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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旁不停損耗她試驗品的林勇顯得格外刺眼。
她揮手收了幻術,一個袖子甩開了準備上刑具的林勇。
林勇見她現身,怔了一瞬,又露出冷笑:“你果然來了,真是騙得小爺好苦!”
這次他學聰明瞭,三步做兩步跑出了地牢,巨門砸下,四面機關激起。
淬毒的冷箭如雨點不斷襲來,夭么身如鬼魅,躲開這些不在話下。
她玩得正開懷,後方隱約傳來一聲悶哼。
她扭頭一看,一支箭在他臉上劃出一條血痕。
“呀,差點忘了你,這麼好看的臉可不能毀了。”夭么將他從架子上扯下來,又背過雙手,傲然仰起頭,“你認輸嗎?你們神界就是不如我魔界,我隨時可以讓你——”
“……謝謝姐姐。”
“哈哈!你……等等!你叫我什麼?”夭么顧不上玩了,一道力把周圍的箭矢悉數化成齏粉,抬眼對上一雙清明的眼睛。
和剛才不一樣!
這雙眼睛不是屈服,而是充斥著迷茫,難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夭么試探開口。
風神眨眨眼,搖搖頭。
“那你是誰?”
風神搖搖頭,眨眨眼。
完了,風神被她藥傻了,看來她的藥還需改善。
不過也好,她轉念一想,風神如今什麼也不記得,應該更好騙,她也不用多費威逼利誘的功夫了。
“姐姐,這裡好黑……”
夭么是魔尊,夜視是基本的能力。
她之前已經注意到風神那怕黑的隱忍模樣,他似乎對自己親近又畏懼,猶豫了好久才弱弱開口喊黑。
她等的就是這個他心防最弱的時機。
“聽好了,我叫夭么,是魔界尊主,和你沒有絲毫血緣關係。”
夭么忽略他的求助,坐下開始介紹自己。
“你非我魔界人,所以,你沒有資格稱我姐姐。”
“……”
他似乎被夭么的話噎住了,琉璃色的眼睛愣愣地瞧著她。
夭么只能繼續:“你來自、額,你其實是一個凡人,名為沈風,是我救了你。”
“按你們凡界的說法,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報答我,以後都要聽我的話。你若不願,我只能——”
“嗯。”他想都沒想應了下來。
“……答應這麼快?”
“沒意思。”夭么嘟嚷著,再次開口,“我來凡界有要事,你要負責賺銀兩,供我凡間行事方便。”
其實夭么來凡間許久,早掌握了賺錢的方法,但她懶得和凡人勾心鬥角,如今有個人幫忙也好。
“可是……”
“怎麼?”夭么見他沒立刻答應,飛身上前,來了興趣,“如若反悔……”
“不反悔,你教我嗎?”
“教什麼?”
“賺錢。”
“……”
夭么聽他興奮的語氣,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佔到便宜。
“你不用學。”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走近他,用拇指抹去他臉上的血痕。
果然,傷口已經完全痊癒了。
“你這副皮囊,就能在凡間賺得盆滿缽滿。”
牢房外傳來巨響。
“他們是真想弄死我們啊。”夭么伸了個懶腰,“這裡不能待了,跟緊——”
她話未說完,袖口就被扯住。
“看不見。”某人理直氣壯拽住她的袖子,她下意識甩都沒甩開。
罷了,看他還有用的份上,她寬宏大量一下。
這麼想著,她一掌擊碎後面石牆,在爆炸和坍塌的同時,反手拎住風神的衣領,飛身而出。
正是黎明前最暗的時候。
“沈風,如今你為我辦事,也算半個我的人了。”夭么上下打量著他,面露嫌棄,“我的人可不能穿成這個樣子,丟我的臉。”
說實話,其實就是她心癢了,看這人可以稱得上完美的臉和身材,不給他搭一身合適的衣著,總覺得哪裡不對。
街道上少有人煙,零落的幾家燭火忽明忽滅,成衣鋪子更是早就閉店歇下。
但夭么想做的事,一刻也等不及。
她施了個小小的幻術,就把沈風帶進鋪子“借”衣服了。
“師父,我們這樣做不好吧?”
“誰是你師父?別亂喊!”夭么挑了件滿意的在他身上比劃,“這件好看,試試!”
“這件也不錯,我們借多些備著……”
一個時辰後,成衣鋪子幾乎像被打劫了,只留下張欠條:
“借衣十件,來日沈風重謝!”
夭么並不知道,她留下的這張小小的欠條,會讓未來的他們陷入九死一生。
這是後話,當下的夭么愉悅地把儲物戒塞滿後,就離開錦縣,往羽城而去。
她的下屬傳來訊息,羽城近期妖鬼橫行,多半也是衝著那天神星之人而去,她時間很緊。
“沈風,我要儘快趕到羽城,你跟不上我。”
夭么看著眼前人,為難了一小會兒,接著擺出惡狠狠的樣子威脅他:“這個儲物戒給你。記住,我叫夭么,你想辦法來找我,若敢逃跑,我會找到你,然後殺了你!”
“……”
羽城又名動物之城,這是凡界最著名的動物聚集地,也是各種訓獸師雲集之處。
更特別的是,這裡只有兩種身份能久居——動物和獸師。
獸師根據等級嚴格劃分,都擁有自己專有的獸師戒。
而沒有獸師戒的一切生物,都會被強制戴上羽城特製鐵環,供售賣驅使。
鐵環一經啟用,直到驅使者身死,才能自動脫落。
夭么從前也聽聞過這個地方,但直到親眼所見,才真正相信了這裡與弱肉強食的魔界有相似之處。
無身份不能光明正大進城,她便自己做了個商人身份的令牌。
所謂商人,即是入城與獸師們交易動物或者參與動物拍賣的人。
這些人往往都是家財萬貫的主,交足夠的銀兩便能得到個商人身份,也能得到最優的待遇,但走前必須完成至少一次交易。
夭么方進城,便有人跟上來。
“夭么姑娘,我叫步鳶,雲城高階獸師,你有目標嗎?還是參與拍賣?”
自稱步鳶的女子殷勤地盯著她的身份牌開始自我介紹。
夭么目的是找人,傳言天神星神通廣大,想必多半混跡在獸師裡。
她佯裝好奇,露出淺笑:“我第一次來,所有地方都想去看看。我很看重這次交易,你能給我多介紹一些厲害的獸師嗎?”
步鳶暗自竊喜,遇到了不諳世事的肥羊了,可得大宰一筆。
她面上笑容殷勤:“你是特等商人,隨我來,我認識很多特等獸師,保準讓你有滿意的交易。”
“那太好了!多謝。”
夭么跟隨她從熱鬧的街市走到逐漸偏僻的小道,小道盡頭是逼仄的階梯,光被隔在幾步開外。
“這裡有結界?”
“不用緊張,這是對特級獸師進行保護的專屬結界。”
沿著階梯拐兩個彎,夭么很快便看到柳暗花明的新世界。
這上面的人皆穿著華貴,要不是她在錦縣整理過穿著,怕是要露餡。
她方進入,就有各種目光向她投來,略瞥一眼,有疑惑的、不屑的,也有目光貪婪、蠢蠢欲動的。
好在夭么看慣了各種眼色,沒有絲毫不自在。
她不經意地看向前方,步鳶正卑躬屈膝地和一位俊俏公子耳語交涉著。
只見那公子朝她這邊望來,眼睛亮了幾許,隨手給了步鳶幾塊金色錢幣,揮退了她,朝夭么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