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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姜風給佳青傳遞訊息:“我一時半會回不來了,你去白蘋的房間度過今夜吧。”
佳青看完後,喃喃自語:“這傢伙,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此時別處,魏月詩追蹤血跡,剛到巷子處就斷了,她斷定姜風的傷口肯定不怎麼大,隨意包紮一下就能止住血。
正好,魏月詩本就無心去尋找姜風。
魏月詩回去告訴完荀牟後,她預料到荀牟命不長久咯,便不願再去荀府。
不去荀府,總不可能去魏貢那裡,魏月詩悠閒地漫步在街頭,思考著合適的落腳點。
途中,魏月詩回憶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她去苦湯國幫助鄭燮度過難關,又成為了姜風的間諜,處處給她提供荀牟的情報。
魏月詩完全想象不到,那個忠犬型的佳青居然跳反到了姜風的陣營。
魏月詩一開始本想把姜風的動機告訴鄭燮的,但卻沒有這麼做。她覺得,姜風要是想讓鄭燮知道,鄭燮早就知道了。
原本是鄭燮的朋友,又成了姜風的朋友,這個過程說來真奇怪。
自己真是攢了不少陰德啊!魏月詩情不自禁這麼想。
不知是無意中自有潛在的暗示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魏月詩路過了張府,她不免費地想起了荀蝶朧。
如果荀牟被處死,按照齊律,子女肯定也會受到牽連,荀牟的子女都會被判定為罪臣之子,貶為婢女、勞工。當然,荀蝶朧已經嫁入張家了,張家可以保護她——她若在啟陽還好,卻偏偏留在了臨淄,這到底是為了誰呢?
魏月詩心裡很亂,經過一番頭腦風暴,最後她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魏月詩翻牆進了張府,躲避著衛兵的視線,來到荀蝶朧的寢室附近,翻窗而入。
荀蝶朧還沒有睡覺,被魏月詩嚇了一跳,她還沒來得及詢問對方,就聽見魏月詩說:“走吧,蝶朧。跟我去到一個不會受到牽連的地方!”
魏月詩欺騙荀蝶朧,說荀牟將要受刑,而荀蝶朧也會受到牽連。
次日,荀牟換好衣服,一如既往地前往朝會,他還不知道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身穿這身衣服。
朝會時,君臣們把日常流程走完後,忍耐多年的鄒穗終於要發威了,他向齊王躉稟告了賬房的資料漏洞,大臣死亡的可疑共同點,提出了荀牟結黨私營,擾亂朝堂秩序的罪狀。
荀牟派的幾位臣子覺得不妥了,比如詹拔和羅珂,他們嘗試為荀牟辯解,但都被鄒穗逐個駁回。
好久沒出場的黃籠早就預感今天有大事要發生,他變成了一隻白色的小貓,趴在宮殿的樑上,偷聽著君臣們講話。
齊王躉面不改色,他曾嘗試相信荀牟不是那種人,事到如今,要有多大的心才能繼續寵幸此人。
荀牟面如土色,他馬上駁斥鄒穗,說這些都是機緣巧合,沒有證據,還提出兇手是刻意營造這種線索,謀害忠賢。
荀牟賣得一手好慘,他把自己的祖輩在齊國的建功立業滔滔不絕地說出來,把他年少到中年為齊朝的盡心盡責之事也全盤托出。
付光不屑地笑了,能夠站在朝廷上的人,哪個不是託了祖上的光輝?用祖上之德行為自己的罪惡加以掩飾,實在醜陋,付光忍無可忍,說:“確實,荀牟的確為齊朝做出很多貢獻,但不妨礙他心狠手辣,殃及無辜,和那個臭名昭著的鄭六瞳又有什麼區別?”
黃籠得意地笑了,真不愧是他的孫子,太有氣勢了!
“喔,你說我們沒有證據?大王,我希望您容許臣讓證人們前來朝上!”鄒穗說。
“準了。”齊王躉回答。
接著,尹砌走出了朝臣的列隊,而鄭燮、韓啟明、韓辰星被喊上了朝廷。
“你喊來這麼多人,怎麼保證結黨私營的人不是你?”荀牟繼續對鄒穗進行攻擊。
“我喊的人都來自於不同的區域,我又不是相國或者治市,做不到無孔不入的地步。”鄒穗說著,他想處理荀牟就算了,突然cue到了李閻,明顯是有意拖他下水,搞得本想安安靜靜裝乖的李閻被迫加入了這場戰局。
鄒穗和李閻不熟,他並不能確認李閻是不是對朝廷一心一意的,正好趁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他。
提到李閻,這就對了!
