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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長臨那一箭射的,射的散了宴不說,算是徹底把自己給陷入了被動。
等到他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跪在御書房外邊好些時辰了。
其實來御書房找皇上的自然都是朝中重臣,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長眼睛,什麼時候不該長眼睛。
可是今日倒是出了奇,進去的也好,出來的也罷,都忍不住看上那景王殿下一眼。
這位倒是個能人,竟是傷了那燕王世子。
皇上那般疼愛燕王世子,無論這疼愛裡邊摻著幾分真幾分假,他就是疼的。
景王這會子,可不就是打了皇上的臉了麼?
兒子打了爹的臉,簡直是……
大家也忍不住嘆氣,覺得景王殿下運氣是真的不好了。
“我的兒……”喻長臨跪了好些個時辰,嫻妃帶著哭腔的聲音算是響了起來,“你怎麼不告訴母妃一聲!”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這不是妃嬪間為了那些個首飾,綢緞爭執起來的小事,那會子爭起來了,大不了再多個新的,可是他能賠皇上個完完整整的喻長陵麼?
便是那圓音寺的得道高僧,也只管那死後超生,萬萬也不敢誇這麼個海口去。
喻長臨吸了口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賢妃抱了個滿懷。
“母妃,這裡是御書房,你快回宮去。”喻長臨憋氣,最後還是沒法,“是兒子做錯了事情,跪著求父皇原諒也是應當。”
“當真是以為本宮天天只知拈酸吃醋,不知世事?”嫻妃說起來多了幾分咬牙,“他兀地闖出來,要做那好人,又和我兒有什麼相干!”
喻長臨心裡一嘆,誰說不是這麼個道理呢,可是這話能說麼?
不能說!人家是個傻子,你若是還和個傻子計較長短,那你也和個傻子差不多了。
喻長臨正要安慰,突然心頭一跳,聲音發緊:“母妃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對啊!他在外頭安樂侯府發生的事情,怎麼著都不可能這麼快傳到後宮裡頭去的!若是皇后也便罷了,這可是個天天只知道撥弄首飾的嫻妃!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這些旁的!”嫻妃哪裡懂喻長臨心裡的不安,“快起來,要跪索性也舍了本宮的臉面跪著便是了。”
喻長臨更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嫻妃這過來哪裡是來幫忙的,簡直是來添亂的!
他跪著便跪了,至少在那些大臣面前姿態做足,說起來還有那麼幾分擔當。可是嫻妃一摻和,搞得他彷彿是個這麼大了還得委屈了找孃的孩子似的!
“快回去!清秋!清秋!快帶母妃回去!”喻長臨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扭頭看向一邊站著的貼身宮女,壓著嗓子連聲喊道。
清秋猶豫了下,正要去拉,就聽到御書房的門一下子開了。
皇帝身邊的太監高勝小步走了出來。嫻妃一見著高勝的人,擦了擦壓根沒掉下來的眼淚,背一挺,妖嬈的就進去了。
喻長臨渾身發冷,只聽高勝笑了一聲:“景王殿下,可別跪著了,快些進去吧。跪傷了身子,陛下還得顧兩頭,哪裡還有這麼個功夫?”
喻長臨閉了閉眼,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恭敬的應了一聲是,慢慢起身進了御書房。
大理寺監牢。
穆紫負手而立,眼睛看著監牢的窗戶,似乎在等著些什麼。
不到一會的功夫,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很快,厲長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他現在回了燕王府,已經吩咐了太醫過去了。”
“嗯。”穆紫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這才對著厲長驍點了點頭,“謝謝你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厲長驍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開了口,“他這一出,現在京城所有的視線全落到燕王府了,你這邊可怎麼辦?”
穆紫這人總是會一直不斷的給他新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厲長驍總會下意識的想想,穆紫究竟會怎麼做。
穆紫這自進了監牢之後,看著像是在坐牢,可是該做的事情一點都沒少做。按說他好歹大小也在外頭給別人叫上一聲少將軍。
如今也不知道怎麼的,竟是全聽她使喚了。
這會子,穆紫沒問,他竟然主動派人下去打聽喻長陵的情況。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人都站在牢房外頭看著穆紫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不怎麼美妙。
“全落在那上頭又如何。”穆紫從安樂侯府回來之後倒是冷靜了不少,“你放心,他自然會找過來。射傷世子殿下是大錯,他現在被推到人前,自然不想讓人再尋到別的差池。”
穆紫在牢裡,就是最大的把柄。那邊從一開始就慢了一步,該做什麼的時候沒來得及去做,讓穆紫佔盡先機,如今想要找補可不就是得捏著鼻子找穆紫了麼。
厲長驍聽著心情更是微妙了幾分:“景王在宮裡,如今不見得會出來。”
“誰說是景王先來的。”穆紫挑挑眉,勾唇一笑,“當初是哪位送我進來的,哪位就先來。不信咱們賭賭?”
厲長驍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他一扭頭,就見邱琳面色陰沉,一臉不情願的出現在他面前。
穆紫這張嘴可真是神了!他看向穆紫,卻見穆紫臉上閃過一絲遺憾,彷彿來不及下賭注一般。
厲長驍噎了下,最後板著臉看向邱琳:“邱僉事怎麼來了?”
“這是大理寺的監牢,厲僉事能來,我就不能來了?”邱琳臉色有些不太好,勉強對著厲長驍拱了拱手,“煩請厲僉事避讓一二。”
邱琳眼下心煩意亂,也不忌憚厲長驍的身份了,說出來的話都夾槍帶棒的。
“邱僉事是說了什麼話,厲僉事不能聽不成?”穆紫微微一笑,目光幽幽,“他走了,我們倆人孤男寡女,邱僉事不覺得名聲貴重,我可得注意點呢,畢竟我這名聲可統共就這麼點了。”
穆紫這話讓邱琳的臉色更沉了幾分:“穆小姐,難道剛才你與厲僉事就不是?”
“瞧你這話說的,厲僉事的母親是我少丘國的嶽寧公主,我又是燕王府的未來世子妃,嶽寧公主還得叫我公公一聲皇兄呢。說起來我還不是得叫厲僉事一聲表哥?”穆紫眨了眨眼,那可真叫一個伶牙俐齒。
厲長驍咳了一聲,算是壓住了要笑出來的聲音。
真的是吃飽了撐的找罪受,還和穆紫耍嘴皮子。
這不是活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