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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卯已經失去意識。
完全被一種爭強好勝的戰勝欲佔據，她清楚知道要不留餘地殺死第三紅月寄生的物件。
除此之外，她什麼都無法聯想，大腦空白。
在牛磐朝著她低吼，並撲殺過來的時候，眉心生長的第三隻眼睛完全睜開，散發出妖異猩紅的光。
“呃啊啊！！”她低吼著迎面衝上去，同時將目光掃向牛磐僅剩的用來支撐和移動的左腳。
“破——”
空氣爆鳴，仿若有什麼東西擊中那隻左腿膝蓋，直接貫穿，致使牛磐一個趔趄，朝著丁卯卯滾過來。
丁卯卯目光掃停在牛磐的腦袋，“破”的一聲，再次傳來氣爆聲，卻並沒有擊爆腦袋，而是被一股無形的‘牆’隔擋。
那堵看不見的牆，是第三紅月的象徵手段：絕對意念！
祂可憑意念隨意控制範圍內一切宏觀或微觀之物，包括可以直接用意念輸出或防禦。
此時，牛磐重新跳躍起來，剛才被洞穿的膝蓋此時還有肌肉組織迅速縫合，只是眨眼功夫便恢復完好如初。
這是一個詛咒，也是一種規則——紅月，無法殺死紅月。
“咚——！”
雙拳相碰，黃沙激盪，血霧都好似被餘波撕裂，對這兩尊紅月之間的戰鬥避而遠之。
黃沙如蛇似龍，由意念控制編織而成，瞬間將丁卯卯腳踝及腰肢纏繞束縛，後者欲要掙脫，奈何韌性太強，一時無法掙開。
“咚咚咚咚！”牛磐如暴雨傾瀉般的拳頭瘋狂轟擊丁卯卯面龐，後者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嘴角、鼻孔已經噴濺鮮血。
“哐”的一聲，丁卯卯用蠻力掙爆黃沙，右勾拳撞擊牛磐臉頰，聽到下顎處傳來骨骼炸裂的聲響，牛磐的腦袋兀地旋轉好幾十圈，就差從脖子上飛出。
那螺旋褶皺如螺絲釘紋路的脖子很快又反向旋轉過來，破裂骨骼和斷裂脊柱恢復原樣。
同時，一股強大意念將丁卯卯‘抬’向百米高空，又如脫軌的雲霄飛車般將她甩飛出去！
牛磐雙眼已經完全失去生機，眉心橫向睜開的第三隻眼瞳愈發妖異明亮，霍地望向某處，眼瞳深處似乎泛起憤怒。
祂望向的地方，原本是舒矩所在的位置，而此時此刻，與舒矩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一輛車頂安裝重火力機槍的皮卡車。
倏地，血霧瞬間靜止，仿若時間驟然停下，萬籟俱寂之際偏偏有粒粒黃沙涇渭分明地、如同散落空中的塵埃似的，緩緩漂浮起來，組成屬於黃沙的海洋。
第三紅月生氣了，祂的意念已經在彈指間延伸至方圓百里，意念籠罩之內，皆為領域，在領域中黃沙海洋掀起風暴，烏泱泱地鋪天蓋地，如一排滔天大浪，就要吞沒那輛不自量力的皮卡車。
“蛙趣！”莫莉從後視鏡看到後方吞天蔽日的沙塵暴，無比驚恐與震撼，“現在我終於可以確信——我們是在和神作戰了！”
“談不上作戰。”舒矩做了次深呼吸。
“我現在後悔了！”莫莉苦楚著臉大喊，踩著油門的腳卻踩到了底。
“還來得及。”
“什麼？”
“我是說後悔還來得及。”舒矩透過後視鏡望向莫莉，“把我扔下去，興許能逃一劫。”
“拋棄夥伴不是我風格。”莫莉稍有沉默，透過鏡面迎上舒矩的眼神，說：“現在我倒莫名其妙想到我哥說的一句話，有點搞笑。”
“什麼話？”
“如果面臨絕境，真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其實還剩最後一條最有效，也是最直接，但肯定被一開始駁絕的辦法。”
舒矩想不到莫勇所能想到的，所謂‘最有效的辦法’究竟是什麼。
“幹他丫的。”
舒矩愣了一下。
“幹他丫的！”莫莉似乎已經猜到舒矩懵逼的表情，暗笑幾聲，“我當時和你現在的表情簡直一模一樣，真搞笑。”
舒矩回過神來，泯然一笑，“你哥是個哲學家。”
吞天蓋地的沙塵暴吞沒了鬼臉斑馬、滾動蜥蜴、爆珠狼蛛和奶頭丘、山岩、營寨......
興師動眾的沙塵暴要吞噬皮卡車之際，突然像失去了動力，先是如冰川般凝固滯停，旋即如瀑布垂直拍向地面，轟隆震響，煙塵滾蕩。
機械引擎的轟鳴聲衝出煙塵，像脫離蛇口的大卡，風馳天下。
而第三紅月此時，則被丁卯卯瘋狂轟擊，她的每一拳都足有千斤重，砸在牛磐這副肉身上堪比大錘砸肉糜，分分鐘便將對方打成稀巴爛。
可只要代表第三紅月的第三隻眼睛存在，紅月之間的詛咒就不會消失，潰成肉糜的肌肉組織和面板組織肉眼可見覆原。
“轟！”
丁卯卯被無形意念轟擊出去，雙腳落地的同時，周圍泛起滔天黃沙。
黃沙以微秒速度聚攏，眨眼功夫便聚合成龐大金字塔，丁卯卯被掩埋在金字塔中，第三紅月似‘唔’地鬆了口氣。
卻在下一秒，意念聚合的金字塔從根部直連尖頂裂開一條粗獷裂口，第三紅月瞳孔微縮，便見到裂縫如撕裂黑夜的閃電般分崩，然後‘砰’的一聲，黃沙破散飛揚，丁卯卯朝這邊急速迸射過來，仍帶著不死不休的氣焰。
“執念！”第三紅月低吼，“別再糾纏我了！”
“你怕了？！”
“砰——”
丁卯卯一拳砸在牛磐臉上，後者應聲震飛出去，她說：“怕了就投降，然後——死！”
“轟——”
丁卯卯蹦跳而起，超越音速的速度逼近還在懸空的第三紅月，勢大力沉的拳頭傾瀉而下，接連的揮拳讓第三紅月苦不堪言。
感受得出，她勢必要殺死第三紅月。
這是她的執念，不死不休。
但詛咒依然存在，紅月無法殺死紅月——牛磐碎裂的骨頭和血肉在一次次被砸成碎粉肉糜之後，又一次次肉眼可見地恢復如初。
第三紅月感受不到疼痛，卻也感到麻煩和棘手，祂是因為牛磐的獻祭才將部分意志降臨其身，而寄身的代價則必須完成獻祭者最後的遺志。
——砸爆舒矩的腦袋！
“我受夠了！”
在丁卯卯一拳洞穿牛磐心臟的瞬間，第三紅月終於怒氣噴發，這一聲怒吼間，那妖異的第三隻眼睛霍地瞪向巨龜遺骸腐爛半邊的粗足。
在那裡，有一隊人馬在毫無徵兆間，被瞬間，完全，剝奪了意志！
“殺了舒矩，腦袋——砸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