荀牟把目光投向韓啟明,說:“公主殿下,請你告訴他們,你那天看到的兇手是不是李閻的女兒——李湘兒?!”
只過去了半天,荀牟就已經查穿韓啟明的家底了,真是讓人無語又佩服。
朝臣頓時一片譁然,直到荀牟喊了一句肅靜。
韓啟明原本的計劃是,讓姜風用“李湘兒”的身份受罰,接下來用姜風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但不論是讓李湘兒還是姜風去“受刑”,李閻都註定會受到波及。
可如果找不到兇手,齊廷不會容許這種強大的第三方勢力的存在,會依舊持續調查,姜風的團隊不是神仙,紙包不住火,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快與慢罷了。
而且,若還不對姜風的行為加以阻止,萬一未來她更加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呢?
見韓啟明久久不說話,荀牟說:“我聽聞,韓國素來以法治聞名天下,像您這樣的宗室公主,應該不會做出違背自己國家準則的事情吧。”
“說吧。”鄭燮輕聲說。
“……是的,我親眼所見。”韓啟明說。
群臣瞬間沸騰,又升起一陣喧譁,這回荀牟沒有制止,而是嘲諷地看了一眼李閻。
沒了荀牟充當矛盾點,李閻肯定活不久了。李閻線人無數,大部分機密都被他掌握在手中, 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否有能力一句話掀翻整個齊朝。
李閻嘆了一口氣,出列,說:“你既將死,卻還想帶上我。好吧,我今天才知道這是我兒所為,諸位,可有願意相信我之人?”
群臣再次討論起來,李閻確實沒犯過什麼大事,對朝廷可謂是忠心耿耿,但他手中的力量確實過於強大,讓人難以完全信任他。
再說了,李湘兒是他的女兒,她要惹是生非,怎可能完全和李閻脫得了干係?
趙穿弒君,有人願意相信趙盾是無辜的嗎?
齊王躉覺得,就算李湘兒是李閻所指示的,那也是李閻也算是為朝廷出力,只不過方法太過極端。
李閻的事有待商榷,齊王躉清了清嗓子,把話題扯回來:“治市的行為還需考量,現在,寡人希望你們好好思考一下如何處置荀氏。”
當荀牟聽到齊王躉不再稱呼自己為相國時,他知道自己徹底玩完了。
“荀氏說得對,還需要一個人來佐證,才得以證明司徒說的不是謊話,”齊王躉說,“張卿。”
“臣在。”張堅出列說。
“你是寡人之上卿,又與荀氏相好,寡人信任你,你也瞭解荀牟,要不你說一說,你的觀點?”
臣子們看得出,風向已經很明顯了,齊王躉根本無意保留荀牟,荀牟派的人也逐漸動搖起來,開始向齊王躉的方向傾倒。
張堅沉默了一小會,爾後眼神堅定,把他曾懷疑過荀牟的地方全部說了出來:“司徒之話屬實,荀氏諸多舉動都讓臣深感質疑他的德行。並且,臣近日在子和與兩位公主的幫助下才得知,荀氏經常派遣手下監視群臣們的一舉一動,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就連全齊朝老實到出了名的張堅都這麼說了,齊王躉對荀牟還留有一絲的幻想也破滅了,他下令,先囚禁荀牟,行刑日期待定。
荀牟面對這呼嘯而過的毀滅,他意外地平靜,只是走到了鄭燮旁邊,說:“你不會讓我死的,因為我知道鄭生輝的下落。”
荀牟認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然而,鄭燮只是倒吸一口冷氣,打了個寒戰。他無比痛恨這種感覺,於是狠狠給了荀牟一拳,把荀牟打倒在地。
荀牟本想用法術擋住,鄭燮剛好是運火者,加上憤怒讓他爆發,輕鬆地破除了荀牟的防禦。
誰也沒有上前阻止,鄭燮自己忍住了毆打荀牟第二拳。
知道又能怎樣?
母親的隱瞞,荀牟的隱瞞,姜風的隱瞞,鄭燮活著,就像出演一場騙局裡最可笑的那個人。
“你還有臉對我說這個?”鄭燮說,俯視著荀牟,“你要是知道,就該早點告訴我,別指望這種關頭,我會去牢裡救你。”
黃籠看得君臣的對話看得很痴迷,鄭燮的舉止更是讓他驚喜——看來過去那個苦苦尋仇的鄭燮,已經放下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