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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灰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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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李子君就帶著小丫頭走出了鐵匠鋪。

板栗此時蹲在他的肩膀之上,嘴角邊上還殘留著一些羊肉沫。

小丫頭還是稚童,無法長時間抱著板栗,尤其是逛街坊的時候。

李子君看著都覺得挺費勁的。

李子君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思索著接下來要去哪裡。

“曉峰哥哥!”

小丫頭的聲音忽然響起,把李子君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他順著聲音望去,有三道身影正往他的方向走來。

兩男一女,都是二十歲出頭。

一男手中搖著一把摺扇,一身白衣,身材頎長,風度翩翩,就像是傳說中的風流才子一樣,正是小丫頭口中的曉峰哥哥——梅曉峰。

另外一男的則是一身藍色勁裝,膚色呈古銅色,滿身肌肉如虯龍,尤其一雙手掌竟是一種暗金色。

此人李子君不認識,心中猜測此人應該是修煉的橫練功夫,類似於推碑手,鐵砂掌等武功。

而唯一的一名女子身材高挑,一襲碧綠色的長裙包裹著渾身曼妙的身姿,容顏嬌豔,美得不可方物。

尤其是一雙玉腿,筆直修長。

李子君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女子的玉腿,半晌挪不開眼。

直到三人走到他面前,才故作正經的乾咳兩聲,收回瞭如狼似虎的眼光。

女子他也不認識。

但是,想來應該也是來自麒麟大地的武林中人吧。

麒麟大地毗鄰青龍府,疆域只有青龍府的一半,但是卻有著兩大門派,讓其在整個龍麒大陸中聲名赫赫。

而梅曉峰正是兩大門派中的崆峒派,而他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李子君老孃梅玉笙的親侄子,也就是李子君的表哥。

雖然兩者有此關係,但是李子君與此人不親近,甚至很多時候兩人都是針鋒相對。

因為梅曉峰喜歡他的老姐李芍悠。

李芍悠卻不喜歡他,對其唯恐避之不及。

還有,此人總是仗著表哥這一身份,時不時的對李子君進行品頭論足,而且大多數還是負面的。

李子君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每當這時候,總會進行反擊,時間一久,兩人就慢慢的結怨了。

“子君表弟,你怎麼在這裡啊?”

梅曉峰摺扇啪地一聲開啟,做了一個瀟灑自負的動作。

他轉身向兩名同伴說道:“這是我的一位不成器的表弟,乃是紫微山李家大少爺.”

說到此處,他忽然雙眉一皺,後退兩步,滿臉嫌棄的厲聲道:“李子君,你怎麼養了一隻小畜生呢?”

板栗一臉無辜,小畜生,這傻貨說的是本喵爺嗎。

李子君臉色一寒,冷冷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李芍悠看不上你嗎?”

梅曉峰頓時一愣,問道:“為何?”

李子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太蠢了!”

李子君繼續發飆還擊。

“你可知道舅舅舅媽為什麼給你生了兩個弟弟嗎?”

“也是因為你太蠢了!”

“你知道崆峒派的弟子背後偷偷給你起了一個什麼外號嗎?”

梅曉峰臉色鐵青,氣得火冒三丈,依舊保持著一副驕傲自負的表情,摺扇搖晃,問道:“什麼外號?”

李子君罵罵咧咧道:“一顆小蠢蛋!”

“你——”梅曉峰終於忍不住了。

他收起手中摺扇,箭步來到李子君面前,揪著李子君的胸前衣領,拳頭高舉,想要砸下去。

這時一雙纖纖玉手探了過來,抓住梅曉峰的拳頭,一道碧綠身影出現在二人面前,正是他同行的那名女子。

女子回眸流盼,看了一眼的李子君,語氣平淡地說道:“梅兄無需動怒,此人只是一介武夫境,沒有什麼真功夫,就只會耍嘴皮子.”

她的聲音平淡,沒有一點情緒波動,但是看向李子君的那一眼卻滿是嫌棄之色。

在她看來,李子君剛才猥瑣地盯著她看足以說明是一個品行不端,齷齪下流之人。

“盼姑娘的說得沒錯!”

此時,梅曉峰的另外一位同伴也出聲,這壯漢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若梅兄真的打了他,才真正落人口實.”

壯漢繼續分析說道,“此地乃是鬧市,人多眼雜.”

李子君聞言心中早就將壯漢問候了祖宗十八代了,想不到這大塊頭心眼這麼壞。

這傢伙哪裡是勸架的?

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鬧市人多,但是可以找個沒人的偏僻地方往死裡揍。

不過,李子君看到梅曉峰認同的點點頭,鬆開了他,就知道此人只是聽懂表面的意思,並沒有聽懂壯漢深層含義。

梅曉峰整理了一下著裝,氣定神閒地說道:“此次就饒了你小子.”

