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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
祈望灘人潮湧動,無數荒原野人,用熾熱的目光,仰望天上的巨大造物,巨山一樣遮擋住天上的兩個天陽,灑在地上的陰影越變越大。
它在緩緩下降!
此刻。
牛永壽正在讀書,默記某位煉器前輩所書,生平諸般事務雜記。
正當他感嘆修行世界玄妙之際。
地面之下忽然傳來陣陣轟鳴之聲,地底空間震動不休。
關在籠中的少年們,被這一變故驚嚇到停止背誦,慌張抓著籠子欄杆,四處檢視尋找原因。
可是瞬間之後,空間振動停止,轟隆之聲消失了!
“發生了什麼事?”
牛永壽也和其他少年一樣,心中充滿了好奇。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忍不住掐著手指計算時間。
可是讀書入迷的他,早已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怎麼可能還留心記憶時間的流逝?
“大概今天就是六月初六了吧?登仙大會貌似要開始了!”
想到這一可能,他還是快速收拾起來。
堆積成山的背書獎勵食水,沒被收回的書籍等等,一股腦被他裝進儲物袋中。
喊回出去投餵少年的鳥和貓,將它們揣入懷中。
渾身上下收拾利落的牛永壽,背起大鍋安靜的等待著。
時間流逝。
就當其他少年,陸續坐回籠中繼續背誦的時候。
嘎啦啦鎖鏈拖動的響聲傳出,地底的鐵籠按照排列順序,一個個升空而起。
一炷香之後,牛永壽終於再次見到了血紅色的天空,和掛在天上的兩個太陽。
用手遮擋住刺目的陽光,他領著二丫步入高塔下的院落當中。
遠處,登仙靈寶商行的大掌櫃,正指揮自己手下的一干掌櫃,夥計和打手維持秩序。
幾日孤獨背書的經歷,讓牛永壽的性格變的有些孤僻。
他沒有如往常一樣,腆著臉湊上去,與神氣活現的老哥東方夥計打招呼,而是領著丫頭找到一個人少的角落,坐在鍋上啃起了乾糧。
從萌生煉器養鍋的想法開始,到輕易入職登仙行成為煉器雜役,被要求背書煉製凡器,再到見到地底關押的眾多背書少年……
事情早已經在腦中覆盤了無數次,他已經大致理清了一些脈絡。
祈望角的大人物,一直在蒐羅有煉器天賦的少年,並殘酷的方法不顧一切的日夜訓練。
昇仙大會十二條路中的煉器路上,一定有某種這些人,迫切想要得到的某種東西。
而一旦這個東西到手後,他們這些工具一般的背書的下場,可能會不太美妙。
先前童子所說的獎勵小院,恐怕又是一個捕獵用的香餌。
“呵呵,想得美!”
牛永壽又看了一眼兇狠的遊家兄弟,驕傲的東方哥哥,假裝讀書算賬的大掌櫃,心中狠勁兒翻湧:
“找機會一定讓你們雞飛蛋打。”
他不動聲色的捏了捏耳垂,看了看身邊的小丫頭,拍了拍坐下的石鍋。
破綻和弱點還是太多,怎麼才能不知不覺逃出生天呢?
少年坐在那裡愣愣的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
東方驕傲的聲音在院落中響起:
“各位學徒,很多人在登仙行學徒時見過我,我現在代表大掌櫃,給你們訓話。
你們參加大會就是走個過場,真正要做的,是在走到煉器路的盡頭,身刻煉器紋章回來。
記住了!我們的規矩只有三條。
凡私自逃脫者死!”
“殺!”
四周圍攏的掌櫃、夥計和打手如排練好一般齊聲大吼。
血腥的殺氣迅速在院落當中四散蔓延。
而東方夥計仍然自顧自的說著:
“凡不聽指揮者死!”
“殺!”
“凡中途掉隊者死!”
“殺!”
三條殺字令出口,東方如掌控他人生死的判官,目光逼視著瑟瑟發抖的少年們,滿意的點點頭之後繼續說道:
“很好,記住了!誰能得到滿級紋章,不僅能活,而且能得我祈望角金丹老祖承諾,保他成為築基真人!”
“譁……”
院中數百背書少年,聞言後無不譁然,有些人甚至被築基真人四字,刺激的哇哇大叫。
但更多的人卻被三個殺字,嚇得臉色蒼白,那些膽小的甚至崩潰大哭起來:
“我就是想做個煉器學徒,不想昇仙,更不想死,嗚嗚嗚……”
一個已被長期的背書生涯折磨瘋掉,又被森冷的叫殺嚇壞的少年,不顧一切的往院落外跑去。
“噗!”
一陣亮光閃爍。
守在門口的遊老憨收刀入鞘,唯留下失去頭顱的身體仍然站在原地,殷紅的鮮血如泉水一般噴射灑落。
咕嚕嚕響動聲中,死去少年的頭顱,滾動到遊二蛋腳下,被這個壯漢一腳踩的粉碎。
靜!
少年們集體失聲。
頭都要仰到天上,表情驕傲的東方夥計所說,一切都是真的。
四周這些人會毫不手軟的揮動屠刀!
“老哥!老哥!”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熱情喊聲,卻在這群少年當中想起。
一個微胖的背鍋少年,牽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丫頭,滿臉笑容的來到夥計身邊,抓住對方的手問道:
“老哥,我們進練器路之前,有什麼便利和獎勵沒有?
俗話說,斷頭也要吃頓飽飯,何況我們接下來要為你們拼命!
你不知道啊,我們好久沒吃飽飯嘍!
怎麼也得讓我們好好吃一頓才是啊!
你看看,你看看!
都把老弟我瘦成什麼樣子了,現在我餓的,連放個屁都不臭啊……”
這少年是個能說的,張嘴就叭叭的講個沒完。
說話聲不僅把肅殺的氛圍衝個七零八落,還讓附近的掌櫃夥計們心中一陣膩歪。
東方夥計數次甩手,都沒有從少年手中掙脫。
他只能轉過頭,為難的看向自己家的大掌櫃,卻陡然發現對方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牛永壽順著老哥的眼神看去,似是剛發現當家的大掌櫃一般。
他登登快跑兩步,撲倒在大掌櫃身前,行了一個五體投地大禮,並用雙手抓著對方大腿,嘴中嗚嗚哭著說道:
“我的祖宗大掌櫃的哎,你可把我~害苦嘍~!
我為了你,吃不好,睡不好,一會兒還得給你去玩兒命噢,你可可憐可憐我唄!
有那靈食靈飲給我們嚐嚐,好讓我們做個飽死鬼。
嗚嗚嗚~你有那法器、法寶的,也給我們分幾件防身唄……”
大掌櫃被這無賴手段,弄的臉色變幻不定。
他心中懊惱無比:
“今年怎麼會碰到這麼一個玩意?他難道是個賴皮狗託生的不成?”
但是今次,他還指望這荒原小子,最終通煉器路!
現在對這小子是打不得,也罵不得,甚至,連呵斥都不敢啊。
他唯恐對方產生逆反心理,壞了師傅和師祖的大事。
一時無法之下,大掌櫃只得無奈的回頭看向塔頂方向。
坐鎮塔中的二爺,將下方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震動靈力給小弟子傳音道:
“擺宴,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