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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六零後平民回憶錄(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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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的我,每天除了玩,還是玩,但有一天裡卻開始,已不再是我一個人玩,而是有了幾個夥伴們在一起玩。我濛濛糊糊地去到爺爺小屋東邊有一箭之地的地方,那裡有一大間草房,草房屋裡變成了我們二隊裡幾個男女兒童的識字學堂。

這間草房是南北長,東西窄,土板打的土牆上偏北的前牆上開個門朝西,並且門上也沒有安裝木門。這間草房的後牆邊就是個小路溝,即是這間草房北邊坡頭上住戶人們,下坡透過此小路溝,可到水口處地方的東西大路。這個小路溝也是從後溝下雨天流出雨水的行水水溝。這間草房北邊有三、四尺高的嘊子上邊還有一個羊圈,羊圈是用樹棍栽的柵欄,但沒記得圈過羊。聽說這間草房是一隊二子兒家的,原是看羊圈的草房,後來沒人住也就閒置了下來。因全大隊裡,唯我們第二生產隊相對好些,淹沒地多,坡地也多,產的糧食夠吃。所以大隊裡的大隊長,本是大隊南邊叫“西臉”只有三幾戶,也只有很少的坡邊子地的這個小莊裡人,卻他個人按排我們二隊分糧食,也沒見過他在我們生產隊幹過一次活。又聽說來了個於老師,不會生育,帶著“信”(方言,音寫,指領養)的一個有三、四歲的女兒也落戶我們二隊,於老師的丈夫是外縣一個公社的幹部。來了個於老師,已有四十多點的年齡,“排子個”(方言,指身子不太高),卻辮著兩條到腰間而不太粗的頭髮辮子。於老師不會幹農活,二隊按排她教二隊裡幾個沒上學的孩子們識字,也就利用二子兒家的這間閒置草房當個識字學堂。

在我的記憶裡,這間草房屋裡,盤有三、四條泥巴臺,泥巴臺下也盤有泥巴登子。沒記得有識字的本子,也沒有寫字的筆。即使在這間草房屋子裡,也不記得於老師的身影,只記得年齡大小不一的二隊裡的幾個孩子。有比我大幾歲的女孩,也有比我大一、二歲男孩子,我是這個識字班裡最小的一個,當時我大概也只有六歲左右吧。

在這間草房學堂裡,記得一次午後,學堂房屋只有我和“倒插門”何姓的閨女,我們倆人卻躺在臺子下道里的地上相互趴在一起,何姓的閨女比我大二、三歲,我們完全並無男女的關念意識,而卻有著天生的男女之間的懵懂與喜歡。我和何姓的閨女,並不只是在學堂裡做懵懂之事,而且大點時還聽一個生產隊一個大人說我和何姓的閨女在羊圈裡如何、如何,但對其說的如何、如何之事,我並無半點印象。對這間草房學堂裡,還記得幾條泥巴臺子前坐著幾個同伴,有東坡生產隊當保管的非“一自家”(方言,指同姓不同宗)的王姓女兒,唯她最大,比我大好幾歲,是沒有上過學,和我姐姐同齡,但我姐姐並末到過這個學堂來,我姐姐已是上三年級到附近的公社處的大隊上學。學堂裡還有其它幾個男女同伴,但不見有老師,記憶裡也從不記得於老師在這個草屋講過什麼,牆上也沒有黑板。因草房屋裡前牆只有一個偏著的牆門外,也沒窗戶,屋內門口後邊也沒有光線,是個昏暗不清。

對我小時候去這間草房學堂的其它記憶,再就是學堂房子前玩耍的事情了。

還記得那間草房學堂前,是一大片生產隊種的麻(學名叫苘麻,但我故鄉的人們只稱“麻”)地,種的麻比野生的麻長得高,麻桿也直。鑽進麻地裡感覺無邊無際,密密麻麻長有一、二丈高,比成人大拇指頭粗挺直麻桿上的麻葉子是遮天蔽日。麻頭起還開黃花,花後結著圓形朝上帶尖尖毛刺的果,我故鄉人們稱“麻蒴”,這青“麻蒴”裡的子是小白子子,也能生吃,成熟後的幹“麻蒴”裡的子就不能吃了。而河邊處,或“野地裡”(荒草地)長的野生麻,最高也只有一米左右,還盡發枝杈,不像種的麻長得齊齊的,高高的。生產隊種麻,因那時候麻的作用對農戶作用多,家家戶戶得用水坑漚過後麻皮擰成繩子日常來運用,織鋪床用的麥杆墊子,織蓋房子用的桃杆(高梁杆)簸等。而經過漚麻坑漚過的麻桿,再製作灰麻桿,吸旱菸的人常用來點旱菸用。

