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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現在的六扇門不是很感冒，但對於長孫飛燕，柳睿還是有不少好感的。所以當聽到虞英報是長孫飛燕門下後，臉色就好看了一些，也沒剛才端著了。
“難怪夫君說今天自已下廚。”柳睿呵呵笑了一下，“罷了，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進了屋子，桌子邊上是沒有虞英的位置的。去廚房裡拿了一副碗筷，裝了飯菜後，虞英就很認命的搬著個小凳子坐到屋簷那裡去了。
柳睿夾了一筷子雞蛋放到蘇霜月碗裡，然後在沐天舒怨念的目光中，又夾了一筷子韭菜雞蛋放到沐天青碗裡後道：“夫君，平靜要結束了嗎？”
“思過崖是很平靜，但外面可一點都不平靜。”沐天青吃了一口小米飯，“江南的風雨，太不平靜了。”
柳睿搖搖頭，很是不解：“名利，尤其是利，太動人心了。”
“吃飯，什麼事都吃完飯後再說。”沐天青給沐天舒和蘇霜月各夾了一筷子白菜，“你們兩個小傢伙，這些天在外面跑，要麼是餅子要麼是肉乾，多吃點青菜，鬆鬆肚子。”
沐天舒和蘇霜月埋頭吃飯，大人說話，晚輩別插嘴是正道。
很快，飯吃完了，桌子也收拾好了。沐天舒和蘇霜月正準備出去，卻被柳睿叫住了。
沐天舒和蘇霜月對視了一眼，看來，這趟子渾水，躲不掉了。
其實也沒什麼太多的廢話，就是鐵鋼希望沐天青出個面子，牽頭讓山東兩淮江南的幫派門派組成個聯盟，幫幫朝廷。畢竟，朝廷現在很忙，明面上的事太牽扯精力了，那些暗地裡的操作，朝廷抽不出什麼人手來了。
“貧道不會出面的。”沐天青開口就拒絕了，“既然已經金盆洗手，那就不再關心這些打打殺殺的事了。貧道現在很好，緣主白來一趟了。”
虞英的臉色頓時焦急了起來，卻也無計可施，看看天色已晚，只好施了一禮離開。走了幾步，虞英抬頭看看天，還是不甘心，先去純陽宮的客房借宿一宿，明天再過來吧。
看著虞英的身影消失，柳睿輕聲道：“看來，朝廷的麻煩不小。”
“六扇門應該是全力配合官兵追剿白蓮教去了，沒什麼人手能夠去管江南的事了。”沐天青道。
“江南？”柳睿有點好奇，“也就是說，江南才是重中之重。”
“江南，錢糧稅賦重地。”沐天青看得很清楚，“如果直接在江南這個源頭堵住運河漕運，娘子，你想想北方會亂成什麼樣子！”
柳睿抿抿嘴，嘆息了一聲。
沐天舒上前一步低聲道：“爹，娘，您二位真的打算作壁上觀嗎？”
“爹我不能出面的！”沐天青嘆道，“那個小姑娘和飛燕是企盼爹出面不假，但是，鐵鋼那個老傢伙可不一定樂意了。”
柳睿苦笑了一下道：“如果你爹出面，那就是失信於武林了。畢竟，當年論劍臺上金盆洗手，江湖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都來做了見證的。”
蘇霜月臉皮緊了緊，試探著道：“兩位前輩，是不是，會讓我和天舒去啊？”
沐天青笑了笑，轉過身揉揉沐天舒的腦袋：“再去一趟江南也不是壞事，正好你周叔那裡有趟貨要起運，一直唸叨著你什麼時候回來。”
“送江南的貨？”沐天青問道。
沐天青點點頭：“也沒什麼，就是五萬兩絲綢的貨款。到時候，路上小心一點，那些幕後的魑魅魍魎，應該會跳出來很多。”
沐天舒的眼中一抹可憐一閃而過，被蘇霜月給抓到了。
在月色下又聊了一會兒，沐天青和柳睿就不知道去哪兒遛噠了，將收拾屋子的重任交給了沐天舒和蘇霜月。
將屋子裡灑掃完畢，蘇霜月淨了手後擦乾道：“天舒，你剛才在可憐誰啊？”
沐天舒眨了眨眼睛，很快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自已那可憐的眼神被蘇霜月看到了。
齜了齜牙花子，沐天舒又咬了下嘴唇才道：“一個被我爹孃壓著的倒黴蛋，曾經是個紈絝，現在是關中首屈一指的豪商。如果我沒猜錯，恐怕我爹在聽到我去聖墓山的訊息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爹都猜得……算了，反正聽我爹的，沒錯！”
蘇霜月的嘴角微微扯了下：“也就是說，這批銀子，是那個什麼周世叔被逼著出銀子的？”
“絲綢本來就是大利之物，就算沒有我爹逼，世叔每年也會大批採購絲綢去草原西域販賣。”沐天舒答道，“只不過，以前一趟不過都是萬兩銀子上下，這次卻一下弄了五萬兩。”
“呃，萬兩？”蘇霜月有點懵，首屈一指的豪商做的絲綢生意竟然只有萬兩？
“茶葉、桐油、生漆還有玉石才是周世叔生意的大頭，絲綢其實是去江南收購茶葉的添頭。”沐天舒解釋道，“每次去江南採購茶葉的貨款，都在十萬兩上下，絲綢一般最多就是萬兩。你以為我保的是絲銀啊，不，是茶銀。”
“那危險嗎？”蘇霜月問道。
“一般還好，看到是北邙鏢局的鏢旗，沒多少綠林好漢上來找死。”沐天舒道，“當然，最重要的是，周世叔採購絲茶其實去江南不多，一般在江西就忙活完了。這次明擺著要去江南，就是讓那些魑魅魍魎冒頭的。看樣子，我爹綜合各方訊息，應該是查到那些魑魅魍魎恐怕都有點缺銀子了。”
“現在都很缺銀子嗎？”蘇霜月問道。
沐天舒捏了捏下巴道：“明面上的大門派像藏劍山莊這些肯定是不缺的，但是小門小派就不好說了，尤其是這些年江南倭寇就沒有停過。可以說，勢力不強的門派幫派，應該都很缺銀子。”
沐天舒說的沒錯，心月宗是真的缺銀子，尤其是朝廷猛烈打擊白蓮教，導致心月宗和白蓮教的交易中斷，更是缺了一個穩定的銀錢來源。
心月宗待在窮鄉僻壤的時候太多了，好不容易攢了一點家業，可為了野心又要花大筆銀子。再加上朝廷對於門派幫派的生意看得越來越緊，再像當年萬劍門那樣，只需要幾年功夫就能攢下大筆銀錢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