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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郎中聽蘇銘說完了症狀,又把了把脈,再把他眼皮掀起來看了好久,也是發現事情有些棘手。
最後竟是鐵青個臉,直接趕起人來。
“小兄弟,你這病我治不好,走走走。”
蘇銘愣了,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會突然就變了個臉,一看完就逐客了。
興許看出來對方不想插手,蘇銘不動聲色地從桌底下遞去個金餅子。
“老哥,我這還有個症狀,你再看仔細點。”
胖郎中一低頭,面無表情地接過道。
“你這病的厲害,這小縣城沒有厲害的大郎中,怕是治不好,你出了鎮子再往西頭走走,那有個厲害的。”
蘇銘一聽,又掏出一塊從桌下遞過去。
“老哥再想想辦法,我這急著趕路,手下一大堆夥計等著開飯呢,哪有空耽誤一天。”
可這一次,胖郎中卻是沒接過金餅子。
只見他嘆了口氣,也不再遮遮掩掩。
“小兄弟,我就跟你明著說吧,你是不是得罪了啥大人物了?”
“這陰索咒,可不是誰都下得起的,就算進了城,會這把式的也不超過五個。”
“你這咒,我不會解,而且就算是會,我也不會幫你的,若是幫你解了,那下咒的人不找我算賬?”
“你們這私人恩怨,可不興把老哥往火裡推啊…”
“背後那人,我可得罪不起啊…”
郎中說的也是敞亮,這可不是治病除祟那麼簡單的事,人家費力氣下好了咒,你這一下幫人解了,那這恩怨算誰頭上去?
明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嘛。
蘇銘這時也明白了利害,不好再多說什麼。
不過也沒退走,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
“老哥,他得罪不起,我就得罪的起了?”
“眼睛瞪大咯,且看看這是什麼!”
胖郎中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識抬舉,話都說這麼明白了,還是不知好歹,被一下子氣笑了。
“哎呦,口氣不小嘛。”
“讓我看看是哪尊大佛,不好端端地天上待著,竟屈尊來我這小藥鋪治病來了”
說罷,嘲笑般地拾起那塊令牌,卻是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這眼神一掃過令牌,就再也挪不動地了,捧在手心端詳了許久,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貼上去。
終於是抹了把汗,顫顫巍巍道:“大、大人咋不早說呢,害小子丟了個大丑…”
拿走的那塊金餅子,也像燙手似地塞回蘇銘懷裡。
“莫怪哈,莫怪…小的去找大管事來,大人身份尊貴,不是小的接待得起得。”
說罷,竟生怕蘇銘問責似的,一溜煙地跑了。
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看這寧清堂勢力也不小啊…在赤蛟幫面前,這麼卑微的嗎?”
秋玲張著小嘴巴驚訝道。
那郎中一看就知是有些地位的,看了令牌後,直接把輩分都互換了。
她是知赤蛟幫厲害,但也不至於一塊令牌就把人嚇成那樣。
“……”
不一會,就見那胖郎中帶了個身材與他相仿的老者,顛顛地跑來了。
“大……小……”
那老者朝三人拱了拱手,本想著說幾句奉承話,卻是在稱謂上犯了難。
對方是大幫派掌櫃座下行走,檔次比他高不少,喚句大人也是應該的。
可這仨小年輕,看起來比他孫子還年輕,這該咋叫。
於是硬著頭皮道:“三位小大人,請隨老夫入堂細談。”
三人點了點頭,表情怪異地跟著那老者進了裡屋。
小大人?啥奇怪的稱呼?
避開幾人,那老掌櫃與郎中交談一陣,後者便得了令,帶上門返回大廳,不一會,熙熙攘攘的問診聲接連著消失。
竟是對外宣佈停診一天。
等門外徹底沒了聲響,老掌櫃才笑呵呵對蘇銘道。
“老夫方桓,乃寧清堂昌鑫鎮分店掌櫃。”
“小大人的事,下邊已經告訴我了,不知,額…大人如何稱呼?”
方掌櫃為幾人沏上茶,又吩咐下人將窗簾也遮上,像是怕被人聽去了似的。
“老掌櫃直接喚我蘇銘就行,不知我中的這陰索咒,可有解決之法。”
見對方如此鄭重,倒是少了套近乎的環節,蘇銘也直指重點,懶得閒聊。
掌櫃聞言拍拍手,便有下面的夥計抬進來一個大銅盆,裡面倒滿了黃褐色液體,又從旁邊折下一支香,點燃立於水中。
這才告罪一聲,翻開蘇銘眼皮檢查。
再攤開蘇銘掌心,細細摸索一陣,已是面色微沉,當他又閉著眼,按完蘇銘頸椎時,臉色徹底變得難看起來。
擦了把手,吩咐夥計們抓幾味藥材,這才慢慢對蘇銘道。
“蘇大人,這下咒之人手段極其陰險,修為也高,至少也是個凝氣境後期,這解咒的法子…有些難辦。”
“嗨呀…”
老掌櫃有些鬱悶,眼前這少年,歲數小地位高,一看就是個有背景的。
原以為這邪咒能輕鬆拿捏,與這小大人結個善緣,巴結下關係。
可這降咒之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異法精湛不說,更是耗損十年陽壽加重咒術效果,憑他的本事解決不了。
好粗的一根大腿就在眼前,卻幫不上忙,一時間,竟是比蘇銘還要著急。
“不是,方掌櫃也沒辦法嗎?”
蘇銘只當是與上次一般,找到詛咒載體,一刀劈了完事,沒成想還真成了麻煩事。
“有倒是有,只是時間上比較急,蘇大人最好今日就通知城裡的長輩,來協助大人。”
“怎麼……”蘇銘聽出老掌櫃話裡有話,誤會了他是幫內嫡系子弟。
“單憑我們,解決不了嗎?”
可他哪有啥背景,唯一認識的何九,現在人都不知道在哪呢。
只見老掌櫃嘆了口氣。
“若只是尋常的陰索咒,方某哪怕捨去這一把老骨頭,也要替大人解了。”
蘇銘一驚,這一開口就是玩命的活計,那接下來的話,怕是更難了…
“陰索咒,全名陰使索命咒,被詛咒之人,會有地府邪祟前來勾魂,稍加以防備,大可無礙。”
“只是那下咒人,舍了十年陽壽獻祭給地府陰差,所以這次來的,乃是真正的陰使…老夫,實在無能為力啊。”
蘇銘一聽,差點氣得罵娘。
這段時間,他也惡補了相關的知識,傳說中那陰使,乃是凌駕於大邪祟之上,躋身半步座上神的位階。
此等邪異來勾魂,那是能躲得了的?
老掌櫃繼續說道。
“真正的陰使索命,不單沒得避,就連勾魂的時間也大大縮短了。”
“第一夜,那陰使只是鎖定被詛咒人的位置,並不會有什麼動作。”
“第二夜,則會抽光那人半身精氣,使其再無反抗之力。”
“而到了第三夜,就會將被詛咒人的魂魄勾走。”
“屆時,便真的避無可避,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