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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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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似乎被這一番話堵上了嘴巴,任憑小臉被氣的霎紅也沒想出反駁的話,老人默不作聲一雙冰冷的眼光緊盯著那個男人說道:“不會管教便送去私塾多學習一下,家中有錢卻像條野狗。”

男人手下的孩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男人死死拉住。

小男孩年紀雖小,卻有著不同常人的氣度。

老頭看著他嘆口氣說道:“小小年紀便口齒伶俐,繼續說下去。”

小男孩看到有人這樣汙衊自己,控不住脾氣,轉手指向老頭:“魯家自始至終也算得是個名門望族,即使被一條強龍所壓,我們也算則一條地頭蛇。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奈何誰!天下千萬大道,何故藉此一條。將門之後行則端,坐則正。除去王家之事,那件大錯加身。倘若在下,可能不出一口惡氣。”

老人臉色瞬間轉變滿面寒霜,站起身大喝一聲:“哈哈哈,魯家?就魯鴻鵬所做這一件事,誅滅爾等一家都不足為過!現在將忠義廉恥幾字擺上檯面,回家讓你爺爺執筆寫出幾字,你問問他敢嗎?水清入墨則黑的道理沒人教會魯家?”

男子諂笑幾聲,將魯譽拉回懷中,蹲在地上面色陰沉道:“辱沒家父,老前輩也不怕閃了舌頭?這舊南城除了吳太守到底也是姓魯,莫要天黑無明讓小姐失了本根。”

不想老人甩甩袖子抖抖身軀,一股無形的氣席捲眼前兩人,淡然開口:“我行走江湖三十餘年,江陽子一名震懾天下豪傑,舊南城的小小風雪還想埋沒我不成?”說罷,拉起女孩便要離開。

走到樓梯前,突然回過頭來,唸叨兩句:“獨坐沉醉鎮五嶽,一劍勢壓百萬州。”

聲音不大但幾人聽得清清楚楚,旁邊的高統腿腳一軟便癱坐在地上,男人長呼一口氣,但想起剛才老人的樣子,後背的冷汗又出來了,懷中的男孩似乎也被驚嚇住,雙手緊緊抓住父親的衣襟。

老人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回頭,出了門便消失不見。

空蕩的走廊迴盪著老人的聲音,幾人面面相覷,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房間中幾人聽到聲響也慌忙跑出,高大人看著眼前自己的兒子頓時放下心來,高統見到自己父親顫顫巍巍站起身,雙腿依舊被回神嚇得哆哆嗦嗦不聽使喚。

此時的男子徹底拉下嘴角,眼神陰狠毒辣,頗有種睚眥必報的心理。

身旁的王昌嵐苦笑兩聲,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不敢多嘴。

魯家從古至今都是名門望族,戰亂在多方勢力打壓下依舊能安然無恙,考驗的不僅僅是魯家眾人的手段更是本領和嚴格的規則約束。當初的王家不過是輝煌一時最終落得個家破人亡,孤身一人獨活於世。曾親眼見證魯家主雷霆手段,一點點蠶食掉王家。百十條家規,隨便一條取人性命足矣,當初有個魯家小輩在家主與人談論時,在人前跌倒,魯家主生氣之下將所有人聚到大堂內,親手取下利劍將此人剁成肉糜,究其原因是辱沒家規丟了自家臉面,親自揪出此人父親砍下雙手雙腳,做成人彘丟盡糞坑,畢竟子言行不教,父之罪責。即便那人是他親兒子,就連他自己犯錯都要自斷一臂。

可憐,可憐所有人都是冷眼旁觀,就連懷孕十月的魯夫人都不曾求情。全府上下的奴僕都有相應的規則束縛,一個不如意便是同樣的下場。而王家除他外被滿門抄斬,為何他獨自苟活於世,單純是老爺子想看看一個極端環境下的人是否會絕望而死。

