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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劇情存放處!!】
【腦子存放處(⁄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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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服我!!
她的手扼在他的脖頸上。
虎口卡在頸側脆弱的動脈處。
彷彿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令他頃刻斃命。
他卻一動不動,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
彷彿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般。
眼中漸有溫熱的淚意。
蒙面女子的手略略收緊,他感到了些微的窒息。
然而,他的面上卻是帶著悽然的微笑:“師父,果然是你。”
任如意以黑巾覆面,此時,唯有眉眼露在外面。
她眉頭緊蹙,眼神冷淡地望著面前的李同光。
手再次一緊。
李同光卻掙也不掙,只是順著她的動作,下意識地一仰,面上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
他的聲音因為窒息而顯得短促:“師父……我終於……找到你了……”
冥頑不靈。
任如意心中低斥一聲。
眼看著他的唇色都在慢慢變淺,她終究心中不忍,徑直一甩手鬆開他,回身便要走。
他甚至都來不及順氣,就無比倉皇地追趕上去。
他的手急急地攥住她的衣襟:“別走!師父!”
別走。
他永遠也忘不掉,當年,他見到她的最後一面,就是這樣一個冰冷的背影。
在她離開後,他徹夜徹夜地睡不著覺。
輾轉反側間,焚心蝕骨的悔恨與疼痛啃食著他的血肉。
為什麼不再多求一求她。
為什麼不能不顧她的厭惡,死死地跟著她。
為什麼會被她拋棄。
為什麼。
他其實很清楚,這是不應該的。
師徒之間,她對他,從來都是以一個教導者的身份,悉心引導。
可是自入她門下的那一日開始,事情好像就開始走向偏移。
天長日久的陪伴。
親近卻又不能親近的相處。
她像是朔風。
灑脫、快意、又堅定。
她其實並不喜歡身邊有太多人。或者說,有太多可以成為軟肋的人。
但是偏偏,她願意收他做徒弟。
偏偏,他就成為了那個幸運的例外。
他知道,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只有師父對徒弟的照拂。
可是他不是。
他說不清具體是什麼時候,或許只是那些猶如碎片般的瞬間。
日日堆疊起來的瞬間。
她教他習劍,劍鋒交錯的一瞬,那種強大的壓制感,令他拼盡全力也無法獲勝。
他的劍撐在地上,而他顫抖著跪倒在旁,單手擦汗,艱難地喘息。
她站在他面前。
月光如山澗的溪流,潺潺地從她身後,流淌到他的眼中。
她的神情是一貫的平靜疏離。
頸側被她的劍鋒劃傷,鮮血汩汩湧出。
她俯身,伸出手,指尖觸在那傷口上。
殷紅的血立刻沾在了那瓷白的肌膚上。
她微微垂眼,看著指尖還在微微湧動的血珠。
一一師父很近。
他想。
冰冷的神情。
烏黑的長髮。
沉靜如古潭的眼睛。
和在月色下泛著微微柔光的肌膚。
口乾舌燥的感覺立時傳來,他慌亂又不自在地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無措。
她伸手在他面前:“站起來。”
他不敢碰。
但又想緊緊握住這隻手。
想將自己的臉深埋在她的掌心,感受那冰冷的溫度逐漸因為自己而熱起。
但是又膽怯。
她是他的師父。
他怎麼可以。
又怎麼敢?
或許是因為太久都一動不動,她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站起來,鷲兒。”
他終於緩緩抬起頭,看向她。
她的眼睛中,倒映著他的身影。
小小的,半跪在地上。
就在那一瞬,他好像聽到自己的心,砰的一聲炸開來。
原來心動不是悄然的一瞬間。
而是一場浩劫般的災難。
它發出尖銳的鳴響,在血液中橫衝直撞,將那些所謂不能,都變成了“為什麼不能”。
為什麼不能?
為什麼不能。
她是江天萬里之上高懸的秋月。
是世外深山裡經年不化的凍雪。
孤寒又狡黠。
捫心自問,他很清楚地明白,這輪月亮,不會為任何人墮入凡塵。
尤其是,在她心裡,他只是她的徒弟。
如果說破,是不是連當下的一切,都會失去?
在那些即將衝口而出的瞬間。
即將要壓抑不住,想要緊緊擁抱她的瞬間。
他最終都是膽怯了。
他不敢嘗試。
即便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臂都在微微顫抖,他也一定要忍住。
不能被發覺。
不能被月亮發覺,原來受她清輝滋養的夜雲,對她有著那麼多骯髒的心思。
可是終究沒有藏住。
他忘不掉那一夜。
她發現了他的秘密。細細保守多年的秘密。
她站在一片畫像中,沉默地回過頭來。
一瞬間,猶如滅頂之災的恐慌感,瞬間籠罩住他。
一一不要看我,師父。
一一不要露出厭惡的神色,不要討厭我。
一一不要趕我走,不要不要我。
他張張嘴,竟是一個字都吐不出。
她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片刻,而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她帶起的風,拂起了他的頭髮。
那種即將失去的恐懼,令他不管不顧,飛快地緊跟兩步,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走!師父!”
她回過頭來,眉頭緊蹙。
眼中卻沒有他想象中的厭惡。
而是一種威懾。
眼前一花,身形猛退。
她扼住他的喉嚨,將他一把按在了一側的椅子上!
她俯身看著他。
一一殺了我吧,師父。
他想。
在你還沒有厭惡我、還沒有想要拋棄我的這一刻,殺了我。
她的手卻沒有收緊。
就這樣沉默地凝視著他。
她仍是一言不發。
許久後,她忽然鬆手。
手掌下移,攥緊了他的衣領。
她將他往上一提,那脖頸自然地往後一仰,仰出了脆弱的、任人宰割的弧度。
她的視線在他的喉結上掠過,停在頸側那道陳年的疤痕上。
她這才驚覺。
當年那個隨著她習劍的少年,不知不覺間,已經長大了。
她最終還是鬆開了他。
回身離開的那一刻,她聽到他倉皇跟來的腳步聲。
她沒有回頭,只是冷冷道:“別跟著我。”
她離開了。
門沒有關。
長風捲著秋葉,嘩啦啦地打進門內,打出了一片猶如碎裂的聲音。
他跌坐在原處,張張嘴,終於嘶啞地說出了那一句。
“別走,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