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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過他絕非善類。
他要牢牢將她掌握在手裡。
對於鍾奕池這樣的,就打到讓他不敢再有想法。
對於師兄這樣的,就讓他心裡難受,難受到離姜予安遠遠的。
還是得趕緊要個孩子,將她綁在自已身邊更緊。
姜予安看著只抓著自已袖口的沈倦,莫名覺得他可憐兮兮的,有些心疼。
她剛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以後不會再鬆開你的手了。”
沈倦心裡很高興,卻仍委屈的腔調說道,“是我的錯。”
姜予安心中的愧疚更甚,臉上的自責都寫在了臉上。
一雙唇更是紅腫。
侯慧瑜看著這一幕,不爭氣地看姜予安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小子越看越不是個東西。
桌上只擺了三套碗筷。
侯慧瑜喊姜予安,“趕緊坐下吃飯,飯都快涼了!”
沈倦也不說話,只挨著姜予安坐下,一副受了氣但我聽話什麼也不說的模樣。
甚至還補了一句,“沒事,我不餓,你快吃。”
姜予安看侯慧瑜一眼,“師傅~”
一邊說一邊去拿了一套碗筷給沈倦。
“好了好了,一起吃飯!”又添了這麼一句。
侯慧瑜講究食不言,一頓飯吃得暗潮洶湧卻十分安靜。
顧荔青將難過藏得很好,只是一雙眼總是不自覺看向姜予安。
每當這時,沈倦就朝姜予安張開嘴,要她喂。
把侯慧瑜氣得不行。
看著親暱的兩人,顧荔青只能有些慌亂地垂下眼。
心裡一層一層地蕩著苦澀。
吃完飯,沈倦倒是非常主動地收拾碗筷,走進廚房洗碗。
姜予安和侯慧瑜,顧荔青兩人一起聊著書法圈的事。
坐了不一會,她覺得沈倦一個人洗碗的背影看起來好慘。
又起身站到廚房門口看著沈倦。
“老公,我來幫你。”說著就想進來。
“不用。”沈倦拒絕。
姜予安就看著他。
他洗碗的時候就像是神祗走下了神壇,染上了一絲人的真實感。
侯慧瑜看著顧荔青,“你也看到了,放手吧荔青,人生還這麼長。”
但凡姜予安有一點點意思,她都不至於不贊成。
她都數不清自已已經勸了顧荔青多少次了。
“師傅,您放心,我已經放下了。”顧荔青說得乾脆。
侯慧瑜卻嘆了口氣。
唉,情愛一事,談何理智?她還不是用了一生兜兜轉轉。
“明天的展會準備得怎麼樣了?”
“已經全都過了一遍,展出的有師傅您的那幅《茶》。”提起書法,顧荔青的話多了許多。
“你師妹的呢?”
“師妹說她最近沒什麼作品,這次就算了。”顧荔青答得遺憾。
“她這一年都沒讓她滿意的作品了。”侯慧瑜有些不滿,看看廚房裡的兩人,也許這也是個轉機。
“師妹一向對自已要求太高。”顧荔青替姜予安解釋。
“哼。”
侯慧瑜瞪他一眼,“那你呢?”
“我選了一副行書大字,《見素抱樸》。”
“你那幅確實不錯,她不加入協會,你也不加入?”
得到師傅的認可,顧荔青臉上微微有些笑意。
但他仍委婉地拒絕:“師傅,我想自由一些。”
侯慧瑜看他一眼,喝一口清茶,“你們喲.....”
便起身朝樓下的臥室走去。
獨留顧荔青一人在沙發上坐著。
顧荔青背對著廚房,他不敢回頭去看廚房的兩人。
理智告訴他,他該走了,但是他不想起身。
他這些年能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沈倦洗完碗,不樂意地看著仍在沙發上坐著的顧荔青。
拉著姜予安就上了樓。
“師兄,我去睡個午覺。”姜予安只來得及說一句。
“好。”顧荔青看著她和沈倦消失在樓梯。
他仍坐在沙發上,腦海中不斷閃過回憶。
他第一次見姜予安時,小女孩一張臉腫得不像話,露出的胳膊還有烏青的痕跡。
師傅說是她閨蜜託她照顧。
那年她才十五歲,明明正應是最明媚陽光的年紀。
卻極少說話,也從不娛樂。
她還沒學書法,一手字就寫得極端正。
師傅開始教她後,字裡的靈氣擋都擋不住。
不過三年,她的字就被選入當年的國展,名氣徹底開啟,一幅大字行書的《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悲》更是衝上了50萬拍賣的高價。
他大她三歲,看著她一步步成長。
三年裡,只要她回家一次,身上就帶出一身傷,後來她就不大回家了。
她是他青春中唯一的色彩,本已堅持不下去的書法,也是因為她,才一路走了下來。
她的話很少,練起字來不知停止,他常看到她通宵後被師傅訓。
後來他鼓起勇氣在她成年禮上告白。
卻被拒絕了。
她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師兄,我們不合適。”
她總是這樣,拒絕人拒絕得很直接。
但他卻始終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合適。
看到沈倦,似乎知道了一些答案。
沈倦他不在意外界,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他沒有沈倦那般不在意。
後來她就走了,離開了京城,回到了江城。
這套別墅裡這麼多的回憶,全都與她有關。
他走不出來,也不想走出來。
……
樓上,姜予安側躺在熟悉的床上,抱著大鵝,身後沈倦抱著她。
午覺,她總是睡得很快。
沈倦等了一會,才起了身,正準備去陽臺工作,頓了頓。
她不讓他吹冷風。
轉身朝樓下走去。
他坐到顧荔青對面,雙腿交疊,初見時的可憐早已消失,渾身氣場逼人。
顧荔青看著他,倒不怯。
就是有些羨慕。
不等他說話,沈倦已經打起了電話。
“京城冷,將太太更保暖的衣服送來這。”
“還有暖腳寶,她的腳太冰。”
一句一個的太太,語句裡嫻熟自然的關心瞭解,激得顧荔青心裡發堵。
想要逃,卻又自虐般地坐著。
都是她和他的生活。
沈倦看著他愈加難看的神色,掛了電話。
又是長久的沉默,沈倦拿著手機處理工作。
“師妹她最近開心麼?”顧荔青還是忍不住問了。
一句話戳得沈倦心口疼。
“我會讓她開心,不勞你擔心。”沈倦回得尖銳。
“那就好,你不必對我這麼大敵意,我從來就沒有任何希望。”顧荔青說得苦澀。
沈倦卻不贊同,任何一點點可能的火苗都要掐滅。
“師妹她今年也沒有任何她滿意的作品,她其實把自已逼得很緊,你多勸勸她。”
“她練字,以前常通宵,很傷身體,現在還會麼?”顧荔青臉上滿是擔憂。
這對話沈倦是一點也不想聽下去。
“我會勸。”他只能硬硬地吐出來三個字。
顧荔青還想再說話,沈倦直接繼續打電話開始開會。
他不好過,都別想午休。
青梅竹馬的長大,還是太難解決了。
還好她拒絕他得夠早。
沈倦掐著時間,開了半小時會就又上了樓。
她的午睡時間很固定,他想她醒來能看到他。
想在她睜眼時,他都能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