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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聽起來很像土豆窖裡面曾經騙過我的女人!
也有可能是夢中牽我手的母親。
我很想睜開眼睛看看,究竟是誰在和三舅說話。
但是眼皮根本就不聽使喚,心裡明白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
“你們是不是有些太著急了?這麼遠巴巴的就追了過來!’
三舅壓低聲音,聽起來好像非常的生氣。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萬一他恢復了……”
那個女人好像是趴在三舅的耳朵上小聲說話,我已經聽不清她說的究竟是什麼。
“不行,絕對不行!”
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睡著了。
砰砰砰!
一連串的響聲,把我驚醒。
我發現自己趴在三舅的後背上,三舅用繩子把我緊緊的綁在了身上,周圍都是不斷向後倒退的樹叢。
原始森林裡各種各樣的植被枝葉抽打在三舅和我的身上,偶爾一下會突破帽子和衣服抽打在脖子和臉上,頓時就火辣辣的疼。
三舅呼吸非常的急促,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溼透,把我的前襟也給弄得溼漉漉一片。
冰冷的夜風吹來,涼颼颼的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砰砰砰。
響聲還在此起彼伏,不時附近的樹木上面就噗的一聲響,木屑紛飛。
我反應過來,那響起的肯定是槍聲。
有人要殺我們,我們正在逃命。
“三舅,誰要殺我們?”
我趴在三舅耳邊低聲問,心裡沒有一丁點的緊張,莫名的還覺得特別的好玩和亢奮。
任何一個正常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可能是這樣的一種反應,我偏偏就是這樣兒。
“我也不知道,正在睡覺的時候就有人對我們下手。”
三舅奔跑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而且深一腳淺一腳不像剛才那麼平穩。
他還不停的抽著涼氣,就像姥爺牙疼的時候。
“三舅,你咋滴了?”
我懷疑三舅是哪塊兒不那麼得勁兒了,疼得有點挺不住了。
不然,他幹啥一直吸氣!
“祥雲,三舅一會兒把你放下來,你找地方藏起來就別出聲,等到天亮以後會有人過來接你回家。”
三舅沒說自己是否受傷,但是動作已經更加遲鈍。
我看到繩頭就在三舅的肩膀頭上,解開就跳到了地上,馬上就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兒。
藉著天上的月光,能夠看到三舅的右腿上有個血洞,還在不停的向外冒血,褲腿兒都已經溼了一大片。
“祥雲。”
三舅叫了一聲我的名字,突然就趴在了草叢裡。
我學著三舅這兩天教過的方法探了探脖子下面,還在輕輕的跳動。
正要按一下他的人中,突然看到有三個人拿著手電端著槍鬼鬼祟祟的直奔我們衝了過來。
我想拿三舅的獵槍,但是槍壓在了他的身子底下,根本抽不出來。
對了,我還有弓箭和獵刀。
我立刻偷偷貓在旁邊茂密的樹叢裡,拿下弓箭瞄著三個越跑越近的三個黑衣人。
本來以為是三個男人,到了跟前卻發現胸前都鼓鼓的,脖子上的面板都特別白。
居然是三個女人,個頭兒都比我見過的要高出不少。
距離近了,發現她們的眼珠子都像貓一樣在黑暗中綠幽幽的,看起來特別瘮人。
我射箭了!
瞄準的都是上半身,按照三舅所說,這樣命中率更高。
如果射腦袋和胳膊腿兒,就很容易跑空打草驚蛇,讓人家有了防備,再想射中就不太容易了。
我都沒管射沒射中,反正就是嗖嗖嗖的射出去所有的箭,每個人都來幾下。
射完了才看到,居然都給射中了。
箭頭上被三舅泡過麻藥,三個女的說了幾句滴里嘟嚕的好像是小鬼子的話,就都躺下了!
我都沒想到自己真能放倒她們,拽下三舅身上的繩子跑過去,把她們三個的手腳都給綁在了一起。
累了一身汗,趕緊去看三舅咋樣了。
回身一看,三舅呢?
三舅,沒影了!
我腦袋裡面嗡嗡的,三舅咋沒了呢,這個事情已經超過了我的常識。
“三舅,三舅,你是不是上廁所了?”
我大聲喊著,但是沒人回答。
三舅難道被啥野獸給偷偷叼走了?
肯定是沒吃掉,因為沒有血跡。
我那麼小,腦子就轉的那麼快,反倒是年紀大了以後,往往遲鈍的像個傻子一樣。
“三兒,三兒,我在這兒呢。”
前面黑咕隆咚的黑暗裡,響起了三舅的聲音。
我非常高興,就往那邊跑了過去。
突然,我又收住了腳。
不對呀!
三舅一直都叫我祥雲,他是親戚當中唯一這麼叫我的人,並且一直都沒有叫過別的。
我又想起了土豆窖裡冒充媽媽的人和炕旮旯冒充爺爺的大狸貓,這個肯定不是三舅,而是要冒充三舅來騙我!
我摸出了獵刀繼續往前走,嘴裡不停的叫著三舅,其實心裡頭已經恨不能把這個冒牌貨紮成篩子!
奶奶的!
三番五次的騙我,真以為我是個小孩子好欺負嗎?
“三兒,三兒,我在這兒呢。”
我扒拉開一些茂密的枝葉,藉著星星點點的月光,看到了三舅揹著我躺在地上。
“三兒,三兒,我在這兒呢。”
三舅還在重複剛才的那句話,幾十遍都沒有變過。
我覺得,那就像是放一個錄音。
“三舅,三舅,你轉過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我三舅!”
我已經舉起了獵刀,咬緊了後槽牙。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是無知者無畏,換做後來的我,恐怕覺得不對第一時間就會逃之夭夭。
而不是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
“三兒,我不是你三舅還能是誰呢?”
三舅還是不轉身,我已經非常確定,他就是個冒牌貨。
“我哪知道你是誰,沒準兒是個見不得人的鬼!”
就在我說出句話的時候,三舅轉身了!
無比慘白的一張臉,沒有五官只有一張血盆大口,咧開來就奔我咬了過來。
一股子特別噁心的腥臭味兒,燻得我差點厥過去。
去尼瑪的!
我惡狠狠的一刀就扎進了這張臉上,另外一隻手牢牢抓住下巴狠命一挒!
咔哧!
那個下巴被我一把撕下來,腦殼也被我一刀劃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