麻上長著的麻葉子圓圓的,比巴掌大,表面有些粗糙,雖摸著有些拉手,但葉子柔軟,有韌性,在我們鄉下人跑到麻地“方便”(方言,指大小便)後,常用麻葉子“擦包”(方言,指拉屎後擦屁股)用。在那間草房學堂前的麻地裡,也是學堂裡小夥伴們天然的大茅房。我們小男夥伴到麻地“屙屎”(方言,指解大便),就會先把麻葉子掐幾片拿在手裡,來“擦包”用。比在坡上,在地塊裡“屙屎”時沒什麼“擦包”用,得找“石頭娃”(小石頭),找不到石頭娃,也只有用小“土坷垃”來“擦包”。

小時候我們小男孩子們還用一根青麻桿留下根部一米長的杆,把其餘的麻桿上的青麻皮剝下,再把剝光麻皮的光溜溜麻桿“搉斷”(方言,指掰斷)扔掉,把留下的青麻皮辮成一條長長辮子,當鞭子抽著玩。用青麻桿辮成的麻鞭子,也是我小時候自制的一種玩耍的玩俱。

這間草房學堂,只有我們二隊沒到上學年齡的小孩子,還是到上學年齡而沒上過學的大孩子,都一時成了這間草房學堂裡的學生,房前有一塊小場地,小場地前就是一大片生產隊的麻地,麻地裡成為我們有幾個的小男生夥伴玩耍地方。

因這個一間草房的小學堂,至多是個識字班,不是正規小學,人們的年齡大小參差懸殊,所以也沒有課本,也沒有作業本,自然也不需要寫字用的筆。

記得我們有三、四個小男生夥伴,下水口處過小河溝,去小南坡頭上撿滑石,在那間草房前不太大的場地上亂畫,還比誰撿的滑石畫的顯。

小南坡是我住的老宅前一個高高的坡頭,小南坡完全當著在老宅前往南邊看的視線。小時候的我也不知如何知道小南坡頭上有滑石,還能在地上畫道道。

最記得的是老宅前面不遠處的小南坡上有幾棵“構拉子樹”(音寫,不是開紅花的毛構桃樹),秋天裡滿樹結成小白子,十分好看,我們稱“構拉子”,這種小白果子,可用來榨油,當潤滑油用。這種樹上的小葉子,到深秋和冬天沒落葉之前變成淺紅色,點綴著稀少樹木的山坡,非常好看。而且那小白果子,也是我童年裡和小夥伴們一種用來玩耍的東西。我們會用一拃長,有成人大姆指粗木棍一頭劈開,把劈開的一頭挾進一個“構拉子”,用兩指一捏就把小白子嘣出去,有時嘣出二、三米遠。到冬季“構拉子”會從樹上掉落地上,我也會從地上撿些“構拉子”嘣著玩。這玩法,也是我們農村孩子童年裡的自制玩具。

上去小南坡,站在小南坡坡頂上,向南望是個一覽無餘的的鴨河口水庫裡的鴨河水面,水面茫茫濛濛看不到盡頭,小時候總認為是多麼的遙遠,不知盡頭的遠方是個什麼模樣。

能撿到滑石塊,只有小南坡頂上的被犁子犁過來種紅薯的一小溜地上才有。每個小夥伴手裡會撿上幾塊滑石,高高興興地回到那間草房學堂前地上胡亂畫著玩。我的記憶裡,只記得用滑石在地上畫過直線道道和不太圓的大圈圈,既不是寫什麼字,也不是寫什麼數。

在這間草房學堂裡的事,可能就是個秋天裡的一段時間,我的記憶就那麼多,後來並且那間草房也不見了,再後來我卻到我住的老宅北邊裡一個小學校,上了正規的一年級。

上小學時還聽母親對我說:“於老師對她說,您的娃上一年學了,連一個字也不認得”。聽母親這樣說時,母親並不是在責怪我。因母親對我上學如何,也從沒有過問過。不但母親不過問,而且父親也沒問過。

