。
拖完了地，做完了飯，他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鎖，就算是解放了。反正爸爸也懶得管他任何事情，不會來查房。
沈鬱找出了爺爺不用的老年機。
他正想摁著老年機給江暖暖發資訊，江暖暖卻在這時候來了一個資訊。
【你忙嗎？方便和我聊天嗎？】江暖暖說。
【方便。】沈鬱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你的心情好不好？】江暖暖問。
沈鬱最近就像一條死魚，對任何事都不會有什麼反應，除了和江暖暖聊天。
江暖暖竟然會關心他的心情。
他的回答還不能表現得太過興奮。
【還行吧。】沈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