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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朱厚照趁著天黑,派出上百艘載滿火藥和柴薪的小漁船和舢板,從四個方向悄悄朝湖心的寧王水師駐地駛去。
朱厚照的火攻船隊剛出發,鄱陽湖面上就起了大霧,能見度不不到十米。
寧王船隊裡站在桅杆上負責觀察敵情計程車兵也成了擺設。
朱厚照站在岸邊看著湖面上突起的大霧,不禁搖搖頭,調侃道:“寧王可能是衰神附體吧,臥薪嚐膽十年,就為了造反,結果碰到我這麼個穿越者。”
“本來已經是九死一生的處境,結果他又自己作死把船給鎖起來。”
“現在我準備用火攻,老天爺又主動起大霧。”
“哎,寧王不是你不夠優秀,只能說你確實運氣不好,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現在老天爺都要收了你,希望你下輩子能運氣好一點吧。”
朱厚照的火攻船隊,在距離朱宸濠船隊只有幾十米的地方紛紛點燃了船上的柴薪和火藥,船上的人則上了事先準備好的小船,靜靜地看著燃起熊熊大火的漁船衝向寧王的戰船。
很快,寧王戰船上計程車兵就發現了濃霧外沖天的火光,他們開始大喊。
“火!火!火!”
甲板上,船艙里正在熟睡計程車兵被吵醒,紛紛跑上甲板,企圖砍斷連線著戰船的鐵索,可已經來不及了。
這些燃著熊熊烈火的漁船狠狠地撞到了戰船上,漁船上的火藥被點燃,開始爆炸。
原本堅固的戰船瞬間被炸出大洞,戰船上用於發射火炮的火藥桶也被點燃,發生了殉爆,不少戰船當場就被炸成了兩截,慢慢沉入湖底。
正在熟睡中的朱宸濠也被驚醒,他甚至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了船艙。
此時整個船隊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到處都是士兵的哭喊聲和不時響起的火藥桶爆炸聲。
朱宸濠的臉也被這沖天的火光映紅,他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了十年的水師就這麼一朝被朱厚照給燒了。
他非常不甘心,怒不可遏地吼道:“朱厚照!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盡使這些陰招!有能耐跟本王一對一單挑!”
“殿下,別吼了,屬下找了條小船,這就送您出去。”
朱宸濠的貼身護衛還是比較忠心的,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不忘自己的使命,並沒有像漢王朱高熾的手下那樣,見勢不妙就想把朱高熾綁去邀功。
“朱厚照,要是這次本王能逃出生天,他日一定會回來取你性命!”
朱宸濠一邊朝小船走,一邊還朝著朱厚照大營的方向大喊。
“阿嚏!”
朱厚照又打了一個噴嚏,收起了手裡的單筒望遠鏡。
“哼,一定朱宸濠在罵我。”
朱厚照揉了揉鼻子,看向一旁的伍文定。
“伍知府,讓你在他們船隊周圍佈置的小船都佈置好了嗎?”
“回朱公的話,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佈置妥當了,寧王這次除非變成魚,從水裡遊走,不然他插翅難飛。”
伍文定抱拳答道。
朱厚照為了防止朱宸濠乘坐小船逃跑,提前安排了伍文定在寧王水師外圍佈置了許多小船,用來截住企圖逃跑的寧王水師官兵。
鄱陽湖上的大火整整燒了一夜。
次日中午,湖面上的大霧散去,只見湖面上到處都飄著被燒焦的船板和寧王水師官兵的屍體,一眼望去很是瘮人。
朱厚照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對王守仁吩咐道:“王大人,命人把湖面上的屍體都撈起來,跟陸地上屍體一起埋了吧。”
“遵命。”
其實王守仁也有這個想法,這些士兵雖然跟著寧王造反,但他們大多數也是身不由己。
現在死了,也要入土為安。
王守仁前腳剛走,伍文定就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
“朱公!朱公!”
“伍知府,看你如此高興,可是把寧王抓到了?”
朱厚照知道伍文定是喜形於色的人,能讓他這麼激動,一定是把朱宸濠抓到了。
“朱公不愧是諸葛孔明在世,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伍文定先是恭敬地朝朱厚照拱了拱手,而後轉身朝帳外喊了一聲:“把反賊朱宸濠帶進來!”
朱厚照一聽要把朱宸濠帶進來了,趕忙回到自己主座,正襟危坐,昂首挺胸,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江彬和張永也一左一右地站在朱厚照的兩邊。
帥帳裡也聚集了許多官員和將領,他們作為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有權在這裡看著敵方首領受審。
很快,朱宸濠被幾個健壯計程車兵架了進來。
此刻的朱宸濠已經完全失去了之前寧王的氣勢,披頭散髮,渾身散發著淡淡魚腥味,腳上甚至沒有穿鞋子。
“來人,給寧王拿雙鞋子。”
朱厚照看到狼狽的朱宸濠,還是決定給他一點體面。
“哼!朱厚照你少假惺惺的,要不是你使這些見不得人的陰招,本王哪裡會敗?”
朱宸濠並不領情,昂著頭大聲地朝朱厚照咆哮。
他這一吼,把帥帳裡圍觀的官員給驚的目瞪口呆。
“他剛剛喊的是陛下的名諱嗎?”
“好像是陛下的名諱。”
“難道...”
官員們細思極恐,紛紛把目光投向自稱為朱壽的朱厚照身上。
“大膽!陛下的名諱可是你能叫的?”
張永用尖細的聲音,向朱宸濠吼道。
這一吼,沒有嚇到朱宸濠,但是把帥帳內除了江彬以外的所有官員給嚇到了。
他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張永這老頭頭髮花白,但是臉上卻不長鬍子,也沒有喉結,說話聲音尖細,這分明就是個太監嘛。
再聯想起張永對朱厚照平時的行為舉動,他們立馬齊刷刷地朝朱厚照跪下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了,這裡沒有皇帝,只有鎮國公朱壽。”
朱厚照把現場的官員都喊了起來。
“謝陛下。”
以伍文定為首的官員們從地上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朱厚照。
他們非常緊張,心裡一直回憶之前有沒有給朱厚照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同時,他們心裡也很詫異,當今皇帝可是出了名的不務正業,貪玩好耍,昏庸無道。
但他們透過這些天跟朱厚照相處,發現朱厚照根本不像傳說中那樣,反而像個明君。
“朱厚照,既然你這麼不想當皇帝,那乾脆把皇位讓給本王,本王讓你為所欲為,當個安逸的鎮國公,怎麼樣?”
朱宸濠見朱厚照一直自稱鎮國公,突然大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