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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佳玲衝出廁所,因為村裡的學校只有一棟教學樓加上前面一個小操場,所以朱佳玲一眼就看到樹下的朱蒂。
朱佳玲積攢著怒氣快速接近朱蒂,李愛發現後,“誒。”用下巴指了一下方向,朱蒂和朱風婷回頭。
朱風婷不知道怎麼的覺得有點心虛,對朱佳玲微笑著說:“啊哈哈,有什麼事嗎?”
朱佳玲沒有理會朱風婷的問題,直勾勾的盯著朱蒂,手握緊拳頭,“都是因為你!”
正要揮起拳頭的時候,李愛迅速拉開朱蒂,閃開了朱佳玲的攻擊,朱蒂被這麼一出嚇到了,呆在原地。
朱風婷生氣了,“喂!你這人怎麼還打人呢?!”
李愛也是沒想到朱佳玲會直接動手,“你怎麼回事?”
朱佳玲語氣降到了冰點,“你說呢?你不如問她。”
朱蒂感到很疑惑,“我怎麼了?”
朱佳玲啟動嘲諷模式,“我就知道,你這麼慘就是你活該的,你以為我跟你說個秘密你跟我就是同一種人嗎?”
朱蒂依舊不解,李愛聽不下去了,“突然就罵人,你這人真奇怪,你倒是說理由啊?”李愛又看向朱蒂,“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蒂不敢確信的問:“是……那天的事情嗎?”
朱佳玲歪著嘴角,眉毛下垂,“你在裝什麼呢?”
朱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啊,在這裡可以說嗎?”
朱風婷和李愛趕緊問:“什麼什麼?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啊?”
朱佳玲本就因為朱娟花氣得不輕,朱蒂這無辜的語氣又是火上澆油,“在我面前就不敢說嗎?”
朱蒂歪頭,“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揹著你說你的壞話。”
“你沒有嗎?”
“我沒有!”
一旁的李愛和朱風婷一直沒搞懂是什麼事情,朱風婷的急性子直接忍不了了,開始追問:“到底是什麼啊?告訴我。”
朱佳玲掀起褲腿,露出大大小小的紫色和綠色的淤青,李愛和朱風婷感嘆了一下,“啊!好嚴重的傷。”
李愛結合前面知道的資訊,猜測說:“你不會是……被你爸打了吧?”
朱佳玲一開始氣沖沖過去找朱蒂的時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朱娟花也在視窗望著這邊,當朱佳玲掀起褲腿後,眾人都驚訝了,直接跑過來圍觀。
圍上來的人議論紛紛。
“哇,你被打了嗎?”
“這麼多烏青。”
“你不是說你爸媽很疼你嗎?”
“你幹什麼了要被打?”
“肯定是她不聽話,所以才被打的吧,我很聽話我爸媽就沒有打過我。”
“我也是,我從來沒有被打過,為什麼會有人被爸爸媽媽打啊?”
有人站出來反駁這些人的話。
“被打就一定是她的錯嗎?”
“那不然為什麼打她?”
這些話李愛都聽見了,也忍不住解釋,“有些大人就是動不動就打人啊。”朱蒂爸媽就是典型例子。
“哪裡有啊?我身邊的朋友還有堂姐表姐的爸爸媽媽都不會隨便打人。”
李愛回:“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什麼人都有,又不止你身邊的人。”
一個女孩也說:“對啊,還有些喝醉酒就亂打人,朱蒂的爸爸就經常打她們。”
朱蒂被人群圍在周邊,心裡有點恐慌,又突然被點名,嘴角露出苦澀且尷尬的笑。
朱風婷很自然的回答,“對啊,像我爸爸就是動不動就愛打我們,還打我媽,我媽被打之後又會打我們。”
那個被反駁的人不知道怎麼回答,“反正我是沒見過這樣的大人,我家的大人都很愛我,我是個乖孩子。”
又有個人開口,“所以說被打就是壞孩子咯。”
“差不多……我還是不相信有些大人會這麼不講道理。”
李愛忍不住翻白眼,不說這件事跟這人一點關係都沒有,還要跳出來說被打的孩子就是壞孩子,一直堅持自已那可憐的見解,狹隘的跟個井裡的青蛙一樣。
李愛開口懟過去,“你沒有不代表別人沒有,都說了什麼人都有,你為什麼一直在那說沒有沒有沒有,我看你就像個沒有大腦的猴子!”
人群中本來就有些人對這個說“壞孩子才會被打”的人有點不滿,但是不敢出頭去反駁,李愛先開頭反駁後,人們才開始附和。
“就是啊,你不被打不代表別人就不會被打。”
“很多大人就是仗著自已是大人,所以隨意打小孩。”
“人家都被打了,你還在這裡說她是壞孩子才被打,她不是很可憐嗎?”
“就是啊,真照你這麼說,壞孩子才會捱打,要是以後又有人沒有理由就捱打,那她還敢說自已被打了嗎?”
“就是啊。”
“你可真壞!”
那個人一下子被這麼多人懟,語氣直接慫了,“呃……這種大人就只是少數啊,大部分大人都很愛孩子的。”
人群中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我爸爸也是動不動就打我,一不開心就要打我出氣。”
圍觀的人群聽到之後,有過同樣傷痛的人也紛紛開口,“我以前貝也被打過,就因為我掉了一粒米飯到桌子上。”
“我也被打過,因為我爸爸媽媽吵架了。”
“我也是……”
“我也是……”
李愛已經不想廢話了,“聽到沒!沒你的事!滾回去!”
那個人還有支援他的人灰溜溜的逃跑現場。
當中揭穿自已的傷痛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特別是揭開傷痛之後接受各種人批判的時候,最為難熬,朱佳玲鼻子發酸眼眶紅紅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朱佳玲壓制住自已的哭音。
朱蒂見朱佳玲這樣,心裡也再生不出委屈和怒火,“我真的沒有說出來。”
朱佳玲沒有回答朱蒂,抹掉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氣,然後對著人群說:“沒錯,我被打不是因為我做錯事了,是因為我爸爸和媽媽要離婚了!我爸爸不再愛我和媽媽了,所以他就開始打我。”
眾人聽完,紛紛表示同情,“你爸爸真可惡。”
“好可憐。”
“我就知道不是你的錯。”
“……”
朱佳玲透過人群望向最後面,說:“所以你滿意了嗎?”這句話是對朱娟花說的,一個謊言就要千萬個謊言去掩蓋,朱佳玲不想再因為這件事而被朱娟花牽制,乾脆自已在所有人面前坦白。
後面一直冷漠觀察的朱娟花不屑一笑,又轉換了笑臉,“佳玲~原來你遭受了這麼多苦難~對不起,作為朋友我都沒及時發現,你還好嗎?”邊走向朱佳玲邊一臉擔憂的說著安慰的話,隨後直接挽著朱佳玲的胳膊。
朱佳玲微笑著看朱娟花這樣一系列行為,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