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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老者雙手負背,每一個腳步都輕緩停頓,邊走邊抬頭望著這座咸陽城,目光已望向遠方的天邊。
“太爺?太爺回來啦!”
“哎喲還真是太爺,太爺你總算回來了,李公子已經等你很久了,老爺跟他都快鬧起來了。”
王綰頓了頓腳步,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一個年輕俊俏的少年面容湧入腦海中,方才加快了腳步。
他怎麼來了?莫非……
老者來不及多想,便已入得廳堂。
廳堂裡,王嚴在上首左側端坐著。其人雙眉緊蹙,眼神銳利,板著臉嚴肅地望著對面的少年。
少年微微低著頭,錯開對方視線,整個人已是坐立難安,似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直至見王綰進得廳中,少年這才長舒一口氣,連忙起身將王綰引至上首。
“王老先生可算回來了,小子已等候多時了。”
王綰接過少年端來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李公子,今日來我王府,不知所為何事?”
李飛看了看對面的王嚴,只見對面眼若銅鈴目露兇光,嚇得又連忙錯開視線,對這王綰問道。
“王老先生,今日來貴府確是有事……只是今日見得府中上下行色匆匆,身上皆是提著包裹,不知貴府是要遷居至何處?”
王綰聞言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何時說過要遷居了?
而對面端坐的王聞及此言頓時站起身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衝著對面少年怒罵道。
“你也好意思問!若非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慫恿我父親賣宅賣田,以助冬糧,我王府又怎麼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李飛聞言卻是一愣,回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
自己何時讓王綰賣宅賣田了?
“等等,你說賣了田宅以助冬糧?”
少年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臉錯愕地看向對面的王嚴。王嚴只是冷哼一聲,再不作言語,依舊一臉不善看著對方。
這下子李飛算是全明白了。
自己那日只是讓王綰口頭上答應捐糧,做到不遺餘力。等自己把解決之法帶過來了,到時候王綰既不需要捐出大量糧食,又可以得到嬴政賞識重用。
而這王綰分明是不相信自己有解決之法,方才把田地宅邸一併兜售,換得錢糧用以助冬糧。
想到這裡,李飛只覺得一陣無語,一臉黑線地看著對面這對一臉悲苦的王家父子。
“我不都跟你們說了口頭上承諾捐糧,有多少捐多少,待我解兩日便可解決冬糧問題。”
王嚴此刻已是氣得渾身發抖,雙目充火,憤怒逼問對方。
“黃口小兒,這冬糧豈是你說解決就能解決?你這廝可知需多少糧食方可保北境無憂?你當這糧食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年少輕狂不知所謂!若你能解決這冬糧問題,老夫名字今後倒過來寫!”
王綰聞言眉頭一皺,頓時一拍桌案沉聲呵斥道。
“混賬!”
李飛卻已快要被這兩父子給氣暈了。若是真讓這兩父子把宅邸賣了,以後自己還上哪去找王芷青那妮子。
念及此處,李飛打量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他人方才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將布袋裡頭的東西倒了些在王綰右側桌案。
王言行至李飛身旁,看著李飛將布袋中物緩緩倒出。
待王家父子看清其中究竟為何物,二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目若銅鈴,幾欲失聲。
李飛見狀連忙將食指立於嘴前,做噤聲手勢。
“噓!你倆別出聲!想我死不成!”
二人還未從震驚中回過味來,只見少年做招手手勢,示意二人圍住桌案。
李飛在兩人錯愕的注視下,用手點了一下倒出的白色顆粒,輕輕放至自己口中,發出“嘬”的一聲。
“你倆先嚐嘗。”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嚥了一口唾沫,又望著桌案上的白色顆粒,方才緩緩伸出手點在其上,又將其如李飛那般放入口中。
霎時間,二人齊齊面露驚色,一臉意猶未盡卻又驚恐錯愕地看著眼前少年。
王綰聲音顫抖,幾乎失聲地問道。
“這!這怎麼可能!這……”
李飛見狀怕對方控制不住自己,連忙又作噤聲手勢。
“噓!這玩意要多少我有多少,我說我能解決冬糧,就肯定能解決!”
王綰一臉複雜地看著少年,王嚴則已經在震驚中沒有回過味來。
見二人真是榆木腦袋,李飛氣得牙癢癢,連忙用焦急而輕微的語氣說道。
“還不快把宅子要回來!”
王綰聞言一滯,連忙看向自家兒子。只見王嚴依舊一臉呆滯,神情恍惚,王綰那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給王嚴大腿來上一腳。
“混賬東西!你就是這樣接待客人!若是早知李公子有這等好東西,你早就該去把田宅都收回來!”
老者似是覺得氣不過,又飛上去給自家兒子補上一腳。
“狗東西!還愣著作甚!”
王嚴方才醒悟過來,一臉失神地起身衝出大廳。
李飛此時已經將桌案上的白色顆粒收回布袋,又連忙將王綰喝過的水杯中水倒在桌案上清洗,最後方才用袖袍將桌案抹了一遍。
“王老先生,咱們去個安全點的地方。”
“對!對,李公子,跟著來。”
王綰頭也不回,右手已經拉住李飛向裡間走去。
這座房舍外頭是議事吃飯的客廳,穿過客廳便是一間有些精緻的書房,這裡正是王綰平日裡看書以及商議重要事的地方。
王綰從看見李飛掏出的那樣東西時便已經震驚得無以復加,更是在嚐了之後,隱約已經能猜出對方的想法,自是知道這冬糧問題恐怕已有著落。
二人在書房中商談許久,並未關心外頭之事。
且說這王嚴在衝出王府門口不遠,便遠遠見得自家女兒朝自己走來。
“爹?爹!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王嚴用力地呼吸著,看著自家女兒,似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叮囑對方。
“青兒,你以後切莫跟那李飛再有瓜葛!”
王芷青一雙清澈卻有些呆萌地雙眼打量著自家父親,一臉不解。
“可爹你前日不還讓女兒狠狠教訓他,若非是那傢伙咱們也不用離開這咸陽城了。”
被自己女兒這麼一說,王嚴也回想起前日自己詆譭看輕李飛那些話,心中只覺羞愧萬分。
只是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方才語氣低沉對自己女兒說道。
“爹不說了,爹現在要去收回地契,咱們不用離開咸陽了。”
說罷,王嚴撒腿就跑,邊跑邊回頭跟自家閨女大聲叮囑。
“切記!離那小子遠點!那玩意味道居然如此之好……”
伴隨著聲音越來越小,王嚴身影漸漸在街口消失,只留下王芷青在原地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