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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真他孃的熱。
“喂!”
“您好,您的**貸已嚴重逾,如能於三日內清償,可予以撤案。”
“去你媽的老子有錢能不還嗎?”
衚衕“叭”的一聲按斷藍芽通話,臉上已汗如雨下。
他還有兩單外賣沒送完呢。
嘴裡還埋怨:“媽的,現在送外賣的人咋這麼多?出來一上午掙了二十五!”
衚衕是一個沒學歷沒外貌沒存款有老婆,二十幾歲的農村人。
老婆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但還是掏了三十萬彩禮,還在城南建了棟房子。
這不是為了娶她,能借的都借了,掏空了所有。
現在就只能拼命還錢唄!
正在衚衕一肚子火時,電話又來了,是他老婆打來的。
“喂,老婆幹嘛呢?”
“你死哪去了?中午飯也不回來做,想餓死我啊!”
“別急啊,我送完這兩單馬上回去給你做飯。乖啦!”
“死外面得了,一天到晚在外面跑還掙不到個快餐錢,真是個窩囊廢!”
“叭”一聲,被他老婆掛了電話。
氣得衚衕想摔手機,可馬上想到沒有錢換新的,就只能猛轟油門才解心中惡氣。
人家說寧停三分,不搶一秒。
也是衚衕命不好,他這一轟油門剛好碰到一個翻欄杆的女人。
衚衕本就是個窮光蛋,哪能再出事故,出了事故拿什麼賠嘛。
心中一慌,龍頭一扭!
衝到了旁邊的臭水溝裡。
好死不死,車還把一條腿給壓著了,痛得衚衕變成了胡塗。
這時那個翻欄杆的女人還在路邊咒罵:“媽的,趕著去投胎啊!”
那女人衚衕便罵完揚長而去!
“去你媽的,賤貨!早知道撞死你得了。”
衚衕邊罵,邊掙扎著想從臭水溝爬起來。
卻只是越掙扎越覺得痛!
無奈之下只能打了帝國巡檢的電話。
過了十分鐘左右,來了兩個巡檢將衚衕從臭水溝裡撈了出來。
又打了醫院電話,還配合著取消了送餐。
這倒是讓衚衕很感激!
卻又要查他身份資訊,還要查是否醉駕,有沒有駕照。
一通查下來,還好衚衕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都沒有。
救護車也就到了,在車上衚衕給他老婆打電話卻始終沒人接。
到醫院掛了個急診,費用二百五。
後來又是各種造,什麼抽血,TC掃描,還有內臟檢查…
衚衕掂著一隻腳在醫院一陣忙活。
又找他發小陳義借了一千二百五,才把費用湊齊。
人家醫生說他左腿骨裂,得住院觀察,便住進了十樓骨科住院部。
好嘛,這一摔半個月工資摔沒了。
衚衕一想到這,朝著病床就是一捶!
這一捶,卻驚醒了隔壁一位大媽。
這大媽看了衚衕一眼後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骨瘦如柴,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個短命鬼。”
這病房就衚衕與她兩人,衚衕將大媽的碎碎念聽得一清二楚。
卻還不能拿她怎麼樣,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吞,憋著!
這一住就是三天,為了省錢衚衕說什麼也要出院。
醫生是希望他直接住半個月以上,但看在這場事故的責任人就是衚衕後還是同意了讓衚衕回家靜養。
衚衕在醫院這三天,他老婆就打一個電話來問他要錢。
這讓衚衕很是寒心,卻還是要憋著。
畢竟是幾十萬給娶回來的。
瘸著一條腿,坐電梯,打的!
還好有個護士可憐衚衕,幫他按電梯,還將他送到馬路牙子上。
這個護士叫丘小愛,衚衕特意看了她胸前的工作證。
坐上計程車回到漁城環城路旁的家時,衚衕差點哭了出來。
又掂著腳開了大門,那左腳痛得衚衕不想說話。
就拿了條凳子坐下歇會!
心裡後悔死了,那天為什麼非要擰那一把油門。
現在錢沒了,腿瘸了,車還摔壞了。
衚衕越想越氣,就“啪”的一聲,扇了自己一巴掌。
也許是這一巴掌扇得太狠,把耳屎給打出來了。
衚衕還聽到樓上傳來“啪,啪!”的聲音。
還聽到女人叫床的聲音,那聲音還是他老婆的。
這大白天的,怎麼回事?
衚衕此時已經懶得去計較什麼了,只是長長的重重的嘆了氣。
然後有些心如死灰的看了一眼這棟還沒有完全裝修好的房子,想起他住在鄉下的老父母。
嘩啦啦的流起淚來,卻始終憋著沒有哭出聲來。
手卻緊緊握住了桌上的一個頭盔。
就這樣乾坐了許久,直到一個染著黃毛紋著身的社會精神小夥從樓梯上下來。
那青年還嘚瑟的提了提褲子,不過在看到衚衕的那一刻還是慌了慌神。
可看到衚衕腳上的紗布時卻又不屑起來。
衚衕那隻握著頭盔的手都捏到發紫了,氣得渾身發抖。
那個精神小夥卻還朝衚衕擠眉弄眼,還掏出煙:“兄弟,要不要來一根!”
衚衕再也忍不住,拿著頭盔就砸了過去。
那個精神小夥被頭盔砸到了眉角,出了血。
卻陰狠的掏出手機撥了巡檢的電話。
不一會,帝國巡檢就來了。
然後又是一陣拍照,問詢後。
那個精神小夥惡狠狠的瞅著衚衕:“沒完,敢打我等著衙門傳喚吧,傻逼。”
然後揚長而去,只留下衚衕和他老婆劉小花兩人在那互相仇視。
衚衕下定決心,等腿好了就去離婚。
哪怕打一輩子光棍又如何!
劉小花見事情敗露,頭也不回的就獨自出了門。
只留下衚衕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自房間裡,他咬著牙給他發小陳義打了電話。
“喂!老義,我回家了,有時間來城裡看我啊。”
咬著牙,強裝雲淡風輕。
“沒問題啊,你那豬腳好點沒有?嫂子呢?”
“她回孃家了吧,還想讓你來給我搞幾頓飯吃呢!”
“一個人在家是吧?那你不早說,等我去弄條豬腳給你補補啊。”
“叭”的一聲,陳義就掛了電話。
衚衕則又在凳子上等了兩個小時,陳義才風風火火提著一隻豬腳趕了過來。
一進門就:“老同志啊,為了給你趕頓飯,我摩托車都冒煙了。”
“謝謝兄弟啊,現在這也不知道說什麼,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謝了!”
“靠,老同志您這是咋了?咋還說起謝謝來了,是不是腿斷了,腦子也壞掉了?”
陳義邊說邊去廚房忙活起來。
這一刻,衚衕卻又忍不住落起淚來!
衚衕沒想到更加難過的事還在後頭。
三天後,竟然來傳喚他,說他打傷他人,被公訴了。
這時陳義和衚衕都懵逼了,意思是衚衕的老婆在家裡偷情,衚衕拿頭盔砸了姦夫還是犯法的?
兩人難以置信的上網一查,還真是犯法的。
最後衚衕和陳義還是到衙門乖乖交了罰款,還給那黃毛鞠躬道歉。
這他媽的向誰說理去?
要是敢不賠錢道謙,人家官差就會拘人。
這真是丟了夫人又折兵,有理無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