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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早。”
“厚厚，你來的這麼早啊，是個勤奮好學的孩子。”
“因為弟子未曾接觸過靈鬼術，想趕上師兄的進度。”
密山讚許地點了點頭。
“靈鬼術分為靈術和鬼術，靈術有八大術，鬼術有五大術，細分小類多達一百一十術。”
“我先教你靈術，靈術也可以稱作陽術。”
“靈術要你感應自身與自然界的靈氣，二者相互融通，相互交匯，合為一體，你就可以感受到自然的變化，順應道而變動。”
“靈術中最為強大的兩種術是戈天術和乾地術。”
“戈天之術，為天、為道、為德、為高、為日月星辰。”
密山先生長眉低垂，舉起手中的柺杖，對著朱星然的方向揮動了幾下。
朱星然便感受到周遭的氣流在顫動，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奇異的力量，自已周身的霧氣中，竟浮現出人的身影。
霧影穿過自已的身體，又繞到眼前，似乎在喃喃低語。
“乾地之術，為地、為陸、為安、為器、為厚德載物。”
密山先生舉起柺杖，在地上敲了兩下。
地面上的塵土開始抖動，一道土牆騰空而起，又陷落地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縛水之術，為山河大川、為桎梏。”
密山先生再次揮動柺杖，石桌上杯中的水形成水柱，躍到空中。
朱星然記得，這一招就是初次見面時，柳寅月對自已使用的術法。
“艮山之術，為宗廟幽谷，為節慎。”
“沼氣之術，為沼澤密林、為言語。”
“離火之術，為曠野星火、為刀斧。”
“御風之術，為冰雪風霜、為嚎啕。”
“怒雷之術，為雷聲震震、為驚鼓。”
朱星然感覺到，原本晴朗的天空聚滿了雲朵，用不了一會兒，天空閃過電光，炸響一道驚雷。
陰風怒號，化作鋒利的劍刃在自已周身穿行，風中似乎有類似劍氣的無形氣體。
密山先生柺杖劃過的土地上，竄出火焰，地上的石頭立了起來，穿過火焰。
而等先生收勢，停下柺杖，風、雷、火又消失了，一切又變回到之前的場景，各種元素安靜下來。
朱星然看呆了，他沒想到靈鬼術竟然可以改變自然環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彷彿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密山先生坐下來，開口道。
“靈術並非是改變自然，對抗自然，這是一件極危險的事。”
“我們所應該做的，是感應自然界中的元素，順應自然的發展和變化，從中獲取靈氣和能量。”
密山先生彎腰撿起腳邊的一根枯枝，指尖一捻，枯枝變燃起一團微小的火焰。
“這個給你，去你能感覺到靈氣的地方，坐下來靜心觀察它。”
朱星然接過那根小樹枝。
“去感受火的變化，運用你所有的感官，試著與它溝通。”
“讓火變換成任何一種，你所想象的樣子，第一課我就算你透過了。”
密山先生交代完後，便示意他離開。
自已又擺弄著蓍草和昆蟲，看來是喂鳥的時間到了。
說是要感受火焰，變換火的形狀……
可是具體怎麼做，朱星然還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他來到山中一塊安靜的地方坐下來，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算不算有靈氣，靈氣又是什麼樣子的。
他用眼睛注視著樹枝上的火焰，焰心是有些刺眼的黃色，外面被一圈紅色的火焰包圍住。
他嘗試去嗅火的味道，只在空氣中捕捉到了一點燒焦味。
他又低頭仔細聽火燃燒的聲音，那聲音很細微，甚至遠處傳來的鳥鳴聲都更加清晰。
他全神貫注地仔細分辨，也只聽出了枯枝燃燒時的一點噼啪聲。
他想去嘗火的味道，可火要怎麼吃下去呢？
他舉著火焰靠近自已，伸出舌尖想要嚐嚐火的味道，可舌尖很快感受到了一片熱度，火好像沒有什麼味道。
密山先生給自已的這根小樹枝很快就要燃盡了，地面上掉了許多灰燼。
朱星然連忙又從地上找了一根，兩根樹枝相交的地方冒出淡淡的煙，很快火就轉移了。
第一根樹枝也燃盡，徹底變為一堆灰燼，被風吹散。
這段時間跟燒完一炷香的時間差不多。
朱星然曾經覺得這些事都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是生活的常識，從來沒有這麼仔細地去觀察，思考過。
以前在宗武極習武，劍招雖難，總歸是多練就能學會的。
他學什麼招式都很快，幾乎遙遙領先和他同期的弟子，有時候他也會藉著打掃院子的名義，去內門偷學。
但密山先生讓他去感受火，改變火的形狀，他還是不太明白要怎麼做。
他幾乎盯了一整天的火焰，腳邊的全是樹枝燃盡後的黑色灰燼。
總覺得今天一天返璞歸真了，做了些自已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星然哥，吃飯啦。”
汐姑娘過來找他，既然先生已經收他做弟子，那自然和寅月哥、日永哥一樣，不用再叫他公子了。
先生在自已的別院吃飯，不與他們同食的，而弟子們和汐姑娘都在一起吃。
“今天的晚飯是寅月哥做的。”
“哦，是寅月師兄。”
總感覺柳寅月不像是會做飯的人，他更像是長在山裡的精靈，身上沒什麼屬於人類的生活氣息。
“那個……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汐姑娘剛要提醒他，柳寅月已經端著飯菜走過來了。
只不過他跟平常的樣子判若兩人，白色的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兩隻手臂袖子挽起的高度不一樣，手上還摻了條紗布。
“師兄辛苦了。”朱星然和汐姑娘幫忙把碗筷整理好。
還好剛才汐姑娘告訴自已，柳寅月是去做飯了。
不然他肯定以為師兄剛跟魔物打了一仗，樣子才這麼狼狽。
“沒事，平時總是小汐準備飯菜，我也想能幫上忙。”
柳寅月笑呵呵地把頭上的斗笠扶正，坐下來給他們盛飯。
“而且星然師弟剛拜入師門，我們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慶祝，實在慚愧，就想做一次晚飯，聊表心意。”
“多謝師兄。”
還從來沒有人為自已做過飯，朱星然有點感動，在柳寅月鼓勵的目光下伸筷夾菜。
雖然賣相不是很好，但吃起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沒看到汐姑娘大大杏仁眼裡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