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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的新女友罵我是婊子。
他卻說她只是小孩子心性，讓我不要和小朋友計較。
為了彰顯成年人的包容和大度，我把沈衍和歷任女朋友的不雅照打包發了過去。
01
我和沈衍相依為命了二十年。
從八歲在孤兒院相識，到現在二十八歲，陪在他身邊的人都是我。
身邊的朋友也知道，打趣我倆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但沈衍從來沒有回應過。
亦或者是說回應過，用他一任又一任的女朋友。
後來朋友們開始勸我放棄，我都一笑了之。
漸漸地，朋友也不說了。
其實剛開始的我也會難過，後來覺得只要我還在他身邊就好，不能做戀人，做朋友也挺好，畢竟我們這麼多年一起熬過來的。
所以在他的小女友來挑釁時，我也只當熱鬧看，直到聽見她說。
“寧瀟，收起你那副婊子樣，就算你脫光了，沈衍也不會喜歡你！”
我看著洋洋得意的童瑤，給了她一巴掌。
“確實比不過你，腦子裡只想著搖著屁股給男人上。”
童瑤哭著跑了。
不知道她和沈衍說了什麼，沈衍來找我。
他疲憊地揉揉眉心，讓我不要和他的小女友計較，她只是孩子心性。
的確，二十歲的童瑤在三十歲的沈衍和二十八歲的我面前的確是一個小朋友。
所以為了彰顯成年人的包容和大度，我把沈衍和歷任女朋友的合照打包發了過去。
沈衍沒再來找我，想來是在哄他的小女友。
02
再次見到沈衍，是一個月後，我生日那天。
正吃著飯，有人問：“沈衍呢？都這個點了，怎麼還沒來？”
“說不定有事耽擱了，沈衍可不會缺席瀟瀟的生日。”
我不自覺地看向門口，莫名地有些緊張，卻又勸自己，今天是我生日，他一定會來的。
畢竟從八歲開始，沈衍就沒有缺席過我的生日。
我心不在焉地和朋友聊天。
吃到一半的時候，沈衍來了。
原本有些焦灼的氣氛一下子變得鬆快起來。
“你可算來了，遲到可得罰酒。”共同朋友端起酒杯過去。
其他人開始附和。
“讓我們的壽星說，喝幾杯？”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我。
我心下微松，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他胃不好，不喝了。”
“呦呦呦，這還沒開始，就心疼嗷——”
朋友還沒說完，就坐他身邊的老婆擰了一把腰，“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給沈衍盛了湯放在他手邊。
“先喝點湯吧。”
以往，不管我和沈衍鬧得多兇，在我生日這天，我倆都會和好。
所以今天我也沒問他為什麼來的這麼遲，只要他來就好了。
然而，沈衍端起朋友放在他面前的酒，盡數倒在我頭上。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他倒第三杯的時候，朋友終於反應過來，把我拉開。
“沈衍，你幹什麼！”
沈衍看向我，眼神幽深，眸子裡卻是詭奇的冰寒。
他還在笑：“寧瀟，你這麼喜歡窺探我的私生活？是不是我每交往一個女朋友，你就會把照片都發一遍？”
我想起一個月前打包發給童瑤的照片。
原來她不是沒鬧，而是憋到了今天。
我看著沈衍，他現在好陌生。
“沈衍……”
“阿衍！”童瑤的聲音隨著她的人從外面一同進來。
童瑤走到沈衍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趾高氣揚地看著我，“寧小姐，沒打擾你吧？”
我手緊握成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來幹什麼？”
童瑤沒理我，而是轉頭對沈衍說，“道歉就必須要有誠意！讓她跪下吧。”
跪下！
我愕然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什麼委屈，你都讓我這麼難過了，你跪下給我道歉不過分吧？”她繼續說，“阿衍，你沒意見吧？”
沈衍沒說話。
他同意了。
我滿心荒涼，二十年的感情，就得到了這些。
見我沒動，童瑤一拍手，外面進來了十幾個大漢，阻隔了我和眾人的距離，有兩個人走到我面前，壓著我的肩膀，強行讓我下跪。
“放開我！”我奮力掙扎，卻掙脫不開，只能跪下。
我跪在地上，一臉憤怒的看著童瑤，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一旁的沈衍偏開頭，躲開我的視線。
“阿衍，我不喜歡你身邊有其他人，今天就表個態吧。”童瑤扭頭說。
“選我還是選她？”
沈衍沉默地看著她，又看了我一眼，最後閉上了眼睛。
03
沈衍讓人從外面抬進來一個大箱子。
沈衍站在箱子旁，一樣一樣從裡面拿出東西摔在地上。
東西很多，摔的四零八落。
我認出了我送的杯子，手錶，袖口，還有很多很多。
那一個箱子，他扔了十五分鐘。
而那是我這十五年送給他的大半東西。
“寧瀟，這些東西，還給你了。”
我的耳朵翁鳴，呆滯地看著面前的人。
朋友在和他爭吵，在得知童瑤身份的時候，齊齊噤聲。
他們用擔憂的眼神看我，用憤怒的眼神瞪他。
即便是生氣，面對這幾個大漢，也做不了什麼。
