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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卓明白,對於這個時代的軍隊來說再好的武器和裝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什麼?
重要的是士氣,是戰鬥力,是士兵的勇氣。
不過甘卓並不打算從這個方面駁斥呂雲中,顯然這不是製作方面的問題,講了估計也是對牛彈琴。
甘卓也不在藏著掖著,問道:
“第一個問題我已經大概明瞭了,呂兄,我還要問第二個問題,你可知道一名箭士要經過多長時間能夠達到合格?”
在古代,弓箭手不同於一般的大頭兵。對於平常的訓練有更加嚴格的要求,很明顯,呂雲中對這種事情瞭解不深。又到了大聰明吳江的發揮時間。他說道:
“加緊訓練一年,大概能夠達成最基本的需要,但是如果達到合格的要求,起碼要三年。”
呂雲中聽完後也是很倔強,回道:
“那又如何……”
甘卓直接打斷呂雲中的說話,問吳江道:
“我想那只是普通弓箭,呂兄這把強弓,不僅造價更高,複雜程度也更甚。恐怕對身體素質的要求也更高吧。”
吳江點了點頭,這邊的呂雲中被噎了一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道,甘卓繼續說道:
“我們的對手,邊疆的蠻夷。以騎兵為主。我就有一個問題,這種難以大規模生產的強弓,面對數以萬計的騎兵衝鋒,零星雨點般的攻擊,能夠起到多大的效果。你一支箭力度再大,可以射穿多少人和馬。你的射程再遠,又能直接飛到敵軍帳營麼”。
所有人都無言以對,腦海中都有了一個景象,當面對千軍萬馬的衝鋒時,這種造價極其昂貴的所謂強弓,有什麼效果。
所有人都知道,沒有效果。
造價昂貴,使用繁瑣,訓練時間更長,但是卻沒有相應的效果。
呂雲中張開了半天的嘴也,終究沒有說出去半個字。
棲魚看著甘卓的眼神中充滿了欣賞,看著眾人無言以對良久,他開口道:
“甘卓師弟,有沒有興趣來山堂,以後負責咱們工科的教授……”
眾人心中根本想不到,這次入院試第一個被錄的竟然是甘卓,更想不到的是甘卓接下來的話。
他雙手一合,對著棲魚行了一禮,說道:
“棲魚師兄,我才疏學淺,難以擔當大任。”
眾人的臉都綠了,尤其是剛才那幾個工科的學子。
“你才疏學淺?你當我們是什麼,不帶這麼裝的”
棲魚有一些尷尬,但是對於這拒絕竟不意外,笑笑道:
“罷了,我以為先下手為強……隨師弟的意思吧!我宣佈這次入院試工科甘卓為第一,各位可有異議。”
眾人都沒再說話,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甘卓做的圖是何用處,但是能夠讓山堂的五先生如此震撼,那必然是超凡脫俗之物。
棲魚看眾人沒有說什麼,便示意在場的人可以回去了,明天詩科入院試。在座的有要參加的明天再來青山書院。
隨後棲魚走到甘卓旁邊,摟住甘卓的肩膀,臉上帶著些訕笑的討好意思說道:
“甘卓師弟,走!我們一起吃點,你放心,咱們青山書院的飯菜還是不錯的,對……一會再給我把那蒸汽機講清楚……不是隻存了這個心思……主要還是為了交流,你我以後就是師兄弟了……”
甘卓拿著酒杯,耳朵裡完全聽不進這棲魚師兄的絮叨,被眼前這沙盤一般的東西震撼的無以復加。
這是一個用於推演的沙盤,沙盤極為巨大,面積就大概有將近兩百平方,沙盤上面山脈河流一應俱全,栩栩如生。彷彿一個微型世界。只不過沙盤的西北角缺了一塊。
沙盤上並不是某一次戰場上的推演。甘卓端詳半天才敢確定,這沙盤上,是頌國一十八路的所有地形地貌。
這是什麼水平?
這九百年來青山書院到底在這個國家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這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才能完成?
甘卓腦子裡面有些亂,直直的看著一動不動。
旁邊的棲魚終於發現了甘卓的不對勁,也停止了喋喋不休,和甘卓解釋道:
“甘卓師弟啊,弄這東西確實不容易,我們青山書院成立之初就著手製作,直到今天還沒有完成,為了他,多少前輩葬身於無名之處,直到今日,青山書院還有人在外探尋這缺失的一角。”
甘卓沉默,他作為現代人當然明白,這種全國地圖在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無數的徐霞客前赴後繼。
半晌後,甘卓問道:
“這輿圖,有名字嗎?”
“沒人取過名字,我們一般都叫他“小山河””
看著甘卓不說話,棲魚也沒有詢問關於蒸汽機的事情。
其實甘卓已經把自已知道的也說的差不多了。
蒸汽機的原理甘卓解釋的很清楚,這東西難就難在如今這個時代,沒有適合的材料製作。
一系列材料的各種要求甘卓也都告訴了棲魚,剩下的也就愛莫能助了。
棲魚也不追問,兩個人簡單喝了幾杯,棲魚讓甘卓給吳宣文傳個話。
“近日院長要回來了,讓師叔沒事就回來看看。”
甘卓感覺自已這個師父和青山書院有仇一般,聽著棲魚說,已經有十年未曾上過青山了。
甘卓並未去吳府,先是回到了輕歡別院,他打算明日詩科過後,再去拜會自已的老師。順便嘗試邀請一下。
今天聶輕歡也在家,回去吃頓飯吧!要不然過陣子又要忙起來了。
甘卓在潛意識裡,是真的把這輕歡別院當成自已的家了。
回到輕歡別院,一進門,發現院裡沒有幾個人。
雲雀又給何白敬送水滸了,甘卓現在已經把水滸全文寫完了,雲雀要做的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送過去,省的何白敬催促。
聶輕歡應該是和林殊詞一塊出去了,最近點輕眉的業務十分火爆,本身又研製一些新產品,這是把林殊詞當成小白鼠了。
確實,這個小白鼠挺白的。
院子裡面只有彩月和一個男人在,彩月在做飯,那個男人嘛……
在看書。
甘卓自已十分確定,自已不認識這個人,但是看著彩月沒有什麼異樣的神色,想必這人應該是聶輕歡熟悉的人。於是他走到那人身前,看他正在看什麼書。
那人身上衣服髒兮兮的,頭也不抬,根本看也不看甘卓一眼。
甘卓看了一會,才發覺這哪是書啊,這是點輕眉的出入項賬本。
甘卓有些疑惑,這人怎麼能拿到點輕眉的賬本,關鍵是……這玩意看的如此津津有味。
“你是喜歡算賬嗎?”
那人抬起頭,充滿疑惑的看了甘卓一眼,看到甘卓問他話,趕緊低下頭翻書,也不言語。
甘卓確定這人自已沒見過,但是面相卻十分眼熟,見到這人也不回話繼續問道:
“你叫什麼,誰讓你在這的?”
這人還是不回話,旁邊做飯的彩月聽見動靜往這裡看過來,見到是少爺回來,笑了笑說道:
“少爺,這位是聶家二少爺,他是……他不會說話。”
甘卓恍然大悟,這就是聶輕歡當初說過想要照顧的聶家二哥。不過甘卓看聶家老二的樣子,好像並不是當初自已以為的小兒痴呆,至少人家能識字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
重度自閉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