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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下定決心後,秦密眼前的情景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破碎。
外面正在瘋狂攻擊的海盈,動作變得遲緩,她伸出手按著自已的腦袋,表情癲狂。
而秦密,則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默默察著現場發生的一切。
海盈眼底原本濃烈的血紅逐漸消散了一些,但這裡的怨靈顯然不想輕易放過她。血紅和蔚藍相互交織、糾纏,不過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依然是血紅處於優勢地位。
海斯見此,一直心裡緊繃的那根弦卻鬆了下來,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眼見時間已經成熟,他強行按捺住衝到海盈身邊的衝動。
他身旁那根殘缺的法杖,在他的操縱之下,緩緩飄浮起來,並飛到了海盈的身邊,散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海盈發出爆鳴,拼命擺動著魚尾,試圖逃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已經被困在這裡。
她焦急地拍打著看不見的屏障。周圍無數的屍骨此刻也像是發了瘋似的,紛紛湧向海斯。
海斯見此輕蔑一笑,輕輕揮手,將他們打散:“活著的時候是螻蟻,死了自然也成不了氣候,哼!”
海斯嘴裡念著詭異的咒語,腔調詭異,聽的秦密有些難受,海盈反應更是巨大。她無助的拍打著魚尾,雙手捂住耳朵,痛苦的在空中翻滾,滿地的頭顱屍骨有些消散在空中,有些離岸邊比較近的急急忙忙爬回海里潛了進去。
\"啊啊啊啊……爺爺,求求您,放過我吧……好痛苦、好難受……\"海盈苦苦哀求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好不可憐。
“哼!無知螻蟻,還想欺瞞老朽!”海斯咒語不斷,空中卻的傳出海斯的聲音。
眼見苦求無果,海盈突然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嘴角掛著一抹詭異而絕望的笑容。她伸出雙手,緊緊扼住自已的咽喉,原本姣好的臉龐漲得通紅,鮮血順著指尖流淌而出。
“你們想做什麼!”海斯見狀,精神一振,眼中流露出罕見的慌亂之色。
就在此時,海盈的一隻手緩緩鬆開,接著又拼命去拉扯另一隻手,似乎想要解救自已。
“需要加快程序啊。”海斯喃喃道,蒼老的眼睛劃過一絲精光:\"現在到了你該做出貢獻的時候了......\"
只見躲在暗處的黑尾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脖子緩緩升空,她不停地掙扎著,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求救聲:“救……救我……”
“哼!”海斯冷哼一聲,隨著他的意念一動,黑尾瞬間化為灰燼,從空中飄散:“為神使獻出生命,這是你的榮幸。”
“啊啊啊啊!!”隨著驅逐之力的達到頂峰,海盈眼底的血紅終於徹底褪去,她的魚尾也變回了之前的蔚藍色。
她從虛空中跌落下來,從暗淵出來後一直在旁觀的秦密急忙上前接住脆弱的海盈。
兩人緩緩落地,這時,海斯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海盈睜開雙眸,蔚藍色的,很漂亮。
“盈兒,你終於清醒了。”海斯看著眼前的孫女,不禁喜極而泣,顫顫巍巍的手剛想觸碰海盈的臉頰。卻見海盈毫不猶豫地將海斯的手狠狠拍了出去,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疏離。
“你給我滾!”
海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已的孫女,似是知道了什麼,低下頭沒有說話。
海盈藉助秦密的力量站直身子。
“海斯.....”剛開口,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她伸出手抹掉眼淚,然後用自已嬌小的身子擋在秦密身前:“我什麼都知道了......他們都告訴我了。”
“盈兒,你還太年切莫輕信了他們的謊言。”
“海斯!我已經長大了。我分得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海盈抬起頭,試圖將眼裡的淚水憋回去。
“盈兒,回去爺爺再跟你解釋好嗎?”海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放棄爭論,輕揉發脹的太陽穴。
“回不去了。”海盈苦笑著搖頭。
“這裡死去的每一條生命,都是您親手獻祭的,而最應該死去的那個人,明明就是我!我才是被點名的那個,為了保住我,您情願用數萬人來平息他的怒火,可是,您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秦密有些詫異,他之前只隱隱有些猜測,之前來到這裡的所有外來者,恐怕都死在了這裡,有人造就了這一片煉獄,但沒想到是,跟海盈也有關係。
“為你而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恩賜。”海斯冷漠地說道。
“您問過他們的意願嗎!”海盈憤怒地質問。
“夠了!海盈,我做出的決定,還輪不到你來質疑!馬上跟我回去!”海斯徹底暴怒了起來。
秦密突然感到一股危機感,條件反射離開了原地,回過神只見海盈被海斯禁錮到他身後。
海斯那雙冷漠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秦密,一雙無形的大手,將秦密緊緊抓住:“等老朽把這個人解決掉之後,爺爺自然會洗掉你的記憶。到時候,你只需要繼續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就可以了。”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海斯心中一驚,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去。只見海盈雙手緊握著一根尖銳的海刺,那根海刺此刻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背部。海斯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他看著海盈,卻生不起怒氣,然而,就在下一秒,海盈的身體卻如同泡沫般消散。
假的!?
海斯眉頭一皺,他轉過頭,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真正的海盈不知何時已經到血海上空,她嘴角帶著鮮血,表情複雜的看著海斯,周身纏繞著數不清的怨靈。
“海斯,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快清醒嗎?”海盈苦笑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有逃出來,他們太恨我了,我答應他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才會暫時把我放出來。”
“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真的沒其他辦法,如果我還活著,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被您騙到這裡,所以剩下的窟窿,就由我自已來填好了。”她的下方一個巨大的旋渦出現。
“盈兒,別做傻事!”海斯焦急道,縱身一躍飛到半空中,試圖去拉住海盈,但怨靈的力量似乎強大了數倍,傷不了海斯,卻成功地阻止了他的行動。。
“我從未有意傷害過任何人,可他們都因我而喪生,海斯,爺爺,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要再見了。”
說完她將視線轉到秦密,似哭似笑:“大哥哥,我真的,好想去外面看一看。外面,是不是有和我一樣漂亮的人魚,那裡的海水是不是比人魚族的還要清澈......但是我沒有辦法了.......”
海盈轉身,投入血海中央的漩渦。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