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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瀾一行人還未出小道岔口,護衛覺察不對,已紛紛拔了刀出鞘、胯坐在馬背上的馮俞舟眼尾跳動不已,要是在此處遇到賊人,可不好擺脫,回城太遠,掉頭亦無可能。
馮俞舟拉緊韁繩,朝馬車內的人道
:“公主先行,臣定會護公主安危。”
衛瀾心想,你一介文弱書生,怎麼護得著本宮,抬手拉了馬車倚靠布簾、裡面放了把弓箭。
馮俞舟等了小片刻,裡頭才出聲
衛瀾:“一起吧、讓一半護衛斷後。”
馮俞舟本以為衛瀾會怕的,聽到平靜的聲音,才忽覺,不驚恐慌亂,才是她天家身份之威儀。
身後兵刃相殺之聲愈來愈近,馬車也行得似飛起來,一記爆響驚了丫鬟嬤嬤們,嘈雜彼伏,濃煙蔓延開來、趕車護衛已辯不清方向,馮俞夏已驚恐萬分,他們等人出事倒是無妨,就擔憂公主之危。
馬車搖晃使得車裡兩人搖搖晃晃,馬車門因著劇烈震盪,車閂已開,馮俞夏趕緊抓牢衛瀾手臂,以防衛瀾掉出車外。
隨著馬車往前移,馮俞舟以為安全了、不想前方還攻入了一批人,他想喝聲制止,濃煙又入了鼻口,出不得聲。
悶雷已響,堅持片刻雨水就來,煙也會散。
還未等雨來,賊人已攻到馬車旁、趕車護衛抵擋不住,已倒地,馮俞夏安慰似得拍了拍衛瀾手背,已扶著車沿出車駕車。
馬車出林直奔懸崖而去,馮俞舟心頭一沉,趕緊追過去。
馮俞舟:“公主,跳車~”
衛瀾聽得車後的聲甩了甩暈了的頭,睜開眼也驚起來、馮俞夏勒馬的手已見血。
衛瀾:“跳車,本宮也~”
話都沒說完,馬腿似被飛來的刀砍到、馬車又一陣晃動,衛瀾已重摔暈在車裡、馮俞夏以為車裡的衛瀾已跳車,懸崖又在眼前,顧不得許多,已紛奮身一躍棄車。
馮俞舟追過來時沒見衛瀾身影,心中已然慌亂。
:“阿夏,公主呢?”
:“公主沒跳車嗎?公主說她也跳,我才跳了下來。”
懸崖邊上的馬車已卡在枯樹上,搖搖欲墜,馮俞舟驚得都不敢大口呼氣。
雷雨交加來勢洶洶、馮俞舟抹了面上雨水,下了馬,全力奔赴馬車處。
馬車輕微挪動馮俞舟心又一懸,車裡的衛瀾醒來正在往外爬、到車門看到深淵下的急流,已嚇得不敢動彈。
馮俞舟:“公主,莫動,臣來接公主。”
衛瀾:“馮大人,且小心些,這地可能得塌陷。”
枯木朽株被風雨吹得咯吱作響、衛瀾不想再等,慢慢挪了身,想用弓掛住一旁的木樁。
眼看弓弦快要勾到木樁,被雨水沖刷的馬車又往崖下傾斜些許,衛瀾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小心翼翼站起身,這下應能勾到了。
馮俞舟踩著岩石想拉人,距離始終還差些許,崖下是急湍的河流,又往上看了一眼衛瀾,這馬車快墜了。
:“公主~踩著岩石過來,臣能接住。”
:“顧好自己方能護我,真掉下去,也莫……啊~”
突出來的那小塊岩石支撐不了,衛瀾已掉崖。
噗通
噗通
兩聲入水聲前後響起,急流吞噬了衛瀾的呼吸,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彷彿陷入了深淵,無法逃脫。
她的雙手和身體不聽使喚地掙扎著,盡力想抓住周圍的一切,但無濟於事。
這是溺水,這是死亡的臨近。
最後一眼看到遊向自己的人,不免感慨、她一人死也罷了,他作何跳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衛瀾被日光照射而醒,整個人被環抱之中、勒得她呼吸不暢,使勁推開了人,才環顧四周,這是被衝到下流壩口處了。
叫了幾聲馮俞舟,不見人醒,探了鼻息還有氣,應是傷到了、馮俞舟雙腿還在河流中,衛瀾拖人上了岸才倒地喘息。
飢餓感,疲憊感湧上來,衛瀾只覺天旋地轉。
再次醒來時已入夜,馮俞舟已在生了火在旁,摘了野果用樹葉包裹著。
馮俞舟:“公主,食些,臣已試過,無毒。”
這人性子是變了嗎,以前自己靠近他一步,他連忙躬身行禮,如今這般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他的君臣禮法不要了?
衛瀾:“多謝馮大人~辛苦你奔波摘果,王兄應該在來的途中了。”
馮俞舟:“談不上謝,是臣連累公主,讓公主得此災難,臣回去自會去陛下處受罰。”
衛瀾:“馮大人言重了,本宮會稟明父皇,大人護駕有功,父皇不會罰的。”
那批人攻來之時衛瀾有聽到為首人說句“取馮俞舟狗命”,應當是他辦公時得罪的人,擋了別人發財之路,不就得取他命嘛。
阿嚏
夜間裡涼了,又著了溼透的衣衫,衛瀾噴嚏不斷,馮俞舟透著火光看上去,本就嬌小的人,在這野外中更顯柔弱。
馮俞舟:“公主,衣衫脫下來烤乾罷。”
衛瀾:“無礙,這樣烤也可。”
說著無礙可頭疼一陣陣襲來、不免又頭暈目眩,吃了些酸澀的野果索性席地而眠。
馮俞舟聽著火光對面曲捲而眠的衛瀾,說冷、顧不得君臣禮,男女之別,起身抱著衛瀾。
:“公主,臣之罪,回了京臣自會去受罰,臣冒犯了。”
他壩堤醒來看到痕跡、她這般嬌小,拖著自己,應當很費力、他心中亦痛的,看到她暈倒在側,顧不得後背上的傷,抱著人往山洞中去。
林中摘了果子,又尋了枯木,樹葉生火,幸好自身生在鄉野,鑽木取火技能還在,不然沒火光,他的小公主該害怕了。
她昨日裡摔崖而下,世間萬物恍若失色,隨她入急流險灘、這是他馮俞舟最理智的一次,唯一一次未考量君主禮法、他要隨他的妄念自由而落。
:“馮大人,你逾矩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衛瀾醒來,火將滅不滅、環抱她的人勒得太緊,她想抽離出來亦不得法子。
:“公主可是好些了?”
探了衛瀾額頭,高熱退去了、她昨夜裡燙得厲害,口中喚著“父皇,母后。”他安撫許久懷裡的人才漸漸安眠,眼下醒來又端起了她公主天儀,當真要與過去道別了。
:“公主,臣,自薦入公主府。”
:“馮大人不必如此……本宮不是強人所難之人。”
他之所以要入公主府,不就是因為跟自己獨處山間一夜嗎、何況他們並未發生什麼,談不上要他負責。
他不想空留遺憾一生,既是心屬,他馮俞舟定會排除萬難亦要為她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