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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章 高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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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天賦異稟的人,在茫茫人海之中,甚至有些平庸,可我無數次想改寫她的結局】

夏枝:如果時間可以倒流 … …

————

醫院裡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病床上的女子緩緩地睜開雙眼,茫然地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她試圖回憶起發生了什麼,但腦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已此刻身在醫院。

過了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醫生和一男一女走進了病房。

他們徑直走到病床前,眼神充滿關切與焦急。男人率先開口:\"夏枝,你終於醒過來了!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呀……\"

聽到這句話,夏枝頓時愣住了。

她清楚地記得自已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根本沒有所謂的父母。眼前的這兩個人究竟是誰?

女人忍不住抱住夏枝,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夏枝,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年......啊!\"她的哭聲迴盪在病房內。

夏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搞得暈頭轉向,完全摸不著頭腦。她努力想從混亂的思緒中理出個頭緒,但卻徒勞無功。

這時,醫生開始仔細檢查夏枝的身體狀況,並詢問她是否還記得些什麼。

夏枝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你們到底是誰?我明明就是個孤兒啊!而且,高柯在哪裡?一年又是什麼意思?\"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看到夏枝這樣的反應,三人都顯得十分震驚。

他們連忙向醫生詢問女兒為何會失去記憶,是否有恢復的可能。

醫生皺起眉頭,腦部受傷可能會記憶出現偏差,表示需要進一步觀察和檢查才能確定具體原因。

她的臉上血色盡失,那一瞬間,整個人彷彿被冰水從頭到尾澆個溼透,她的聲音微弱而顫抖:“那麼…高柯真的存在嗎?”

醫生點點頭,確認了高柯的存在,夏枝的心才稍稍放下,卻又覺得有些尷尬地問道:“媽媽,高柯在哪裡?”

凝視著他們沉默的目光,夏枝心急如焚,便下意識地要拔掉自已的輸液管。

身旁的女人急忙伸手按住她,“夏枝,彆著急,你剛剛醒來,還需要好好休息。”

夏枝卻聲音無力地堅持著:“媽媽,我要見高柯…”

男人在一旁開口,溫和地勸說道:“等你身體康復了,就可以去見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病,不要讓我們擔心。”

夏枝只得無奈地點頭。

醫院裡,時間彷彿靜止在床榻之上,一個月過去了,夏枝終於可以下床活動了。

她才發現自已的一隻腿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假肢。

“媽媽,我的腿怎麼了?”夏枝的聲音帶著顫抖,疑惑地問著。

卻只得得到一片沉默的回應。

心中湧現著對高柯的思念,夏枝的內心如同被潮水衝擊一般,無法停止。

在醫院的第二個月,她想起一些關於父母的事,

她是在父母的寵愛中長大的,家庭算是中上,讀著優秀的學校,沒有打過工…

這跟她的記憶完全不一樣…

她終於迎來了出院的那一天,第七天,她的母親勉強同意她去找夏枝,卻又立下重重條件,要求她必須返回,否則就不准她外出。

夏枝默默地答應了,大不了,她帶著高柯一起回家。

坐在車裡,夏枝凝望著窗外流轉的風景,心中湧起一陣陣對高柯的牽掛。

一年過去了,她不知道高柯是否還記得她?

將近一天的路程,夏枝終於回到記憶中的民宿。

她看著不遠處的徐秀蘭喊著,“徐姐?”

夏枝看著徐姐臉上出現震驚,“夏…枝?一年了吧,好久不見”,徐姐上前抱了抱她。“你的腿…”

“徐姐,高柯呢?我找她”,夏枝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又著急的問她

徐姐有些驚訝悲傷的說著:“高…柯?夏枝你不記得了嗎?高柯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啊…說起來那孩子才22歲…”

夏枝已經聽不見徐姐在說什麼了。

她腳步匆匆,殘缺的腿在草坪上留下顫抖的印跡,她的心狂跳著。

徐姐的話在耳畔迴響,告訴她高柯已經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了她,22歲的高柯永遠離開了…

來到草坪上,夏枝望著眼前曾經與高柯騎馬的地方。

微風拂過,彷彿帶著高柯的笑聲,她張開雙臂,試圖抓住高柯的身影,卻只觸及到空氣。

走到她們一起躺的樹下,看見兩個熟睡的女孩…

跟著高柯帶她回家的身影,一路來到木屋。

木屋已經破爛不堪,夏枝走了進去,摸了摸桌上的灰塵。

她雙手捂著臉蹲下去,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來,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流下。

她還是不相信高柯已經沒了…

她回到徐姐家,已經是半夜了。

夏枝覺得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難受又刺痛,她停頓了許久,才開口,聲音帶著顫抖問著:“徐姐,高柯…怎麼沒的?”