但我至今還記得很有意思的一次,是自那間草房學堂後,應還是天冷了的時節,幾個小夥伴一起,不知聽從誰的倡議,一起去了近十里地的我們大隊北邊的一個大隊裡叫楊分嶺莊上一家去玩。我們一同去的有小黑、小明、小蛋,還有比我們大二歲的何姓家姑娘,這都是在那間草房學堂裡玩耍過的孩子,一起去的也就我們五個吧,不知如何摸到那戶人家。我們都沒多大,並且一同出外那麼遠,恐怕也沒人會給家裡大人們說一聲。更是忘記了,只有我們二隊裡這幾個小夥伴,又是如何相聚一起的。我們離開莊子北上,走過北龍脖,沿著小路再過一道“乾溝河”,寬寬的“乾溝河”上是個亂石灘,亂石灘上長著茂密的野生桂柳樹。過這個“乾溝河”,再走二里地到太山廟公社街南頭,還要向西走上三、四里才能到叫“楊分嶺”的生產隊莊上。我們幾個小夥伴進那個莊子,那時沒人知道叫什麼名字,只記得進莊子的中間是一條大路,兩邊都是石頭牆建的房子,也多是草房。我還記得,但我不知如何被一個老太太拉著非讓我上她家吃午飯,我死活不去,並且用腳蹬著進小院子門外的石頭牆,僵持了好一會,那老太太無奈放開我,我和幾個同伴們去到另一家。我們幾個小夥伴們去到的一家,也是用石頭壘的院牆,院牆門朝西。很有意義的是中午在這家裡吃的午飯,中午吃午飯時,見得是個東屋草房子北頭一間也沒有前牆的灶火裡,有一個鍋臺,鍋臺上一口大號鐵鍋裡做的是一大鍋麵條,而麵條飯裡又掌進去半鍋小紅薯娃。這種飯我小時候很少吃,可能是跑那麼遠的路,到中午也餓了,吃起那家裡做的那種飯,感覺是非常好吃。我們每個人手裡端著一個大粗瓷飯碗,個自到沒有前牆的灶火裡鍋臺鐵鍋盛飯吃,我吃了第一碗飯,又到鍋裡盛第二碗時見鍋裡還有小半鍋飯,看來這家給我們做的午飯足夠吃。中午吃飯時,我們幾個小夥伴都是端著飯碗,還是站在院子裡,還是蹲在院子裡地上吃,也沒見可坐的東西。記得那雖是個冬季,但中午的太陽光照在院子裡是暖洋洋的,我吃了兩大飯麵條煮紅薯娃飯,身子又是熱乎乎的。雖然那次中午在“人家”(方言,指別人家裡)吃了一頓覺得很好吃的飯,卻不記得那家的大人們,也不見有小孩們,更不記得中午又是誰給我們做的一大鍋那麼好吃的飯。

我們幾個小夥伴吃飽後,就離開那家,在過老太太拉我讓上她家的路邊處,見那老太太等著我,並塞給我三、四個熟雞蛋。回家的路上還記得過“乾溝河”到南岸上的一塊土地上,我可能是要尿尿,但解不開棉褲腰帶繩。“出腰”(方言,指綁腰)的繩子是個死疙瘩,我還不會“活捆兒”系法,急得解不開。我說,誰給我解開“出腰帶”,給我“出腰”,我給誰個熟雞蛋。自然是比我大兩歲的何姓家的姑娘,把我解開了“出腰帶”,還幫我出好腰,我給了她一個熟雞蛋。

小時候我們幾個“模糊蛋兒”(方言,指還不明事情)一同去外大隊並不認得的一家裡,吃的一次中午飯經歷,卻是我童年裡快樂的一次記憶。

是後來知道我們幾個小孩子們,去“楊分嶺”生產隊一家裡吃過的一次中午飯,是比我們男孩大的何姓家姑娘所知道的人家。那一家裡有兩個姑娘,當時是大姑娘被說給我們隊裡李老大的兒子,但那家大姑娘不同意跟著瘦小長相差勁的李老大兒子,但後來卻是那家的二姑娘嫁給了李老大的兒子。楊分嶺生產隊是坐落太子山下的半坡根,地薄石頭多,生產隊裡活又重,生產的糧食有時還不夠吃,沒有我們生產隊黑糧食是吃不完。我們生產隊裡就有兩個男人,娶的媳婦就是楊分嶺的姑娘。其一,就是那家的大閨女不願嫁,而後來有其妹妹嫁給李老大的兒子。我大些時還記得李老大的兒媳婦卻沒參加過生產隊裡幹活,因李老大是大隊裡的貧農代表,而兒子又是生產隊二隊長。因何姓家的姑娘比我們大些,她是知道李老大兒子的媳婦說的是楊分嶺的,所以才在她的帶領下去楊分嶺李老大兒子的未婚媳婦(當時還是那家裡大閨女)家吃的一次午飯,並且那家還對我們這幾個“模糊蛋”娃們做了一大鍋好吃的麵條紅薯娃飯吃,真是個善良人家。

而那個給我熟雞蛋的老太太,原來是我姑奶,是我爺爺的親妹妹。但那時我並不知道,可能是太小,因忘記而不認識了。當然姑奶是認識我的,因姑奶在我家住過,是為了在我們二隊河灘淹沒地一次收麥後拾過麥穗。這當然是聽母親說的,姑奶在我家住時拾的麥穗,搓乾淨後的麥子,就有六十斤,比姑奶家裡(只兩個人)一年分的麥子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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