一片寂靜中，我笑了出來，“等你死了，我一定跪。”
“寧瀟！”沈衍氣急，摔了不少東西，“她是我女朋友！”
“所以呢！”我比他聲音更大，眼淚掉了下來，“所以，我就要活該被她叫婊子，被她羞辱嗎？”
“沈衍！我是喜歡你，但你捫心自問，我越過雷池嗎？就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就活該被你和你的女朋友們折磨嗎？”
我竭力忍著情緒，一字一句地問：“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給童瑤的那些照片是哪裡來的？”
這回輪到沈衍噤聲。
他是那樣的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前女友們對我的耀武揚威。
說白了就是不在乎。
不在乎前女友們對我的羞辱，也不在乎我是否受精神打壓。
只在乎現在我不似從前溫柔，讓他丟了面子，讓他的心上人不開心，所以他要朝我聲嘶力竭地發瘋，要從我身上找到自己的場子。
04
陸衍第一次戀愛是在他高三。
那時我初三。
在此之前，我每天都會在教室門口等他一起放學，在那之後我學會避險，獨自回家。
終於，某週五放學時，我在每天必經的巷口被攔住。
領頭的是以前欺負我的頭兒，她已經離開孤兒院，成為街頭小太妹，把頭髮染得五顏六色，還交了個開鬼火的黃毛男友。
小太妹叼著煙，不悅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喲，現在還這一副死樣子？」
「讀個屁書，我和你、都一樣，沒爹沒媽沒未來。」
我不贊成她說的話。
「我覺得讀書是可以創造未來的。」我揹著書包，雙手勒緊書包帶子，強裝鎮定，「更是因為我們沒有人願意給託底，才更需要好好讀書。」
小太妹眼中閃過不屑：「你丫的廢話真多。」
她招招手，身後出來七八個的精神小夥、精神小妹。
「啪！」
一個巴掌直接印在我的臉上，我的臉頰立刻腫燙起來。
想逃跑，我卻被緊緊按在牆上動彈不得。
小太妹猛吸一口煙，吐在我的臉上。
「賤人，反了天了！」
下一秒，拳頭如雨點般，劈頭蓋臉地落在我的腦袋、小腹處。
我披頭散髮，狼狽地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住手！」
一道熟悉的暴怒男聲。
循聲望去，才發現是陸衍。
不光他一個人，身後還站著一排人高馬大的朋友。
小太妹和黃毛男友騎上鬼火就跑。
精神小夥、精神小妹見形勢不利，立馬跑人影了。
陸衍把我從地上扯著書包帶子揪起來，責問道：「最近怎麼不來等我放學？被欺負了」
我低下眸子，扯扯嘴角：「你有女朋友，我們應該避嫌。」
「沒必要，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人。」陸衍強調道。
「以後等我放學。」
猶豫了一瞬，我抿了抿唇，點頭欣然同意。
在外人眼裡，我和陸衍又恢復了之前的兄妹友誼。無人的角落裡，我開始在日記本里正兒八經記錄他，像我的親哥般幾次三番保護我，把我從絕境里拉出來。
思緒回籠，我手裡攥著當時寫的日記本。
隨便開啟一頁寫得都是：
「有哥哥真好。」
當時的我是真的把他當成我的救贖，他的每次出現，我也都當成天神降臨。
可惜物是人非。
05
我的生日徹底被陸衍破壞。
他臨走前深深看了我眼：
「寧瀟別怪我，誰叫你讓太高調，讓瑤瑤吃醋了呢。」
我眼底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跑來我生日聚會好大一通威風，又是打砸，又是下跪。
搞半天只是為了向童瑤證明，他的一片真心。
「什麼極品痴男怨女？」操起桌上的酒杯就砸向陸衍，「滾啊傻逼，拿我開刀舔你的大小姐！」
我的語氣中已經染上哭腔。
他身形一頓，卻始終沒有再回頭，只是加快離開的步伐。
我又在期待什麼？
趴在一片廢墟中狼狽起身。
一圈的朋友在陸衍離開後，重新圍了上來。
「他瘋了嗎，竟然這麼對你？」
「你在他身邊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們七嘴八舌埋怨著陸衍。
我已無心再聽，丟下句「你們慢慢玩」就先行離開。
現在，陸衍怕是已經哄上童瑤。
多麼可笑啊，二十年的情誼竟然比不上所謂的「步步高昇」。
他心思縝密，攀附在童瑤身邊就是為了她家裡的幫襯。
之前他向我許諾：「瀟瀟我愛你，以後一定會把最好的都給你。」
手機震動，是他發來的訊息：【等會兒我去找你。】
陸衍太精明，在兩邊權衡利弊。
童瑤醋意橫飛，他認為我就該受著，若是還手，就該被踩到地裡面去。
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了童瑤羞辱我。
現在童瑤被哄好後，他又放不下少年情誼，企圖把我也矇混過關。
現在的我生不起半分怒意，渾身肌肉都是痠痛的，只想立馬回去泡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不必了，你滾吧。】
回完資訊，我就拉黑刪除一條龍。
徹底厭倦他，厭倦如今的生活，我不想繼續這樣頹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