“你還記得你們一起去雪山嗎?我聽說當時一百多個人包括你和高柯,死了六十八個,其餘全部受傷,高柯就是在那天沒的…”

聽完徐姐的話,夏枝她跪倒在地,無聲地哭泣,只覺得渾身發冷,不停的顫抖著。

徐姐見狀,“夏枝,夏枝,你深呼吸!快冷靜夏枝!”

夏枝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她的雙眼已經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深深的沉痛,哽咽的說著:“徐姐,她…高柯的墓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她被埋在雪山腳下,沒有墓碑…”

“被埋…沒有墓碑…”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直刺夏枝的心臟,夏枝不知道自已怎麼走出屋的,她的淚抑制不住瀰漫滑落。

一路去雪山的路上,她彷彿又看見了高柯那張熟悉的面孔,微笑著帶領她前行。

走了許久,夏枝的腳步顯得越發沉重,她已經感覺不到腳下的路面。

最終,當她抬起頭,眼前的風景已經完全改變,雪山的路早已不復存在,只有一片蒼茫和荒涼。

寂靜被無限的放大,每一步的前進都會觸碰到心底的憂傷。

夏枝不知道高柯被埋在哪裡,哭著跪在地上用手不停的掀開那些石頭,挖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指尖血肉模糊,指甲也裂開了。

徐姐有些不放心的跟著她過來,看著她用手不停挖著雪山石。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終於忍不住滑落而下。她著攬著夏枝的肩膀,聲音帶著顫抖,“夏枝啊,別挖了,別挖了…”

夏枝聽到徐姐的聲音,彷彿從夢中驚醒,抬起頭,她的眼睛佈滿了血絲,手顫抖著,無法控制自已的情緒。

“徐姐,高柯…她…她被埋住了…我要救她…幫我救救吧徐姐,我求求你了。”夏枝緊緊抱住徐姐,淚水不停地湧出哭喊著。

……

夏枝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她們一起去雪山的路上,她想伸手攔住,卻發現自已的雙手穿過她們。

夏枝跟她們來到雪山中,她看著高柯明明說了不要爬了,她看著高柯明明已經阻止了自已,她看著自已沒有相信高柯的話,堅持爬…

夏枝又來到了山頂,她的記憶就是在這消失的,她看著高柯幫她擋住風雪,緩慢下山。

夏枝看見了,雪崩,她被砸到了頭,高柯卻死死抱著她,無數山石砸在高柯身上,夏枝想過去擋住,卻發現自已怎麼都碰不到她們。

夏枝看著,高柯對懷裡的她說著:“別怕,夏枝,別怕。”

高柯被砸到吐出血,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羽絨服,手也已經變形,卻還是弓著背,把她護在懷裡,也不肯移開一步。

夏枝痛哭失聲,聲音淒厲而顫抖,:“高柯,求求你,快跑,別救我了…別救了啊…”

夏枝眼睜睜地看著高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她推了出去。

那殘雪肆意搖曳,高柯的生命蹤跡消失在寒潮中

凜冬將至,十幾年的冬,

刺骨的寒

嚥下雪,吸入肺

那瀕臨死亡的心,跳了24下。

————

“不要,不要。高柯!”夏枝從床上驚醒,她的臉龐消瘦而蒼白。

夏媽摸了摸夏枝的頭,心疼的說著:“枝枝,你嚇死我們了,是那個民宿徐姐給我們打電話,才把你接回來的。”

夏枝眼睛佈滿紅色的,滿是淚水,嘴唇喃喃自語:“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聽她話,高柯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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