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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勇痛地滿頭大汗,手腳並用地爬到夭么身邊,扯住她的衣角:“知道、我知道!是小人不懂事,定是那仙師讓大人心煩了。”
“大人饒過小人一命,小人回去定把仙師交給大人,讓大人處置。”
夭么劃碎衣角起身:“本尊對仙師沒興趣。”
“只怪本尊太善良,不忍你家才失火,又招矇騙。”
“本尊乃是神界天神,並非你們口中的妖怪。那所謂仙師,不過是貪圖你家萬貫家財,他和那些害人的妖怪才是一夥。”
“這……”
“怎麼,你不信?”夭么甩了塊鏡子到他面前,“我不會騙你,剛才給你吃的是很珍貴的丹藥。瞧瞧,臉是不是都痊癒了?”
林勇忙托起空中的銅鏡,果真如她所言,一絲疤痕都看不見。
難不成她真的是心懷愧疚,來幫他們的?
他悄悄抬頭偷看夭么,確實長得怎麼看也不像惡人。
況且以她的法術,貪圖什麼能直接搶,又何必兜圈子來騙他?
“大人有何指示?”
“咳!”夭么輕咳一聲,煞有介事地開口,“本尊自己倒無所求,只是前幾日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還失手燒了你家宅子,實在過意不去。”
“所以我給你吃了仙丹,還告知了你誰是坑蒙拐騙之人,我這還有一樣法寶。”
她說著,從袖口摸出一個小瓶子,“我知道,光憑我說你也不信,這瓶裡的仙液能讓人說真話,你拿它試試那仙師便知。”
說罷,她伸了個懶腰,又道:“我言盡於此,你是有仙緣之人,剩下就看你的造化了。”
她拂袖而去。
但凡風神有一絲腦子,就不可能飲那瓶“仙液”,夭么沒有抱著林勇能成功的期望。
可只要林勇去做了這事,風神就能明白他們要害他,如此,他還會蠢到幫人抓妖嗎?
他若毀諾,更坐實了她對林勇說的。
凡人們必定惱羞成怒,又怎麼能讓他輕易離去呢?
她倒更期望看到無可奈何的風神和她一樣,直接出手教訓不知好歹的凡人……
林宅
“仙師,有妖女的線索了嗎?”
“不急,她自會找上門來。”
林老爺正和仙師討論著,他那不爭氣的兒子突然跌跌撞撞闖進來。
“爹!”
“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了?”
“爹,你——他怎麼也在?”林勇話說到一半,瞥見一旁的仙師正端坐著喝茶。
“仙師正和我討論捉妖一事,”林老爺皺眉,“你的臉……罷了,你有何事?”
“……也沒有要緊事,抓妖的事如何?”
“仙師說那女妖還會自己找上門。”
“等她自己上門?怎麼可能!”林勇突然憤怒,“我看你這仙師就是騙子,估計和妖怪是一夥的!”
“勇兒!怎麼對仙師說話的!”林老爺皺眉呵斥。
風神不緊不慢飲著茶,一盞畢,方放下杯盞望向林勇。
林勇想尋著機會試他,但看見他的雙眼睛,又心頭髮怵。
那眼睛,澄澈得好像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
這怎麼可能是正常人類會有的眼睛?
分明是蠱人的妖邪!
林勇心裡暗暗有了判斷。
座上的風神伸手對著他輕輕一指,原本完好的面容又露出駭人的疤痕。
“原來如此……”風神小聲喃喃著。
“啊!”林勇摸著臉上再次出現的傷疤,氣不打一處來,“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分明已經好了!你果然是妖怪!”
“爹!他不是真的仙師,他和妖怪是一夥的!兒子本吃了仙丹,是他,他又把我的臉毀了!”
“幻術而已,你的臉並未痊癒。”
風神一語點破,但林勇哪能輕易信他。
“你既然問心無愧,我這兒有讓人說真話的藥,你若肯服用,我林家便信你。否則,你就是貪圖錢財的妖怪同夥!”
林勇說著,掏出一個小瓶子。
暗處的夭么方趕到,就看見這麼一幕,她有些意外,本以為林勇會偷偷下藥,沒想到他直接威脅起風神了。
那風神看著好欺負,但她早聽聞其睚趾必報的性格,怎麼可能甘受人威脅?
她心裡一喜,正和她意。
若風神對凡人大打出手,和她這魔尊又有什麼分別呢?
到時候,看他還有什麼理由偽裝神界光明正大的形象。
風神微不可察地怔了一瞬,又如常道:“這是何人給你的?”
林勇滿是傲氣地答道:“本公子的仙緣,豈是能告訴你的?”
“她是不是還給你吃了其它的?”風神再次問道。
林勇皺眉,這仙師莫不是覬覦他的仙緣?
“你別問了,快把這個喝下去,證明你自己,否則,我林家不會饒過你!”
哇!說話這麼不客氣,看來妖丹迷人心智的效果比她預想的還要好。
夭么在暗處無比期待地竊喜,快動手,快動手!讓這些凡人知道自己有多無知!
風神捏著藥瓶,在夭么一口一個捏碎它的唸叨中,仰頭飲了下去。
喝、喝了……
夭么差點就從暗處蹦出來,就這麼……喝了?
不可能!
她這藥雖厲害,但致命的缺點就在於,只要有微弱的神力,就能發現這藥的不對勁,而藥效又偏偏要飲用者親自喝下去才起作用。
故在此之前,她並不抱希望風神真的會喝。
如今她親眼看他喝下去,是有詐嗎?
也不可能……
只要喝下去的是真的,別說區區一個風神,天帝來了,也必定神力盡失。
他為何絲毫不慌張?
夭么緊張又震驚地盯著風神,他不僅毫無痛苦之色,反而道:“喝完了。”
“好!我來問你,”林勇待他喝了藥,自信上前,“你是來幫我們抓妖的嗎?”
風神沉默許久,悠悠來了一句:“我喝了你的藥,你還不敢現身嗎?”
夭么一驚,他何時知道她在的?
她不怕,但已經只是來看熱鬧,為何要現身?
她按兵不動,低沉的聲音又傳入她的耳中。
“你何不來試探一下你這藥的威力?錯過這個機會,本神可不會再對你手軟了。”
“你什麼意思!別以為我怕你!”夭么最聽不得別人看低她的能力,這若是沒喝藥的風神說這話,她早就出手打飛他了。
如今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真是憋屈。
“啊!你這妖女,終於現身了,來人啊!”林老爺見夭么乍然出現,先是一驚,又立即反應過來。
於是小小的房間當即被五大三粗的家丁圍地水洩不通。
一旁的林勇急了:“不!爹爹,她不是妖女,是神仙,這些都是誤會!”
“勇兒,你被灌了什麼迷魂藥,你臉上這傷都是拜她所賜!”
“不!不是,她當時是被嚇壞了,這都是誤會!我的臉本已經好了,都是這個妖人害的!”
林勇指著風神,因憤怒而雙目通紅。
轉而看見夭么,又是一副痴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