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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章 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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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夏天,鄰海區向海鎮傍晚的大街,公交車緩緩而停。

霍卿卿頂著一頭柔順披肩秀髮輕快地蹦下車。沿海小鎮的盛夏,大風似是裹著些許海水,潤潤的。整條路上沒有幾個人影。

霍卿卿穿著簡單的淺粉色T恤,配一條淡藍色牛仔中短裙,腳上踩了一雙淡粉涼拖,腳步輕快地沿著馬路邊向東面的家走去。

她今天心情很好,想著馬上就要到家看到可愛的爸媽,她就無比開心。前面的向海超市要到啦,她計劃著要給老爸老媽買許多他們最愛吃的。

鬼使神差的,她輕輕轉了一下頭,一輛黑色轎車風馳電掣般飛過來,空蕩蕩的大街傳出一個極其尖利刺耳的聲音:“呀!撞上啦……”

霍卿卿還沒邁出向右躲的步子,就被轎車撞上重重推了出去。

疼麼?好像沒什麼感覺吧。那無比短暫的一刻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死掉了,媽媽再也不用嘮叨、不用擔心我找不到物件了,可是……他們會很傷心吧。

她朦朧感覺車上好像下來一個年輕人,那個人應該是在扶她。

他是要救我嗎?我還能活是嗎?霍卿卿瞬間想到了一件事:我右腳的鞋好像掉了,聽說車禍之後,鞋掉了人就掛了,不要,如果能活我是要活的。

她殘存的一絲意識支配著雙眼搜尋著她的右腳涼拖。還好還好,模模糊糊看到了,她伸出長腿將腳伸了進去。

感受著右邊身子火辣辣的熱氣,她被放到了車子裡,車載計程車高的慢搖舞曲響徹車廂、震耳欲聾,她漸漸昏沉。

向海鄉鎮衛生院,霍卿卿的耳邊亂哄哄的,沒有一個她熟悉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聽到了媽媽悲切的哭聲:“嗚嗚啊……,這是怎麼弄的,那個耳朵是怎麼了,這可怎麼辦……嗚嗚嗚……”

霍卿卿的意識倏然覺醒,一行清淚流下:“媽媽,媽,我耳朵沒了麼?媽,你別哭,我……不疼。”

媽媽陳靜強忍的嗚咽聲使得霍卿卿心碎:我是殘廢了呀,殘廢了越發的找不到物件了,爸爸媽媽更愁啊,哎……那隻鞋還不如不穿……

“阿姨,這是我們副院長,您放心吧,他會盡力把您閨女的耳朵縫回去的。”

“醫生,我殘廢了嗎?耳朵掉了是吧?縫回去我是不是就聽不到聲音了,以後我就聾了嗎?”有了一些意識的霍卿卿勉強恢復了正常語速。

“沒事兒,縫回去就長好了,大嫂,要不然你出去吧,你在這哭她更害怕。”

“嗚嗚,啊……我不哭了,麻煩你大夫,你救救她。”

“沒事兒,大嫂,她這不算大傷,在耳朵後面長好之後基本看不出來,嗯,小女孩兒真漂亮,我更得給她仔細縫縫……”

霍卿卿閉著眼睛靠在那,聽著周遭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心裡腹誹:這裡好多人啊。

好久之後,醫生的工作似乎是要完結了,醫生似是自言自語地的說了一句:“本來耳朵後面的皮就薄,這裡沒了一塊,我給她從這兒剪一塊小皮縫上吧?”

“天啊……嗯……好……”媽媽的嗚咽聲又響起。

霍卿卿心如刀絞:媽媽被自己嚇壞了,心疼死她了,自己真是不孝。

終於,醫生宣佈完工:“大嫂,別擔心,我給她儘量縫仔細了,沒事,不影響的,你看看,是不是看不出來?是吧?!閨女的右邊臉只是擦破一點皮,真的很幸運……嗯……她胳膊的傷處理之後需要住院一階段,以免發炎,放心,很快就好了。”

醫院幫霍卿卿把能做的檢查通通做了一遍,結束後,鄉鎮醫院的醫生輕描淡寫:“有輕微的胃炎,其他沒大礙?”

“其他沒問題嗎醫生,我覺得肚子有點痛。”霍卿卿說出心裡的疑惑。

“沒有,其他挺正常的。”醫生的語氣稍微欠缺底氣,霍卿卿的疑惑還在,但也沒什麼辦法。

她右側肩膀向下的挫傷比較厲害,已經流出大量黃色膿液,為防止發炎需要住院輸液。

霍卿卿剛剛躺到病床上,爸爸霍念山急匆匆地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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