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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龍山下盤龍村。
一個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在床邊替孩子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孩子,你這個年齡本是童夢之時,為何會落到被人丟棄河塘呢?”
床上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被黃如是等人販子拐走的凌天養。
凌天養額頭冒著粗汗,那整個肥嘟嘟且紅撲撲的臉像極了熟透的蘋果。
老者嘆了口氣。
“哎!遇見我算你命不該絕吧。孩子,等你恢復了,我再帶你找你的家人吧。”
老者每天給他扎針喝藥,可謂是內外兼施。就這樣過了近半個月,凌天養的傷完全康復。
當他可以下地走動後,他完全記不起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家裡有什麼人也完全不知。
最後老者還是偶然間在他腳踝處的紅繩裡找到了答案。
紅繩上掛著一個細小的牌子,牌子上面刻有他的名字,而生辰八字則是從凌天養被父母撿到那天開始算。
老者名喚朱老七,是附近村子遠近聞名的中醫。因近年來西醫的肆意橫行,他的生意也漸漸的一落千丈。
但朱老七還是本著治病救人的理念,不該收的錢一分不多拿。所以他在這個杖國之年了還是隻能解決溫飽問題。
現在又多了一個凌天養,他又不知道孩子的來歷,所以朱老七還是把他當自己的孫子一樣看待。
一開始凌天養有些害怕朱老七,因為他的面相看上去不是那麼和善。
朱老七沒辦法,只能一點一滴的跟孩子靠近。
直到兩個月後,四歲的凌天養突然喊了一句爺爺。
朱老七聽到後潸然淚下。
“孩…孩子,你怎麼知道我是爺爺呀?誰教你的?”
“爺爺,我看到其他人都是叫你爺爺,所以我也叫爺爺。”
那張稚嫩的面龐加上圓潤的小嘴,說出這麼有溫度的話來,讓朱老七頓感人生還有太多的溫暖。
鄉親們得知朱老七突然有一個孫子後,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向他祝賀。有錢的給錢,沒錢的給物。更甚者還幫他把孩子合法化,這樣一來,孩子上學的問題就得到了保障。
朱老七是皆大歡喜了,可凌建國這邊情況已經很不樂觀了。
自從凌天養丟失後,他四處找關係發傳單。家裡能買的都買了,還借了許多高利貸。
可見其對凌天養的用心至深,儘管他把能做的都做了,但上天並沒有給他一絲憐憫。相反還給他帶來了一場大病,整個人已經臥病在床半個多月。
整間屋子裡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是一點也不為過。
光金花正在廚房替凌建國熬著藥,幼小的凌芷蕙在一旁幫媽媽撐著傘。
是的,外面在下著大雨。自凌建國倒下後,廚房的瓦片一直沒人去修繕。
這家人可以說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平日裡要不是鄉親們接濟,他家可能早已斷了糧。
好在鄉親們的同情心還是比較氾濫的,小芷蕙只要出去玩就不用愁肚子餓不餓的問題。不管是到了哪家,家裡只要在吃飯都會幫芷蕙盛上一碗。
有時候吃過了,都會特意問一下小芷蕙有沒有吃飯。
家境較好一點的不光是給孩子吃,還會給她帶一點回家。
因為算錯就她一家是外姓,所有人都對她家比較照顧,就凌天養丟失以來,大家也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無奈老天又給凌建國開這麼大的玩笑,叫這些凡人又怎麼抵得過呢?
事件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凌建國的病並沒有什麼好轉。他現在是好也好不了,死也死不掉。
為了防止凌天養的事件重演,黃金花每次下地都會帶上何芷蕙。
不管風吹日曬,何芷蕙也很懂事的在土垠邊等待媽媽的到來。餓的時候媽媽會給她摘野果充飢,渴的時候就喝山溝裡的泉水,有時候渴得實在厲害,突然喝上一口會讓人覺得非常的甜。
很快就到了農忙的季節,黃金花一個人忙不過來。村長楊勝楠會主動跟鄉親們說好話,而鄉親們也很有人情味,有時候都不用村長上門,他們也會主動去幫黃金花的忙。
某一天夜裡突然下起了暴雨,雷鳴閃電夾雜著狂風四掠。凌建國家廚房上的茅草棚被掀翻,這一下整間屋子都暴露在天空之下。
大概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那雨是一點都沒有減弱。屋後的山上衝來了泥石流,整個廚房也就幾分鐘時間便轟然倒塌。
都說麻繩專挑細處斷,現在凌建國家的情況用此來形容是再貼切不過了。
好在後面並沒有引發更大的山洪,他家的房子算是保住了,但廚房沒有了。
次日清晨,東邊的天空緋紅無比。
黃金花起來後坐在地上痛哭起來,看到破敗不堪的房子,她不知道此時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除了哭,她是真的沒有任何語言能說得出來。
好在懂事的小芷蕙來到媽媽身邊陪伴著她,而黃金花的哭聲也引來了村民們的好奇。
開始大家以為是凌建國出什麼問題了,當他們都來到凌建國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紛紛傻了眼。
你要說老天沒眼吧,一家三口卻平安無事,你要說老天有眼吧,他就專挑凌建國家下手。
有的村民因看不得眼前的一幕,隨即流下傷心的淚水。
楊勝楠做為一村之長,他勢必要做點什麼事情,不然這個村長他會覺得當之有愧。
楊勝楠跟村民們簡單的交代一番後便離開了。
而村裡的村民不管是年輕力壯還是老弱婦孺,只要能幫得上忙的,紛紛開始幫凌建國家清理淤泥。
人心齊泰山移,這話是一點也沒說錯。經過近兩小時的清掃,黃金花家的廚房位置被洗得乾乾淨淨,但廚房裡的一磚一礫均已損毀,就算是還能用的那隻碗也缺了一個口子。
懵懂的少女凌芷蕙在院子裡跟小夥伴們愉快的玩鬧著。
村民們為了幫助凌家度過難關,大夥再次伸出援助之手。
堂屋裡很快堆滿了大家送上的米麵柴油,凌建國很想起身跟大家一一致謝。怎奈身體實在過於虛弱,就算他使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楊勝楠帶著一夥人回來了。他的手裡還籌措到一些善款,不說滿載而歸,起碼也解決當下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