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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特別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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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尋思要在VIP病房打持久仗。這些天裡,他被攆,被抓,被詐,被打,被打進醫院,倒了血黴,今天住進收費昂貴的VIP病房,不用自已刷卡,而是刷歐陽洪那王八蛋的卡,那定要狠狠地放血。

躺在病房裡,他督促老中醫選名貴中藥材,為他熬製固元膏,什麼人參,靈芝,冬蟲夏草,天山雪蓮,燕窩,全都拿過來,給他惡補元氣。

老中醫笑道:“體虛不能大補,你還是要慢慢調養。”

陽陽說:“你管得著嗎,我就是要大養。”

老中醫道:“我們是個小地方,沒你說的那麼多名貴材料。”

陽陽道:“錢不是問題,你們可以趕緊買啊。多少錢你們說啊。”

老中醫搖頭道:“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陽陽道:“我一個人看病的時候,聽你的,但還是聽我的,我要省點錢。現在有人陪我看病,聽你的,但還是聽我的,我要花點錢。”

老中醫道:“這樣吧,我給你開些日後進補的方子,你出院後可以吃上一年。”

陽陽高興道:“這回聽你的。”

開了藥方,住院期間水果是斷不能少的,而且要專挑貴的買,往日在歡樂村時,為了買個菜節約幾毛錢還要拿捏半天,如今表現得像一個慷慨的紳士。

午飯前,老白來病房看他,他和外地客本想上歸業觀,走到半道又回來了,聽下山的人講,觀裡砸得稀爛,女香客早跑的一個不剩。

慰問之後,老白想為陽陽提供一日三餐,看在熟人份上,八折讓利。陽陽欣然同意,但好言婉拒他的讓利。老白很高興,見伍麗莎不在,就回去了。

午餐吃的是宮保雞丁和壇悶牛肉,配有新鮮的時令菜蔬,吃完飯又吃水果,吃飽喝足後,躺在VIP病房寬大柔軟的床上,看著液晶電視裡的數字頻道,還有細心溫柔的女護士照顧。房間極佳的通風采光,南北通透對流,除了電視機還帶高檔傢俬家電,精裝修,集住院、療養、度假、清休於一體,可隨時拎包入住,如此愜意的生活,在歡樂村是不可想象的,現在他感到簡直生活在天堂裡,而這不用自已花錢。

然而,他雖然躺在病床上,如躺在蜜罐裡,但並非沒有憂慮。最大的憂慮是他的吉娃娃丟了。他挨歐陽洪悶棍時,手忙腳亂間,也不知道它跑哪裡了。吉娃娃丫頭瘦瘦弱弱的樣子,而且少了一隻耳朵,尾巴也短了一截,肯定是受到過殘酷的虐待,如今又被走丟了,萬一落入不法之人之手,真不知又會發生什麼事情。想起這事,他就感到不安。他把這事託付給伍麗莎,她電話裡督促歐陽洪尋找,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說:“找不著,被餐館煲了火鍋。”

陽陽如捱了又一悶棍。他對這個混蛋的話半信半疑,鵬山下狗肉火鍋店隨處可見,當成流浪狗被捕獲,進入他人的肚皮,不是沒有可能;甚至,歐陽洪看見伍麗莎對自已熱情有加,一發怒自已做了火鍋,吃飽嘴一抹乾淨,賴在別人頭上,也有可能,反正肉已下肚,死無對證。

即便沒被燉火鍋,那裡山高林深,一旦跑進樹林,再要找回難上加難。想到這些他心裡就難受,心火一來,加上固元膏和雞肉牛肉的大補,他又流了鼻血。

伍麗莎沒有吉娃娃的訊息,但是她帶回了另一隻狗,就是阿洪。阿洪有些時間沒有見到了,上一次見到的時候,還是在伍麗莎的房間裡,那時陽陽在那裡小住了幾日,那幾日便調教過它。她把它放在他身邊,她不在時,可和他做伴,替他排憂解乏。這樣安排他自然又寬心不少,看完電視,他就和阿洪玩,他給它丟小皮球,命令它撿回來,它就跑過去叼球,跑回來還給他。

陽陽很欣慰,一段時間不見,它聰明不少,一學即會,不像以前教幾天都不會,而且只是溫習過往的技能。

突然,阿洪蹲在地上,伸出前爪貼上耳朵,大嘴一咧,球掉下來,這個動作非常怪異,而且突如其來,他嚇了一跳,差點暈過去,心跳加快,血壓升高,病痛又加重了。

這個動作不像“美女”,更像是“美女”的加強版。“美女”的招牌動作本來是他重新拾起,和它共眠的那些日子,無論怎麼教它,它都視而不見,臨別之時,它竟突然恢復了記憶,一度讓他溫暖。

因此,當它再度展示時,雖然驚嚇了他,內心依舊溫暖。然而在他印象中,這招牌非得是在他或陽陽的口令下,它才會有,如今,沒有任何人提要求,它竟主動展示,這是從未有過的事,而且它還咧著嘴,在先前的動作上加入豐富的表情,一副人模狗樣,令人毛骨悚然。

陽陽把這歸結於阿洪對自已表達友好,畢竟給過它不少好處,比之別人更親近。可是午飯後,它就這樣扮了六次走了樣的美女,咧了六次嘴,每次都是冷不丁的,讓人猝不及防。每次都會嚇他一跳,心臟“嘣嘣”跳,如此折騰耗掉不少元氣,他感到四肢乏力,頭冒冷汗,怕是連固元膏也頂不住。

他拍它的腦袋告訴它,它的好意他心領了,不要再嚇人。它卻當成耳邊風,這是陽陽沒想到的,它竟扮上了癮,比之先前的暮氣沉沉,呆若木雞,如今走向又一個極端,不斷重複同一個動作,還嚇人。

他給伍麗莎反映情況,這問題她也頭痛,染上這惡習的確是他教它後,自從那天,阿洪在他面前扮了第一次“美女”後,在後來的某一個時刻它突然就上了癮,常會在安靜時突然扮鬼臉,嚇了她好幾次,打它罵它都不管用。

他要午睡了,它又咧大嘴,貌似朝他笑,陽陽受不了它一副老臉扮嫩,拎起一隻鞋扔過去,它叫了一聲跑出去。終於安靜了,他又能美美地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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