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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樹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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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夏農坐在庭院亭子裡的木椅上,曬著太陽。

梅梅和兩個女僕正在給他和管家收拾行李,他們今天要去若吉諾市的伯爵府。

夏農回味著前兩晚的美好時光,嘴角不自覺的向後撇。

露西拿著水壺走過來,給他的杯子裡添上水,“老爺,笑什麼呢?”

“夫人,我想為你吟一首龍人族的詩,讚美我們美好的愛情!”

“真的嗎,老爺?它一定很高雅吧?”露西一臉期盼。

“嗯,我先用龍人語給你念一遍。”夏農說道。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露西一臉崇拜的看著他,“老爺,雖然我聽不懂,但我能感受到它的優美和高雅。”

“嘩啦啦……”

旁邊的樹枝忽然搖晃起來。

“颳風了嗎,夫人?這棵樹怎麼晃起來了?”夏農納悶道。

“嘩啦……”

“咣!咣!……”

整棵大樹都劇烈搖晃起來,先是樹枝,接著是樹幹,最後所有樹根都露出了地面。

“夫人,不好,地震了!”夏農一把抓住露西。

“嗖!嗖!”

它的樹枝飛快抽動著。

突然,樹幹的中上部露出了兩個橢圓形的孔,接著,這兩個孔裡忽然長出兩個眼珠。

夏農大驚失色。

“啊,妖怪!…不對,是魔獸!”

他迅速擋在露西身前,護身鬥氣湧出。

“夫人快跑!”

露西失神了一秒,然後捂著嘴哧哧笑起來,

“老爺,這是我們部落的樹人朋友,當年我爺爺把他和我們姐妹倆一起送到了咱們家,不過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沉睡。”

她又補充了一句,“家裡人都知道他的,只是您失憶忘了。”

這時,樹人已停止了搖晃,他閉著眼,停在那裡,又慢慢的顯化出了其他五官。他的兩根粗大樹枝往下垂,樹枝尖端慢慢分叉,形成了十個“樹枝手指”。

然後,他睜開眼。

“是-誰?是-誰-在-用-龍-人-語-吟-詩”

他的聲音巨大、渾厚、滄桑,就像是地球上個世紀的老式唱片機,而且這張唱片還被劃花了,聲音有些失真、刺耳。

他的語速也異常的慢,就像是被調低到倍速度播放。

夏農擦擦額頭上的汗。

好傢伙,嚇死哥了。

“是-我!香-農-裡-歐!”他故意模仿著樹人低沉緩慢的聲音。

“請-不-要-學--我-說-話!我-剛-蘇-醒,說-話-有-些-慢,等-過-會-就-好-了。”

“好-的!”

露西輕輕錘了夏農一下:“老爺~別鬧了。”

“哈哈,好的。”

樹人站在那裡輕輕甩了甩頭……呃,如果那叫頭的話。

他的聲音變得比較正常了,只比常人語速稍慢,但依舊像低音炮。

“你好,我是樹人,我的名字叫滋潤大地!”

夏農皺著眉頭:

“你是樹人?你叫滋潤大地?……那就是‘潤土’唄?大哥,你真叫‘潤土’嗎?”

潤土兩個字,夏農是用漢語的發音。

他心裡生出一絲期待,難道這是雙穿?難道他是家鄉人?可是跟一棵樹雙穿是什麼鬼?

“什麼‘潤土’?感覺好怪異的名字。請叫我滋潤大地!”樹人緩慢地說道。

“哥,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是什麼?”夏農擠眉弄眼,兩隻手一左一右做著動作,瘋狂的朝樹人暗示。

樹人轉頭看了看夏農家門外,又轉過頭來對露西說道:

“露西,你們家門前根本沒有棗樹,你丈夫的精神病又犯了,快把他關起來治療吧。”

露西嬌嗔的拍了一下他的樹幹:“大地你別瞎說,老爺跟你開玩笑的。”

樹人的兩隻木頭眼睛忽然變得幽怨:“請不要打我的臉好不好?”

夏農上下打量了一遍,大哥,你這臉、脖子、胸、肚子、腿都放一塊了,誰知道哪是哪啊?

“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臉。”露西抱歉道。“大地,你怎麼忽然醒來了,你不是一直在沉睡嗎?”

“其實我昨晚就醒來了,我感覺我快要升八級了,我覺得升級的時候還是醒著比較安全。”

夏農一臉羨慕的看著這個樹人。好吧,人家想的竟然是升八級的的時候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不要這麼歐皇好不好!這讓四級的我情何以堪。

樹人又拿起他那粗糙的手,揉了揉自已的“腦袋”和“耳朵”,晃了兩下頭,嘩啦嘩啦,樹葉掉了一地。

“我剛睡醒,腦袋還不太清醒,我這幾天晚上彷彿聽見有女人一直在叫,難道是我在做夢嗎?”樹人表情疑惑,不太確定的說道。

露西正準備把因為樹人甦醒而落滿塵土的杯中水倒掉,聽到樹人的話,一個愣神把杯子直接扔了出去,“啪啦”一聲摔碎了。

露西緩緩的轉過頭來,佯裝鎮定地露出一個假笑說道:“對,你就是做夢了!你還不太清醒。”

夏農不樂意了,左手右手分別一擼袖子,一甩自已柔順的秀髮,學著大街上小流氓的語氣:“好你個植物人!竟然敢聽哥的牆根!反了你了!”

樹人本來就迷離的眼睛變得更加迷離,他對夏農的行為和用詞感到很困惑,“什麼是植物人?什麼是聽牆根?”

“人類昏迷了,像植物一樣不會動了,但是還沒死,就叫植物人。”夏農免費為他科普了一下。

樹人瞪大了眼睛,鼻孔張開著,他好像努力的在表演生氣,但他這副面孔上的表情確實讓人很難辨認。

“露西,這是赤裸裸的種族歧視,我要向你控告他,他不能這樣侮辱偉大的文學家和詩人!”

夏農被他逗笑了:

“大哥,雖然你也是樹人,但你以為所有的樹人都是偉大的文學家嗎?”

露西趕忙站在一人一樹中間,她雙手撫摸著樹人粗糙的樹皮,安撫了他一會。然後轉身對夏農說道:

“老爺,樹人族確實是一個偉大的文學家和詩人種族,雖然不是百分百,但起碼八九成的樹人都有很深的文學造詣。”

“什麼?”

夏農的下巴掉下來了。

難道“樹人”兩字對文學才華有什麼神秘的加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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