李子君愣了一下,冷漠地說道:“果然,不太聰明.”

梅曉峰聞言,正要再次發火,但是想到自己兩個同伴的勸阻,於是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後露出一個笑臉,轉身向小丫頭,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小腦袋。

“小丫頭,許久未見,想不想曉峰哥哥?”

隨後,他從懷中掏出來兩塊桃花酥在小丫頭面前晃了晃。

小丫頭眼睛冒光,重重的點點頭,表情極其認真的說道:“曉峰哥哥最好了.”

她眼巴巴地望著梅曉峰,喉嚨已經在咕嚕咕嚕吞嚥。

而李子君身上的板栗此時竟然也是直勾勾地望著梅曉峰手中晃來晃去桃花酥,垂涎欲滴。

桃花酥是龍麒大陸南方小吃,青龍府也有售賣,但是味道肯定是比不上其發源地的麒麟大地的好吃。

梅曉峰靠著這桃花酥可從小丫頭口中騙取了不少資訊。

諸如李芍悠喜歡什麼顏色、喜歡吃什麼、什麼時辰起床、什麼時辰就寢等等。

梅曉峰笑眯眯地問道:“小丫頭,你姐姐現在在哪裡?”

果然,這貨色又是衝著李芍悠來的。

李子君心中冷哼一聲,正要出言制止小丫頭。

但是小丫頭面對桃花酥的誘惑,使得她脫口而出:“爹孃還有姐姐都去獨孤爺爺家吃席去了.”

“呸——”

李子君心中趕忙說道。

“吃什麼席?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梅曉峰套取到有用的資訊,桃花酥自然而然落到了小丫頭手上,轉身與兩名同伴低頭輕聲商議了幾句,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李子君輕輕敲了一下小丫頭的腦瓜子,這是對她出賣李芍悠的小懲罰。

他望著三人離開的方向,正是獨孤世家的三生劍莊,嘴角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

他知道自家親姐對梅曉峰的態度,所以一點都不擔心。

“這傢伙雖然比較蠢,但同行女子真不賴,尤其是那雙大長腿.”

李子君又恢復了紈絝子弟的做派,一副好色的模樣,眼光隨著那名女子的雙腿在移動。

直到梅曉峰三人完全消失不見,李子君才戀戀不捨地收回自己色色的目光。

“嘖嘖!”

忽然一個吧唧嘴的聲音響起,李子君聞聲轉頭看去,卻見是一名老者,此時意猶未盡地望著梅曉峰三人離開的方向。

他穿著灰衣,胸口微露,鬚髮皆白,腰間別著一顆赤紅色的酒葫蘆,臉色有些潮紅,想來應該是喝了不少酒的緣故,但是他的雙目卻炯炯有神,那色色的眼光卻與李子君沒有一點差別。

“呃——”

老色鬼,為老不修。

他心中暗罵了一句。

李子君想了想,又抱拳說道:“道友?”

老者似乎還沒有從女子大長腿中回過神來,下意識的點點頭:“道友!”

隨後他驚醒過來,大罵了一聲:“道什麼友?誰跟你是道友,你個小娃娃.”

他罵罵咧咧地正想要離開,忽然看到李子君身上的板栗,頓時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圍著李子君繞圈圈。

一邊轉,還一邊驚歎。

李子君暗罵一句:“這老色鬼有毛病.”

他想要轉身離開,但是這老者的總是能出現在他的面前,擋住去路。

老者轉了十來圈之後,才停下來,似乎有點體力不支,腳步不穩,雙手竟然直接搭在了李子君的肩膀之上。

李子君一臉嫌棄,甩了甩雙肩,想要將老者雙手甩掉。

可是,老者的雙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牢牢地紮在李子君的肩膀之上。

李子君心頭一驚,若是普通人,別說是老人,就算是青壯年,也不可能在此種情況之下,保持雙手在自己身上紋絲不動。

這老頭怎麼說也是一個練家子。

而且實力應該還在自己之上。

至於到底是不是一名高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爺子,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

李子君儘量壓住自己的火氣,畢竟誰遇到這種情況,心中難免會憤懣。

灰衣老者嘿嘿一笑,拍了一下李子君的肩膀,道:“年輕人,這是你的靈貓嗎?”

此人倒是不在意李子君的話語中的不善意。

“果然——”李子君心中咯噔一下,暗驚道,“這老頭竟然認得靈貓,果然是一個江湖中人.”

他警惕地說道:“什麼靈貓,本少爺不知道,這只是本少爺的一隻寵物而已.”

這時板栗也感受到老者對它的關注,應和李子君發出了兩聲叫喚。

一顆小腦瓜子人性化的點了點頭。

老者聞言見狀,呵呵一笑:“老夫走南闖北大半生,見識過的世面,比你這小娃娃吃過的大米飯還多.”

