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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道林還是推開了門,給寧宴兩個人強行做了介紹。
三個人各坐一方,就聽餘道林繪聲繪色地講著寧宴今天在衙堂上的種種。
“你是沒看到,那場面太激動人心了,我都恨不得搶了王縣令的驚堂木,拍下去喊狗頭鍘了。”
餘道林越說越興奮。
寧宴翻著手裡的卷宗,不去管他怎麼吹。她現在想了解這裡都是怎麼查案的。
順序倒是和她差不多,記錄得也很詳盡,但奇怪的是,案件最近的年份是三年前,這三年內的,她一卷都沒有看到。
看來,餘道林和張瀟足有三年沒開張了。
“運氣罷了。”張瀟依舊沒什麼表情,他看向寧宴,“你要留在這裡?”
寧宴的視線從卷宗上移開,落在對方的臉上。
“暫時會在這裡落腳。”
張瀟冷嗤一聲。
“餘道林沒告訴你,我們兩個人很窮,已經沒有能力養閒人了?”
寧宴挑眉,不解地看著他。
“張鏢頭何以認為,我是吃閒飯的人?”
張瀟不屑地道:“辦案查案,沒有什麼天賦可言,靠的是天長日久的經驗積累。你初來乍到,不是吃閒飯的又是什麼?”
寧宴也冷嗤一聲,“那你記得今兒的話,不養閒人。”
看誰是閒人。
張瀟臉色一僵。
“好了好了,少說一句。”餘道林推了一下張瀟,轉過頭和寧宴解釋,“他脾氣臭,但人不壞,你別往心裡去。”
寧宴淡淡地道:“我不和無能還自大的人計較。”
她話落,張瀟蹭一下站起來,“你說誰無能?”
“誰接話我就說誰。怎麼,你還想反駁證明自己有能力?”寧宴指了指光禿禿的四壁,和潦倒的院子,“這光景,你不必解釋,你能力如何已經很清楚了。”
張瀟氣得眼睛通紅,指著寧宴衝著餘道林吼:
“這就你說的人才?行,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讓這裡起死回生,重返輝煌。”
“你閉嘴。”餘道林吼張瀟,“她就是比我們好。”
“你,你就是被他灌了迷魂湯。”
寧宴繼續翻卷宗,忽然門外有人問道:“請問,寧鏢頭在嗎?”
“在,在!”餘道林接著話,將說話的小廝的迎進來。
小廝看到寧宴眼睛一亮,立刻笑著送上一個信封,“這是我家夫人,讓小人給寧鏢頭送來的。”
“你家夫人?”寧宴問道。
“是,我家夫人是楊夫人,今兒上午和您還見過。”
是楊嬌娘。寧宴當著三個人的面拆開了信封,裡面有兩張銀票。
“這有點多。”寧宴都沒見過這麼大額的銀票,小廝立刻解釋道,“夫人說了如果不是您,楊家就肯定徹底被狼心狗肺的畜生吞了,這點錢是您應該得的。”
“那就多謝了。”寧宴沒客氣,她靠本事掙錢,掙得多她要得起,掙得少她也不嫌棄。
全看僱主的經濟能力。
送走小廝,餘道林眼睛都亮了,指著銀票,“兩千兩?”
寧宴點了點頭,遞了一張給他,“說好的,一人一半。”
“給、給我?”餘道林抖著手,“不不不,這、這是你的錢,我不能拿。”
寧宴還是給他了,她和餘道林定了規矩,這個案子的酬勞是平分的。
“那、那我拿一半,多的拿了我也太不要臉了。”
縱然是五百兩,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很多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錢了,更何況是這麼大額的銀票。
寧宴不喜歡強求別人,餘道林既然覺得自己不該得一千兩,那就隨他。
“行,隨你處置。”
餘道林一蹦三尺高,又給張瀟展示,“看到沒有,咱們有錢了,有錢了!”
張瀟繃著臉,陰沉沉地坐在桌邊,不屑道:“運氣而已。”
人不可能一直好運的。
寧宴掃了他一眼,起身準備回去,餘道林壓著她,“你等我下,我去把一千兩換開,然後陪你去見總鏢頭。”
餘道林跑了幾步又回頭扯著張瀟一起。
兩個人低聲吵著架出去了。
寧宴又換了幾個卷宗翻看著,她看到一個懸而未決的案子,覺得有點意思。
一位姓張的商人在京城買了一間舊院子。
他請了工匠來推倒重修房子,這天早上工匠開始砸牆,一錘子下去,從正堂的正牆上,掉下來一副人骨。
骨頭非常完整,連小指上的碎骨都在。
於是張姓商人報官,官衙著手查,但由於這個宅子倒賣七八個主人了,衙門查了查,連死者身份都核對不上,於是就當懸案擱置了。
這事兒到這裡也就算了,但商人卻每晚做夢,夢裡面他不斷見到一個年輕人求他為自己申冤,說他死不瞑目。
於是張姓商人就找到了興隆鏢局,張瀟接了此案,查了足足半年,但一樣沒有查到結果。
最後沒收錢,這案子就封存了。
看到這裡,案子雖說有些奇,但也不至於讓她有興趣,讓她起興的是卷宗最後添了一條:
張良夜不能寐,將懸賞酬勞加到五千兩,但可惜某不才,望而興嘆。
這個“某”,應該是張瀟不甘心的備註。
她也能理解,他們兩個人在鏢局苦撐了兩年,餘道林窮的褲子上還有補丁,可如今看著錢卻掙不到,確實得興嘆。
但這位叫張良的商人,居然為了一副和他毫不相干的白骨,願意出五千兩查案。
這也太奇怪了。
“寧宴寧宴。”餘道林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將五百兩還給她,又將其他疊好放懷裡,興奮地道,“走走走,我們去找總鏢頭。”
寧宴點頭。
興隆鏢局的東家也就是總鏢頭叫秦尚武。
餘道林的語氣中透著對這個人的崇拜,他介紹道:“十幾年前,興隆鏢局就是辦案起家的,後來才慢慢有了其他兩門。”
“秦總鏢頭能力可好了,只不過後來腿受了傷,退居幕後了。”
寧宴認真聽著,忽然問道:“我們要上交多少錢?”
“哦哦,忘記說了。其他兩門要交三成利,我們只要交一成就行了。”餘道林呵呵笑著,“畢竟我們有三年沒開張了,總鏢頭每個月還貼二兩給我們。”
寧宴點了點頭沒再問。
張瀟一直沒說話,三個人一前一後進了秦尚武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