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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樓地下室:
“小研,我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吧。”厲風行靠在鐵門上:“我就去看她一眼,就一眼,我求你了。”
厲風研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風行哥,你別求我,我哪敢放你出去呀,你先吃點飯,好不好?”
“小研。”厲風行苦苦哀求到:“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過得好不好?”
“哥,你明天就要回部隊了,你先吃點飯,好不好?”
厲風行像聽到了什麼轉機似的,狼吞虎嚥的吃下了飯。
第二天,厲仁放心不下,命人開車送他回部隊。
車上,厲風行瞟了一眼周圍,已經出了將軍樓,他靜靜的坐著,見車停下等紅燈,就在紅燈變成綠燈的那幾秒,他極快的打暈了身旁計程車兵,拉開門鎖,竄了出去。
軍區別墅:
屋內沒有燈,顧青青就和平時一樣縮在牆角,看著腳丫子發呆。
“青青?青青?”
顧青青好像聽到了厲風行的聲音:“風行?風行?”
她忽然站起身,頭一陣眩暈,又一次昏了過去。
厲風行推開門就看著顧青青人暈在地上,他立刻走上前抱起顧青青,只是還沒走出門,屋內闖進一隊人馬擋住了他的去路。
厲仁走了出來:“把人給我放下。”
“我做不到。”
“厲風行,你知道我有很多辦法逼她離開帝華,如果你想我這麼做的話。”
厲風行看了一眼顧青青,轉身把她平放在床上,一併將衣服上的一顆紐扣摘了下來,放在她的手心中緊緊的握住,又立刻蓋好了被子。
“爸,我只是想看她一眼,我現在就跟你走。”
厲風行離開的時候,安琪剛好領著家庭醫生走進門,他低頭輕聲說道:“好好照顧她。”
兩個星期都找不到人的厲風行忽然出現,引爆了安琪的怒點:“你到底是個東西?還是你在質疑你自己?就這麼喜歡聽閒言閒語?”
厲風行沒有回話,看到顧青青這樣憔悴,就知道她過得非常不好。
安琪又看著厲風行不能自主的樣子,大致也猜到了,低聲問道:“你解釋清楚了嗎?”
厲風行搖了搖頭,內心萬般憋屈:“沒來得及。”
直到他坐上車,厲仁冷眼,道了一句:“開車。”
十幾輛軍車從軍區別墅開了出去。
顧青青這次醒來是在自己的床上,手上擦著針頭,又在打營養液:“安琪,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我剛剛好像聽到風行的聲音了。”
安琪打斷道:“你就是在做夢。”
顧青青手動了動,似乎握著什麼東西,一顆紐扣落到了她的裙襬上,她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握在手中。
“青青,你再這樣不愛惜自己,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不會了,這是我和風行的孩子。”
她緊緊的握住手中的紐扣,沒有希望的顧青青彷彿抓住了一絲希翼,讓她劫後重生。
雖然她每天還是不說話,不出門,可已經開始吃東西,會拿筆畫厲風行的模樣。
思念不需要結果,只是證明在心裡有個人曾經存在過。
顧老爺來過幾次,想接回老宅一起住,可是顧青青每次都會自己跑回來。他實在是放心不下,乾脆帶著劉媽搬了過來 住了幾天,又請了一個阿姨專門照顧她。
一切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辦公室也裝修好了,程席忽然勤勤懇懇的為新公司未雨綢繆,財務、HR、研發兩個星期就全部到位了,安琪手上的供應鏈、海外倉、推廣也在有條不紊的開展著。
海外倉的組建工作讓安琪經常出國,來這裡照顧顧青青的只剩下程席了,可是程席根本無法接受顧青青懷孕這個事實。
他每天都過來照看顧青青,可顧青青和他什麼話也不會說,不只是他,連顧老爺子也都不說話。
程席走進屋:“顧爺爺,青青好點了嗎?”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好歹今天下樓吃飯了。”
程席坐了下來,劉媽遞上了一杯茶:“有件事,我想和顧爺爺商量一下。”
“你就直說吧。”顧老爺子也不拐彎抹角。
程席道:“我和青青從小就在一起了,如果爺爺也不反對的話,我可以一直照顧她和孩子。”
“小席,現在青青這般模樣,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我真的很欣慰。”顧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可就是因為她這樣,我倒是希望你能想清楚,畢竟孩子不是你的,雲翔和云溪都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同樣的事情又發生在青青身上。”
“可是青青這樣,爺爺真的不想找個人好好照顧她嗎?”
顧老爺子搖了搖頭:“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當然希望青青好一些了,我是希望你們能夠自己決定。”
程席推開門,顧青青看了一眼,視線又回到畫架上。
“青青,明天週末,我陪你出去走走?”
顧青青就當做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是什麼表示都沒有。
程席慢慢的走到床沿坐了下來:“青青,聽話。”見顧青青還是不說話,他伸出手想去牽顧青青的手,顧青青一縮,他收回了手:“青青,你想想孩子。”
無論程席怎麼說,顧青青都不答話。
無話可說才懂沉默比爭吵更難熬。
顧青青時常覺得自己永遠是被深信的人背叛和欺騙的那一個。
程席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門口,顧青青忽然說了一句:“程席,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顧青青了,你可以替代Ethan,可你代替不了厲風行。”
“是風行醫好了我所有的情傷,沒有他,我的感情永遠都得不到救贖了。”
對顧青青而言,除了生死,所有都是閒事。
朝花夕拾,週而復始,十個月以來,顧青青撿的盡是枯萎,若不是挺起的小腹,說不定會產生錯覺。
她摸了摸頻繁的宮縮,收拾了幾件衣服走下樓:“快要生了,去醫院吧。”
等在手術室門外的不是孩子的父親,而是顧老爺子,顧青武,安琪和程席,顧青青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生下了一個男孩。
她望著天花板:“小栗子,就叫小栗子好了。”
老爺子站在病房內,直言不諱了一句:“關於這個孩子的身份,我希望你們不要對外說,哪怕是一句。”
眾人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厲家那樣的態度,顧老爺子也沒想過舔著臉去找厲家說這個孩子的事情,畢竟顧家完全養得起這個孩子,所以孩子在上戶口的時候,直接就落到了顧家老爺子的戶口簿上,顧老爺取了名字:顧明禕。
她所有的勇氣全部來自這個孩子,這個無人問津的孩子,只有走到了這一步,她才開始慢慢想著要給孩子規劃未來。
一年了,她終於決定走要出門,不能讓生活這樣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