他斜視了板栗一眼,隨後收回搭在李子君肩膀之上的雙手。

“放心,老夫只是一時好奇,不會有什麼壞心思的.”

他忽然一頓,繼續說道:“況且,若老夫真的要搶你的靈貓,你這螻蟻一樣的實力也無法抵擋得了.”

既然沒有什麼壞心眼,那就好說了。

李子君內心一下子放鬆了不少,這老頭也看就不是一個善茬,否則也不會在大街之上看年輕漂亮姑娘的大腿呢?

他心中早已經給老者扣上了一頂“惡人”的大帽子。

不知道老者若是知道李子君心中的想法,會不會向他行惡人之舉。

李子君笑臉如花,熱情地與老者勾肩搭背。

“老爺子仙鄉何處啊?欲要前往何處啊?”

李子君化身熱心青年,跟老者套近乎起來。

大丈夫,不吃眼前虧。

無論如何也要先把這老者忽悠走了再說。

老者抓起腰間酒葫蘆,拔下塞子,頓時一陣熾烈的酒香撲鼻而來,他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隨手遞給李子君。

李子君微愣一下,隨後接過酒葫蘆,仰頭喝了起來。

頓時,一陣火辣辣如同烈火焚燒的感覺順著喉嚨直達胸腔,化作一股熱氣,衝擊著體內的諸多穴位與經脈,整個人在這一瞬間都通透了不少。

“好酒!”

李子君幾欲拍案叫絕。

這乃是他迄今為止喝過最上品的酒釀了。

“老爺爺,我也要喝!”

身邊的小丫頭李如意見狀,口水直流。

說完,她就要伸手去搶李子君手中酒葫蘆。

“不行,小孩子禁止喝酒!”

李子君可不敢冒著被全家人狂揍的風險,給小丫頭喝酒。

這小丫頭是個貪吃貨,早就對酒水垂涎,只不過全家上下都防著她,畢竟一個小豆丁,怎麼能讓她小小年紀就染上這不良習慣呢?

老者點點頭,表示贊同。

小屁孩喝什麼酒?

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乖,當你長成這麼高的時候,老爺爺給你送一大壺.”

小丫頭眼睛亮晶晶,問道:“這麼高是多高?”

灰衣老者伸手在胸口比劃了一下,注視著小丫頭,說道:“就這麼高吧!”

小丫頭想了想,似乎可以接受,點點頭,說道:“那咱們拉鉤.”

她伸出有點肉嘟嘟的小手,灰衣老者一愣,隨即哈哈一笑,爽快地與小丫頭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李子君一臉無奈,這老頭可是拿捏到小丫頭的命脈了,有幾個小孩子不希望自己快點長大的,小丫頭也不例外。

這一點,可比好吃更加有吸引力。

李子君寵溺地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小腦殼,隨手把酒葫蘆還給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接過之後,又是暢飲了兩口,才把酒葫蘆重新別回腰間。

“小子,聽剛才那個銀樣鑞槍頭說你是李家少爺?”

灰衣老者問道。

李子君一笑,銀樣鑞槍頭,這名字倒是符合梅曉峰。

他喜歡這個詞,臉上笑容燦爛,道:“老爺子知道我李子君的大名?”

灰衣老者一愣,這小子怎麼就不按套路來呢?

李子君很有名嗎?

灰衣老者暗自腹誹一句,被這混小子帶偏了。

他毫不客氣賞給李子君一個爆慄,後者直接眼冒金星。

“別給我整一些沒用的.”

灰衣老者吹鼻子瞪眼。

李子君嘿嘿一笑,奉承說道:“要不怎麼說老爺子是個世外高人呢,一雙火眼金睛就看穿了本少爺就是大名鼎鼎地李子君大少爺.”

啪!

李子君的話音剛落了,腦袋又吃到了一個爆炒栗子。

灰衣老者說道:“小夥子,收起你那點小心眼,不然讓你知道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李子君壓住心中怒火,這老頭子太粗暴了,簡直是一力破萬法,自己這點小算盤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說多就是一頓爆炒栗子。

他暗歎一聲:“惹不起啊!”

李子君抱拳說道:“小可乃是紫微山李府李子君,請問前輩有何指教?”

灰衣老者點點頭,笑道:“這樣子就對了嘛!”

隨後,他擼了擼板栗的腦袋。

板栗想要躲閃,卻徒勞無功,被一隻大手強擼了一番。

末了,灰衣老者意味深長的說道:“好好善待這隻小靈貓,以後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

說完,灰衣老者轉身離開,隨後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傳入李子君的耳中。

“小夥子,咱們還會見面.”

李子君瞠目結舌地望著灰衣老者離去的方向。

他陷入了沉思,好像自己老爹李龍象也沒有如此之快的身法。

一個眨眼,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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