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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聚餐,她們一起去買了香鍋鵝蝦、芝士鋦飯、壽司拼盤、黑鴨冷盤、小蛋糕和奶茶。
滿滿一桌子好吃的,空調也開著,考試也考完了,還沒作業。她們仨誰都說不出能比這更好的日子了。
“我已經多長時間沒這麼愜意過了。”夏知晴說。
“趕緊愜意吧。”宋時薇嘆了一口氣,“馬上就要高三了。不知道會是什麼地獄日子。”
夏知晴也嘆氣,“唉你說,我真的還能再進步嗎?我真覺得我這個學期已經拼盡全力了,可我還是隻考這麼點分,離一本線還差著遠呢。我再努力努力能上一本嗎?”
這是三個人都很擔心的問題。
虞城一中的一本升學率並不高,加上她們這個省又是高考大省,考生人數以幾十萬乃至百萬計,但教學質量普遍低,教育資源普遍差。是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她們省最有名、最厲害的高中,還是靠著讓學生像機器人一般緊湊的學習狀態而出名。
別的省的學生擠破腦袋是想上985、211。只有高考四省的學生擠破腦袋還想的是怎麼衝上一本。
上了一本線還不算完,被錄取了才是真一本。
一本,就像是一道坎。
就算宋時薇現在考到了年級前五十,也不敢保證自已絕對能上一本。萬一高考時名次掉了呢?萬一今年的高校政策又改了呢?萬一今年本省其他地區的考生水平普遍高呢?
努力是會有成果。
但很多的不確定和確定因素,努力也很難彌補。
可也唯有努力。
“盡力吧,盡力就好。”宋時薇說,“咱們學校前兩年不是出了一箇中科院的學生,但是後來因為跟不上就退學了,抑鬱症在家待了兩年。”
“我們就盡力考上自已能考的學校就行,別給自已太大壓力。不然也活得不快樂。”
“那倒也是。”夏知晴笑笑,“本來就沒那個腦子,再把自已過得緊巴巴的,還活不活了。”
“還是好煩啊。”林覺予蔫了吧唧的。
“別煩別煩,喝奶茶!”
吃完午飯後,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三個小時。
她們仨什麼都不想幹,只想安靜躺著。沒有作業,不用想考試,暫停一切學習,就這麼靜靜躺著。
宋時薇想,等她以後掙到錢了,一定要先買一個自已的小房子。要有陽臺,下午光能照進來。她想每天午後都躺在自家陽臺的搖椅上打盹。夏天吹空調,冬天曬太陽。
就這樣安寧、靜謐地活著。
三小時後,三人去往電影院。
她們選的電影是最近一個很火但被罵得很慘的電影。其狗血的劇情和華麗的服道化是這個電影的最大看點。
這個電影,她們各自從第一季追到第四季完結。
離場時,她們三人都有種空空的感覺。
像是一場盛大的鬧劇落幕,曲終人散。空虛又悲涼。
出來後夏知晴問:“我們以後也能住上那樣的房子嗎?”指的是電影中的別墅。
“不知道,但希望我能掙大錢。”宋時薇誠懇說。
“好想做總裁啊。我也想住在市中心的玻璃房子裡,每天等著別人來給我送檔案。”
林覺予一笑:“讓我給你送檔案吧。夏總。”
夏知晴沒忍住也笑了出來:“oi,林總說笑了。”
電影院跟超市是上下樓。
她們仨看完電影就去樓下逛超市。
相處已有一年時間,她們走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手挽著手。擋到別人路的時候再放開。
每次逛超市,超市的各種區她們都會轉一圈。
看到新玩意兒,拿起來看看,再放下。看到貴到離譜的,拿起來看看,再放下。看到好玩的幼齡玩具,也拿起來看看,再放下。
逛到二層服裝區時,她們三人與倪玉冰、葉琳、唐馨三人迎面相撞。
三人對三人,誰都像沒看見對方一樣擦肩而過。
夏知晴就當瞎了,繼續跟姐妹們聊天。“電影裡幾個男的都不錯,但我還是喜歡弟弟。如果一個少年他又帥又年輕,黏人還聽話,那將是對我的絕殺!”
宋時薇看了一眼唐馨,但很快就拉回思緒。
“我覺得男主就不錯。有錢、有顏、像小狗。”
“啊~原來我們薇子喜歡狗狗型的。”
宋時薇三人的歡聲笑語衝進了唐馨的耳朵裡,她感到異常刺耳。
她每每跟著葉琳和倪玉冰出來時,都覺得自已不像是她們的朋友,而是她們的跟班、她們的僕人、她們群體中的一個人頭。她無足輕重、不受重視、沒人真的在意。
反觀宋時薇她們三人,她們一路上都是手挽手並排走的,沒有誰前誰後。她們嘻嘻哈哈說說笑笑,有時候還會依賴地把頭靠在對方的肩上。
這才是好朋友該有的樣子,不是嗎?
而她跟著葉琳和倪玉冰,只要她不主動說,就沒有人會主動挽著她。
沒人把她當回事。
嚴燦燦也是一樣。
她和嚴燦燦在學校是搭子,在校外卻不是朋友。
嚴燦燦從不跟她一起出來玩,就連喝個奶茶散個步都要推三阻四。
更過分的是,有時候嚴燦燦都已經答應了,時間也都確定了,臨到她要出門時,嚴燦燦又突然說自已臨時有事,這次出來不了了。不止一次。
唐馨知道嚴燦燦私心極重,總會用些讓人說不出錯的手段來讓人難受。
所以當她發現嚴燦燦有意要拉著宋時薇打遊戲時,她在空間發了個說說,想暗戳戳地提醒宋時薇:“離她遠一點,她是披著羊皮的惡魔。”
宋時薇曾經在倪玉冰身邊也是跟她一樣的角色,被輕視、被利用、被使喚。
但宋時薇現在已經交到她真正的朋友。
真好。
唐馨繼續跟在倪玉冰和葉琳後面走。
她是個懦弱的人,她不敢脫離這段讓她卑微的關係。若是她離了她們,她就沒有朋友、沒有搭子,甚至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承受不起這樣的孤單。
不如就像現在這樣,得過且過。
晚上九點半,林覺予回到家。
她覺得家裡有點奇怪。明明十點睡覺前會是林皓軒最吵鬧的時候,怎麼今天一點聲音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難道今天睡得早?
林覺予懷疑著,回到自已房間。
開燈一看,她的房間,一團糟。
床單和被子上都被潑上了不知名顏料,地上散落著好幾坨沾滿顏料的衛生紙。牆上、窗簾上、桌子上、書包上,任何平面都有被彩筆畫過的痕跡。
最讓她瞳孔地震的是,她桌上原本整整齊齊的筆記被撕得一片兒一片兒的。
那一刻,她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