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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軒府邸,後院裡。
一個人流口水的動靜是很小的,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
一群人流口水的時候,動靜就比較大了。
一開始只是滴滴答答,後來就似乎可以連成線,像是淙淙流水一般。
咕嚕~
長孫皇后今日第一次品嚐如此美味,心頭泛起萬千不解。
天底下耕牛短缺,陛下竟然在這裡吃牛?
看了看程咬金幾人,長孫皇后心裡面更是難受,百姓之苦,如何處之。
此時,大壯已經不再搞那麼多花裡胡哨的事情了,端起盤子,健步如飛,三步就從廚房到了後院之中的石桌跟前。
幾個來回,整個石桌上已經擺放地滿滿當當。
此時,李世民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今日是蹭飯,那自己之前花出去的錢,是不是應該要回來?畢竟今日程咬金都花錢了,自己再掏錢,柳軒你這錢都要,過分了啊。
一碼歸一碼嘛!這不是柳軒你自己說過的話嗎?
“咳咳,賢弟,既然老程請客,我的錢是不是就可以退了?”
李世民當即就開口了,人世間沒有多少事是需要隔夜的。
柳軒驚訝的看著李世民,臉上露出不可思議,隨後故作疑惑:“老李,你說什麼?”
“我怎麼聽不太明白。”
李世民壓低了聲音:“錢,袋子,那些錢。”
柳軒一拍大腿:“你說那些錢啊!你不是都花出去了嘛!”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花出去的錢財,揚出去的灰。”
“老李,你不厚道啊……”
程咬金幾人狂咽口水,低著腦袋,尤其是秦瓊,最近他都沒有怎麼上朝,天天在家做廣播體操,還別說,身體好了起來。
“柳軒,一碼歸一碼啊。”
“老李,你這就不對了,咱不都說好了,花錢的事情,你說了算,花都花了,收錢的事情,我說了算,收都收了……”
長孫皇后一看這架勢,無奈搖頭:“老爺,你可真摳,快吃吃東西吧!”
陽光照在牛肉大餐之上,長孫皇后方才還想農耕之事,現在一掃而空,看著柳軒的眼睛更加欣賞了。
這一手廚藝,在皇宮之中可從沒有遇到過。
皇宮裡的御廚,都是四方之中頂級廚藝,長孫皇后自己廚藝也是不錯的。
可在柳軒的廚藝面前,不管是曾經的御廚,還是號稱手藝嫻熟的長孫皇后,都像是風中的浮雲,水中浮萍一般,不值一提。
“水煮牛肉,嫂夫人,你嚐嚐。”
柳軒笑了笑:“你們幾位都是常客,這些菜你們大都吃過,輕車熟路,嫂夫人卻沒有品嚐過。”
長孫皇后點點頭,水煮牛肉,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將牛肉放進清水之中烹煮一番之後的成果。
“嫂夫人,這是牛雜湯。”
“這是牛腩面……”
……
整個後院裡,遍地都是肉香味兒。
丫丫和大壯兩人本來離的遠遠的,明明穿著新衣服一個個開心的玩耍著,突然就被長孫皇后拉過去一起吃。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一起吃!”
柳軒倒不是怕大壯和丫丫吃東西,今天確實是個好日子,李世民程咬金等人大手一揮,要了不少二鍋頭,一個比一個嗨。
主要還是擔心大壯吃飯太猛,其他人沒得吃。
幾個大男人吃美味,喝美酒,自然長孫皇后就開始跟丫丫大壯閒聊了起來,時不時夾起一口菜,品味半天,一臉享受。
“丫丫,你阿耶是不是從小就讀書啊?”
丫丫還不知道啥是讀書,反正你說是就是,臉上的油漬很多,一旁的丫鬟不停的擦拭著。
“大壯,你說你家少爺沒事就背論語,有沒有背其他書啊?”
大壯抱著一根牛骨,突然就停了下來,大腦袋不停的晃動著,似乎在竭力思索著什麼。
“嬢嬢,少爺背過的書可多了……”
大壯突然神秘兮兮,將手裡的牛骨放下,湊到了長孫皇后跟前:"嬢嬢,我跟你說個秘密。"
長孫皇后眼睛一亮,內心之中一股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大唐人就沒有不八卦的。
身為大唐皇后,母儀天下,那也是處在八卦中心的人物,要麼天天被別人八卦,動輒就是東宮娘娘烙大餅,大餅堆積成山,要麼就是皇后娘娘用什麼胭脂水粉,諸如此類,數不勝數,好的壞的都有。
長孫皇后也喜歡吃別人的瓜,畢竟,誰還沒個調節生活樂趣的法子呢?
“大壯,你快說。”
說話之間,長孫皇后喜笑顏開:“這孩子,就是實誠啊,來,這是嬢嬢給你的,你拿著,可千萬不要被人搶了去了。”
長孫皇后給了大壯一根金簪子……
大壯看著金簪子,開始發呆了。
“少爺睡覺不老實,尤其是前些天,天天睡覺都說話……”
長孫皇后越來越興奮了。
“說了些什麼?”
大壯努力的回憶著,似乎有些糾結。
“遠芳侵古道,萋萋滿別情……”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貪官奸,清官也要奸,要比貪官更奸……”
“出來單挑啊,你見過砍人沒有……”
……
大壯憋出來一句話,要很久,說話也很慢。
但長孫皇后現在眼中的驚駭越來越重,離離原上譜,這些都是從未聽到過的東西。
柳軒,果然有大才!
大壯似乎被憋住了一般,再想說出來幾句話,有些難了。
此時,一旁悶頭吃牛腩面的丫丫突然開口了,嘴角的湯水被丫鬟擦去,丫丫揹著小手:“嬢嬢,我知道!”
“阿耶都說我記性好,我記得阿耶睡覺的時候,說了什麼……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
長孫皇后感覺到了驚喜,但同時心頭又充滿了失落。
驚喜的是,這些都是從未聽過見過的存在。
失落的是,自己身為大唐皇后,母儀天下,打小見多識廣,連這些都沒有聽過,那滿朝文武,遍地官員,能知道柳軒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嗎?
夢中的胡話,竟然都如此深奧,如此奇特。
“柳軒,我問你,你年紀得有十六歲了吧?”
柳軒坐在一旁,笑了笑點點頭。
“既然十六歲了,也該娶個像樣的妻子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