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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今日一大早便聽到喜鵲吱吱喳喳的叫,小老頭我就尋思著要有貴人上門。”
“原來是舒校尉來了啊。”
一個富家翁模樣的老頭笑著迎了出來。
三人在客廳落座完畢後,便有僕人奉上香茶。
舒定方開門見山道:“少廢話,錢老頭,我今日來,是想給我這兄弟尋一住處,你看看有什麼好推薦的。”
“還有……”他想起方才差點在陳微之面前落了面子的事,有些不滿道:“你這門房,現在是越來越沒眼力勁了。”
他二人是舊相識。
禁軍中有不少人的房子,也都是舒定方讓錢多多幫忙推薦的。
所以說起話來也都直來直往。
錢多多賠笑道:“我這門房是新來的,不太懂事,衝撞了二位,實在對不住了。”
“舒校尉,你看這樣如何。”
“今日你這位小兄弟的房子,我只收九成,算是給二位賠罪了。”
舒定方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舒校尉大度。”錢多多笑呵呵道。
“二位今日是來巧了,城西永安坊的張校尉近日升了官,剛好騰出一個宅子來。”
“那佈局,地段,景緻都是一等一的好。”
“我看你這小兄弟氣宇不凡,實非常人,正好這宅子適合他。”
“說不定,不出一年,也能像那張校尉一樣,青雲直上。”
錢多多侃侃而談,幾句話說得那是一個如沐春風。
就連前世聽過無數賣房小姐姐溫言軟語的陳微之,都不由得暗暗點頭。
舒定方也是眉開眼笑,臉上甚是有光。
“嗯,聽著還可以。”
“對咯,錢老頭,你說的是哪個張校尉?我怎麼沒聽過。”舒定方漫不經心的問。
“舒校尉貴人忘事了吧?”
“南衙十六衛的張校尉,臉上有顆痣的那位啊。”
“張麻子?”舒定方聞言,當即跳了起來。
“這傢伙竟然升官了?”
南衙十六衛是負責長安城的防務巡視工作,一向與他們大離禁苑不是很對付。
舒定方也曾與這位張麻子有過不小的摩擦。
聽到這位昔日的死對頭竟然升官了,一時間竟然有些失態。
“舒大哥,你沒事吧。”陳微之關切問了句。
“沒事。”
“只是,這張麻子的宅子,兄弟你還是別要的好,免得那傢伙故意找你麻煩。”
“錢老頭,還有其他宅子推薦嗎?”
舒定方像是對這位張麻子頗為忌憚,直接幫陳微之做了決定。
“嗯……雪湖那邊還有個宅子。”
“地段雖然離朱雀大街遠了點,但環境放眼整個長安城都是數一數二的,你看……”
“嗯?”舒定方眼睛一亮:“雪湖那邊還有宅子?”
“錢老頭,有這種好事,剛才怎的沒說。”
他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是意外。
而且明顯對雪湖那邊的宅子很是滿意。
“雪湖?”陳微之好奇問道:“舒大哥,這個地方很好嗎?”
“當然!”
“雪湖位於長安城北,和城南的大青山並稱長安城的兩大洞天福地。”
“每到冬天,便落雪如畫,引得整個長安城的人都會慕名前去觀看,因而得名。”
“最主要的是,雪湖周圍,住著很多大人物。”
“要是得到他們的賞識,平步青雲不在話下。”
“而且,雪湖北面,是連綿的五百里雪山。”
“除了景緻絕佳外,也是個極好的修煉聖地。”
“嗯,確實是個好地方。”陳微之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和舒定方想的大致相同,卻又略有出入。
雪湖周圍住著很多大人物,就是說尋常人應該不敢在那裡鬧事,自己的安全會有很大保障。
而那雪湖北的天然雪山,正如舒定方所說,就是個天然的絕佳修煉場地。
只是……
陳微之暗暗嘆了口氣,這麼好的地方,竟然會空著。
要不就是太貴,要不就是有什麼貓膩。
他沒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而是繼續喝著茶,等著錢多多開口。
“舒校尉,我這是有苦衷的。”
果然,錢多多苦著臉道。
“什麼苦衷?”
“嗯……它有點貴。”
“你什麼意思?你怕我兄弟沒錢?”
舒定方似乎對錢多多的狗眼看人低有些不滿。
在他看來,陳微之與平陽公主和濂溪先生都說得上話的,其背後勢力應該不簡單。
買下一座雪湖的宅子,自然不在話下。
他頗為豪氣地道:“你開個價。”
錢多多偷偷瞥了一眼舒定方一眼,緩緩舉起一個手掌。
“倒算你老小子有點良心。”舒定方似乎對這價錢沒有異議。
“舒校尉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錢多多訕訕笑道。
“五十兩?”
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著啞迷,陳微之皺了皺眉,心中暗暗盤算起來。
我現在只剩下一百二十一兩二錢三分,用五十兩買下一個宅子的話,就只剩七十一兩二錢三分。
每日開銷要用大概五百錢,添置傢俱要用……
他還沒有盤算完,便聽到錢多多笑吟吟地打斷他道。
“小兄弟誤會了,不是五十兩,是五百兩。”
“什麼!五百兩?”
陳微之一口熱茶差點噴到他的臉上。
“陳兄弟,怎麼啦?”
舒定方看到他的模樣,以為他對價格有所疑慮,貼心地解釋了句。
“五百兩買下一個雪湖的宅子,確實算得上便宜了。”
陳微之緩緩把茶杯放下,一臉無辜地看著兩人。
“舒大哥,錢老闆,你們看我像是有五百兩的人嗎?”
客廳裡的沉默震耳欲聾。
舒定方的臉色由紅轉白又轉綠。
方才問價錢時有多豪邁,如今就有多想不在。
錢多多原本正準備伸進懷裡掏地契的手也生生停住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幽怨地看著陳微之,彷彿在說你丫的沒錢早說啊。
“咳咳……”
良久,陳微之清了清嗓子,老老實實地道。
“舒大哥,錢老闆,不瞞兩位,我全身上下只有一百二十一兩二錢三分了。”
“你們看有沒有五十兩上下的宅子?”
“五十兩?”
“小兄弟,你搞清楚了,這可是長安城。”
錢多多一拂衣袖,準備送客。
“錢老頭……你就沒有其他法子了?”
舒定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真的?”
錢多多總算停下了腳步,他咬了咬牙道。
“小兄弟,有一個宅子,倒可以五十兩賣給你。”
“只是,我得先和你說清楚,那個宅子有點古怪。”
陳微之原本打算謝過舒定方後,回去再想想法子,聽到了他的話,好奇問道。
“什麼古怪?”
舒定方也皺起了眉頭:“錢老頭,你又要做甚?”
“你忘了剛才我和你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