高統緩了一會直到聲音完全消散才站起身,跟著父親走回包廂。裡面聚集了幾位大人,一個個在跟自家女眷聊著什麼,高統尊敬的跟各位大人打著招呼。

“統兒,坐下吧,”高大人緩緩開口。

“是,父親。”

高統坐下後,沉默了一會,低聲問道:“父親大人,那老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藉著話茬另外幾位大人喋喋不休的談起……

城陽樓上站著一個身穿白袍的青年人迎著朝陽,白袍烈烈翻滾,黑髮飄揚,劍眉入鬢,雙眸如星,面龐如玉,身姿挺拔,風采照人,看著一老一小兩個遠去的身影,默默帶上那象徵性的面具,繼續眺望著遠方。

王昌嵐也跟著那對父子緩緩回了魯府,一進門便看到眼前的熟悉的老人正坐在大堂之內跟一位獨臂老頭有說有笑的下棋,看到從屋外進來的那對父子突然臉色陰冷下來,開口質問:“魯迷,你們得罪江老了?

似乎是家主棋藝不精被江陽子殺個片甲,又聽說自己的兒子做事沒有分寸,三人看著眼前那張陰冷的臉膝蓋迅速跪倒在地用力磕頭,道:“父親,孩兒知錯,江前輩抱歉,剛剛在下失禮,這便下去施行家法。”

魯鴻鵬一聽臉色有些好轉,大手一揮便將屋外的大門關死,抽出身邊的刀丟在地上,笑眯眯的看著江陽子邊下棋邊說:“家規第幾條,口無遮攔者……”

魯譽一聽緊忙背誦:“魯家家規三十八條,口無遮攔者杖嘴七十,利刃劃開嘴巴含服荊鹽條。”

男子顫抖的拿起地上的刀,用刀柄一下下砸在自己的嘴巴上,然後毫不猶豫將自己的嘴巴劃,頓時鮮血淋漓,接著便是魯譽重複自己父親的動作面對迎面而來的利刃沒有一絲懼怕,昂首挺胸硬生生挨下。江陽子也猛然扭頭看著他,不由誇讚一聲:“迎面接刃不懼,堪為大丈夫。”聽到此話,旁邊的魯鴻鵬才喜笑顏開打趣道:“能聽到您的誇獎,我家這些小輩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江陽子一看目的達成也不再遮掩此行目的,詢問:“聽說,魯家得到了藥墨的製作方法?我此來一是會會一個老朋友,二呢便是希望借魯家主一傭人。”

“榮幸之極,只是一個傭人而已,相信江老肯定也是拌桶包豆腐。”魯鴻鵬不驕不躁,單手捏住一子緩緩落下。

“當然,但舊南城走馬上任的宋知燁手中有灰,自家混得一口飯吃,肚圓。”江陽子當仁不讓回敬一子。

霎那,魯鴻鵬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只能將王昌嵐拱手相讓。

王昌嵐在臺下跪著,滿臉溫醞,一雙發紅的眼睛緊盯著魯鴻鵬。或許在這些人眼中自己跟只畜牲一般無二,隨意決定生死便是這些上位人的手段。但卻又令他十分興奮,可以逃出這如同地獄一樣的府邸。終於可以找機會為自己死去的家人報仇。

再次出門時,江陽子身後多出一個身影,小女孩不知何時從哪裡竄出來,慢慢牽上老人那雙溫熱的大手,懷中還抱著一隻烏黑的貓。

老人僅僅掃過一眼,頓時面色凝重,開口質問:“小姐,這隻貓哪裡來的?快將它放開。”

烏吉像是聽懂了老人的話一下從小女孩懷中掙脫,跑回池塘蹲在那饒有興致的捕魚。

“在那邊撿的,我以為它沒人要,江爺爺能不能讓我把它帶回家。”小女孩嘟起嘴巴撒嬌道。

江陽子這次卻並未理睬自家小姐,只是一臉狐疑的看著那隻貓,搖搖頭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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