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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池荔走過彎彎繞繞的青石板小路,陸時清才發現,就在門衛亭後面一百米處,有一座老式民房。
外牆是青灰色的,隱在肅穆蒼翠的墓園中,他一時間竟然沒發現。
池荔開門,開燈的動作一氣呵成。
直到她鬆開陸時清的手,把自己平時居住生活的環境展示給他看,陸時清才稍微回神。
昨天第一次見她動作熟練的折金元寶時,陸時清就在想,她那雙靈活的小手的手感會不會特別柔軟。
今天真的被她柔軟的小手牽著,陸時清才發現,他的想象力太匱乏了。
眼前這女孩的柔軟,超乎他想象。
目光環視著不大的房間,陸時清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古色古香的木床,配套的妝臺和凳子,同色系的書架書桌,處處透著考究。
不得不說,池荔的房間不僅乾淨整潔,獨有一種無法複製的韻味。
但跟他見識過的女孩子的房間,還是差遠了。
倒退二三十年,三間大瓦房,確實是不錯的居住環境。
可跟現在的樓房比起來,這間房間就有點不夠看。
“我晚上就住這。”池荔給陸時清倒了杯水,用她的杯子。
陸時清看了眼手中形狀有些奇怪的陶瓷水杯,有明顯的使用痕跡。
“你的?”陸時清明知故問。
“嗯,之前上了一節陶藝體驗課,自己做的。”池荔不好意思的笑笑,“平時也沒什麼人來,所以沒有多餘的杯子,你別嫌棄。”
“親都親了。”陸時清淡笑著,學著她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是真的不嫌棄。
要是她能喂他就更好了。
池荔哪裡知道這人心裡想什麼,小臉一紅,指著牆上的一個不大的可視屏,“這是老吳頭斥巨資裝的一個可視門鈴,半夜要是有什麼急事,門外的人按門鈴,我在這邊就能聽到。”
陸時清邊喝水,邊盯著那塊巴掌大,明顯已經不知道淘汰了多少代,邊框已經有些泛黃的小方屏,“半夜急事?”
他實在想不通,這偏僻的西山墓園,半夜還能有什麼急事。
畢竟就算他不是專業對口人員,也沒聽說過,有人半夜下葬。
“嗯,前幾年西山墓園有自己的焚燒爐和太平間,但這兩年因為環保政策,民政部門把這兩個功能給取消了。”
池荔嘿嘿一笑,“這樣也好,省得我半夜爬起來給死人化妝穿衣服,更不用打著哈欠,把人往焚化爐裡推。”
“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候年紀小,推不動抬不動的,還有幾次因為慣性,差點跟著遺體一起被捲進焚燒爐裡被燒了。”
池荔把以前的事當成笑話講,可陸時清聽了之後並不覺得好笑。
他看著池荔,特別心疼她。
她今年也不過才十九歲的年紀,本該在父母的呵護下無憂無慮的長大,卻已經經歷過太多不屬於她這個年紀承受的東西。
陸晏清心疼她的同時,又是萬分慶幸。
慶幸她從不怨天尤人,慶幸她不僅沒被殘酷的現實壓垮,反而學會了苦中作樂。
“這回你信了吧?”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池荔有些不安。
他到底信了沒有,倒是吱一聲啊!
“雖然我在這工作,好像膽子挺大的,但其實我特惜命——”
池荔解釋道一半,陸時清把水杯隨手放在書桌上,上前一步,抱住她。
突然被他擁進寬闊溫暖的懷抱,鼻息間盡是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池荔瞬間僵硬的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如果,如果我說,我們在一起後,我希望你離開這裡,你會願意嗎?”
話說出口,陸時清就後悔了。
他還是太著急了。
才剛認識,他就對她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她大概會以為他在為難她。
“不願意。”
果然,池荔拒絕了他。
“工作不分種類,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也不是不尊重你的想法,其實我還是挺欣賞獨立女性的,無論年紀大小,不分職業,只要有獨立的思想,我都尊重。”
陸時清鬆開她,慌亂的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還小,需要更好的成長環境。”
池荔看著他,“你是想讓我信任並依賴你嗎?”
陸時清訕笑,“剛認識一天,談什麼信任和依賴。這種東西是在日夜相處,互相瞭解中不斷建立起來的,哪裡是說要就能要來的。”
池荔點點頭,對他的說法表示贊同,“那就看你以後表現吧!”
陸時清:“?”
池荔歪了歪頭,“不是你說信任是在日夜相處,互相瞭解中不斷建立起來的嗎?不進一步相處瞭解,怎麼建立?”
陸時清怔了一下,明白她什麼意思後,無奈的笑笑,“一定讓你滿意。”
其實他是有些懊惱的,這種事怎麼能讓她搶先開口?
但這種被她搶先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陸時清到底還是沒在池荔這裡留宿。
雖然他很想跟她有進一步發展,但她太小了。
進度條一下拉到頭,會讓他有負罪感。
等等,再等等,等她再長大一點。
剛從墓園出來,陸時清一眼看見站在他車邊的明燈。
他按了一下車鑰匙,車燈亮起。
明燈朝他看過來。
“什麼時候來的?”陸時清上前,把明燈指間燃著火光的香菸熄滅在垃圾桶裡。
“森林防火,人人有責。”
陸時清漫不經心地善良,實則不想給池荔添麻煩。
小姑娘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熬夜操勞。
明燈張了張嘴,“哥,你認真的?”
陸時清側目看他,眼神幽深而冰冷,“我以為我昨天晚上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雖然小女鬼的身世挺慘的,但給她點錢資助她不就行了?”在明燈看來,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是事兒。
只是他完全沒想到,陸時清這麼快就淪陷了。
聽了這話,陸時清面色一沉,“你真該多跟程前學學。”
明燈:“?”
陸時清:“學學察言觀色,學學該在什麼時候,適當的閉嘴。”
明燈:“……”
他要不是把他當親哥,他才懶得說這麼多。
賣力不討好,還被人嫌棄。
陸時清斜他一眼,“所以你這麼晚從市區來這裡等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