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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墨硯剛轉過頭,就發現方才明明站著的幾十人竟然一瞬全都消失無蹤。
左右找了找,墨硯卻並未看到任何逃跑的蹤跡,況且方才他一直在防著那些人,耳朵一直豎著,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彷彿那些人就是這樣憑空消失了一般。
嗡嗡嗡
匣子忽然動了動。
墨硯知道,這是唐語竹在提醒自已注意什麼。
腳步聲響起,墨硯舉劍回身,卻見閻遼正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閻遼...多謝公子搭救。”
“閻宗主不必客氣。”
墨硯收劍施禮,閻遼接著說道:“公子定是疑惑為何十殿司的人忽然消失了?”
墨硯點頭稱是。
“公子不知也是正常,這是十殿司的秘傳,就連我也不知是何種法門,只知道這種法術可在一日內瞬間移動一次百米的距離,從他們施術已過了一陣,現在想必已經逃走了。”
“那敢問閻宗主,攝魂珠內一直都有此物嗎?”
墨硯向攝魂珠的粉末處指了指,閻遼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道:“仙蛻?但為何這枚仙蛻是暗紅色的...?攝魂珠乃是以生前大惡之人作為核心,再以多種靈石煉化增強,方能壓制住其他靈魂,將其攝入其中...”
“這攝魂珠這麼大...那惡人得幹了啥啊...”墨硯疑惑道。
閻遼則是搖了搖頭:“不,這攝魂珠中並無魂魄...恐怕這枚仙蛻才是真正的核心。”
墨硯突然回想起北莽極北,魔鬼海處的野人。
仙蛻,又是仙蛻。
在墨硯以及大多數人眼中,仙蛻不過就是一個動力源而已,但自無名島回淵國以來,簡直幾乎每件事背後都有仙蛻的影子,而且似乎背後的人找到了仙蛻其他的用法。
墨硯伸出手,想要拿起那枚仙蛻。
但在碰到仙蛻的一瞬間,墨硯的腦海便被忽然湧上的前世記憶填滿。
...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生請來的心理醫生,我姓卓,叫我卓醫生或者卓叔都可以,你願不願意講一講自已的故事?”
面前的中年醫生和藹的笑著,悄悄將床頭櫃上的一沓紙塞進了抽屜。
那是他的癌症晚期、以及中度抑鬱症檢測結果。
而與很多人不同,他是先得的重度抑鬱症,知道自已得了癌症之後,重度反而轉為了中度。
因為死亡,正是他所期待的結果。
很多人說他矯情,想不開,也有人說他是器質性抑鬱,只要堅持治療就好了。
但這世上,從未有人真正說中過他的內心,即便向最好的朋友傾訴,他也從未感受到過真正的安慰。
直到自已臨死的時候,才在醫院的病床上遇到一個真正願意嘗試瞭解他,願意從他的角度去關心他的人。
他的主治醫師唐若,一個工作時像老教授般認真無比,閒下來聊天又像個瘋婆子一樣愛笑愛玩的怪人。
他知道,唐若請來心理醫生,是因為他命不久矣,至少希望他在人生最後的階段,不要沉浸在悲傷與害怕之中。
“你好卓醫生。”
他問了聲好,但前思後想,卻並不知道該和這位醫生說什麼。
“很多人在這個時候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你可以把你從未跟人說過的心裡話跟我談談,也可以說些你平時做的日常,重要的不是說什麼,而是說出來。”
卓醫生帶著微笑和藹地看著他。
“卓醫生...在我沒有得癌症的時候,我也一直覺得,我就像活在一個巨大的棺材中。”
“棺材?”
“嗯,一個完全密封,除了四周的牆壁,沒有任何東西的棺材。你在這裡吃喝,工作,睡覺,每天重複著大差不差的日子,我覺得那不叫活著。”
“你覺得那隻能叫沒有死。”
他點了點頭:“卓醫生,你是第一個真正明白我在說什麼的人。”
...
那一天,他與卓醫生聊了很久,而他的精神檢測報告也在那一天後逐漸恢復正常。
兩個月後,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睡眠越來越久。
有一天,他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坐著,靜靜看著來往的人群。
在這兩個月間,唐若時常來看他,隔壁的病房也換了好幾撥人。
而就在這一天,隔壁的病房只有一個陷入昏迷的病人,因為確診那病人完全昏迷,門口的警力也並不多。
是的,那是一名罪犯,一名拐賣孩童的人販子。
他觀察過,病房門口的警察換班的時候,會有大概半分鐘的時間無人看守。
他走進病房,取出藏起的水果刀。
他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聽警察說,這人販子最多隻會判十幾年。
他知道刑法是為了保護被拐賣的孩子不受傷害,但他的心裡還是很不高興這樣的人能繼續活著。
應該活著的,是那些失去孩子悲痛自殺的父母,是那些被打斷肢體放出去要飯最後出意外早夭的孩童,是那些追查失蹤的孩子被人販子殺死的警察。
他心中有些愧疚,但並不是對正在昏迷的人販子。
而是被嚇到的病人,可能會名譽受損的醫院,可能會受到批評處分的站崗警察。
但他實在不願讓人販子活下去。
他將水果刀高高舉起,一生對神佛嗤之以鼻的他在心中默默祈禱。
“神佛那玩意老子就算死也不會信,但如果真有大道....”
他將水果刀狠狠刺下:“如果真有來生的話,請讓我不再為疾病困擾,不再為金錢困擾,請讓我遊歷遍那個世界,請讓我痛痛快快活上一次!”
....
“公子!公子!”
墨硯只感到一股濁氣從自已的身體抽離,自已也從那回憶中脫身了出來。
睜開眼,墨硯看到閻遼正站在一旁,右掌平攤,一些血紅色的細線連線著自已的頭顱,似乎是在施放著什麼法術。
“墨公子你終於醒了,我剛才還說如果這法術行不通,就只能用最笨的辦法,重擊你的身體強行讓你...”
墨硯只感到一面巨大的黑影朝著自已撲了過來“臥槽!唐語竹你要幹什麼!”
衣櫃般的巨大木匣剎不住車,在地上留下一道長印,從墨硯的正上方重重拍下。
“墨公子...你...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