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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村長上前一看，果真是眼熟的人。
“張家老大，你老實交代，跑我們村鬼鬼祟祟是幹什麼來了？”
村長話音剛落，旁的人也立馬接話道：“老實交代！是不是來偷東西的！”
“不是不是，”張家老大訕笑著回話：“我就是拿點獻糕和乾果吃，哪裡敢偷東西啊.....”
“放了我吧，我實在沒什麼吃的才......”
張家老大眼珠子一轉，突然有了主意，立馬開口禍水東引：“是桂蘭跟我說的！她不願意給我錢買吃的，就讓我悄悄跟著柳家來上墳的人，等他們走了再拿東西回去！”
張家老大信誓旦旦：“真的！我哪裡有這個腦子想到這處，都是桂蘭教我的！”
“不信，不信大家和我去問她！就是她教的！”
張家老大一通話說完，村長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且不說這張家老大說的是真是假，就是這柳家的事，但凡牽扯上就是麻煩。
他雖然是村長，但柳家人更認族老，有什麼事都是進祠堂解決，他說的沒族老頂用，不過佔個位子旁觀罷了。
來抓賊的漢子裡有好幾個都是柳家的，一聽張家老大這話，立馬就要押著他去找張桂蘭要說法。
“村長，您看這......”
謝青山出聲問了一句，村長搖搖頭，向著那幾個擰著張家老大胳膊的漢子說道：“既然他偷的是你們柳家的祖墳，你們就把人帶走吧，商量著看怎麼賠償。不過切記不要傷了人，要吃官司的！”
“村長，您放心吧，我們心裡有數。”
領頭的漢子對村長還算恭敬，有了他這話，村長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叮囑幾句便不再管這事，領著其餘不是柳家的漢子們一道下山去了。
柳寶全見人都走了，從後頭追上謝青山：“青山哥！”
“寶全，你怎麼沒跟著去？”
“我才不想沾上那家人呢！”柳寶全把鋤頭往肩上一甩：“他們把人壓過去就行了，剩下的都不關我的事。要打要罰，全憑老太爺一句話的事。”
“不過...”柳寶全嘿嘿一笑，面上全是幸災樂禍：“這下可有好戲看嘍！”
“聽我娘說，自從柳立業被趙家人打斷腿臥床不起之後，他們家天天都鬧得雞飛狗跳，張氏被打得連門都不出，天天在家裡哭呢！”
“這下又出了這事，她孃家哥偷什麼不好，偷到柳家祖墳上了，還是她教唆的，這下子怎麼也得進祠堂脫層皮下來。”
......
兩個人一路說話，很快就回了家。
柳意和柳二嬸他們正在家裡等著，方才柳二叔被叫去祠堂，說是有大事，他們還擔心著是不是抓賊出了什麼事。
現在見柳寶全和謝青山都回來了，心放了一半。
“賊抓住了嗎？”柳二嬸趕忙問道。
“抓住了抓住了。”柳寶全把鋤頭靠牆放下，又把方才的情形跟家裡的人學了一遍，著重強調了張家老大攀咬張桂蘭的那部分，還讓謝青山給他作證。
柳二嬸聽完，心裡也暢快：“壞心眼遲早遭報應，這不報應就來了嗎？”
柳意沒參與他們的吐槽，朝著謝青山走近了，低聲問道：“沒事吧？你褲子上沾了土。”
說著便要抬手去拍，謝青山也沒動，等他拍乾淨了才答道：“可能是抓人蹭到的，沒事。”
兩個人話不多，但站一塊兒就是跟旁人不一樣，互相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面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柳二嬸這才注意到小兩口這邊的動靜，打趣道：“我們意哥兒會心疼人了。”
“娘！”
柳意一聽柳二嬸揶揄他的話，耳朵尖立馬紅了，扭過頭去不敢再看謝青山。
“哥兒臉皮薄，娘還笑話不得了。”
謝青山一看柳意實在害羞，便趕緊給他解圍：“娘，我們這就回了，家裡好多活還沒幹完呢，明天一早我們再來給您拜年。”
“好，你們小兩口過的第一個年，娘就不留你們了，快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這邊其樂融融，柳家祠堂那邊可就不好過了。
張家老大被綁了雙手雙腳壓跪在祠堂裡，上頭坐著柳家族老和幾位叔公們，小輩們都得叫一聲老太爺。
柳大志和張氏也被叫了過來，正和張家老大跪在一起。
兩旁站著的都是柳家當家的漢子們，柳二叔就在其中。
去抓賊的幾個漢子將事情原原本本又說了一遍，在場不知道的人這才明白利害，紛紛開始指責起來。
祠堂裡亂糟糟了好一會兒，上頭的老太爺才終於放下煙槍，往八仙桌邊磕了幾下，下頭便都噤了聲。
等安靜了，老太爺這才開口問道：“大志，這事你知道嗎？”
柳大志在下頭跪著，一聽這話趕緊回道：“叔公，這事我真不知道，都是這婆娘做的好事，之前招惹了趙家害得立業斷了腿，這又教唆她孃家哥來咱們墳上偷東西，都是婆娘拎不清，這才闖了禍啊！”
張氏一看這架勢，知道自已逃不過了，眼淚說來就來，抖抖索索地開始聲淚俱下：“叔公您老可不要信啊，我哥他就是個混混，嘴裡沒一句實話的，他就是怕自個兒擔不起，這才往我身上推，叔公您可別信他呀！”
“我再怎麼都已經是柳家的人了，怎麼可能會向著孃家！立業都這麼大了，我就算不看旁人也得為他著想，我真的沒做過...”
“就是你！你說的家裡錢不給你管了，你沒錢給我買肉，就讓我去墳地偷，要不是你我怎麼知道墳地在哪？”
“你胡說！你整日裡偷雞摸狗什麼事沒幹過，被抓著了就往你親妹子身上推，你還是個漢子嗎？”
張氏邊說邊哭，狠狠磕頭：“娘！娘你睜眼看看，你女兒都被害成什麼樣了！你兒子不學好，要把一家人都推進火坑啊！娘！”
“你喊娘也沒用，做妹子的給你哥錢用天經地義！”
張氏哭喊著就要撲過去，把張家老大臉上抓了好幾道血痕，兄妹倆廝打在一塊兒，不過張家老大被綁了手腳，倒是佔不了什麼便宜，臉上脖子上全是張氏抓咬的血痕。
“拉開拉開！”
三叔公拍了幾下桌子，呵斥道：“大志把你婆娘拉開！在祠堂裡這般胡鬧成何體統！”
經過張氏這幾次鬧騰，柳大志對她也沒了往日的情分，平日裡就時常打她，出了這事更是恨得牙癢癢，看他們兄妹互相撕扯，才不願意插手。
三叔公發話了，這才不情不願地把兩人分開：“你給老子安分點！闖的禍還不夠多嗎？”
張氏被柳大志打怕了，被一把甩開坐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張家老大尋著氣口，疼得猛吸幾口氣，漲紅著臉口不擇言道：“你反了天了還敢打你哥！當年沒我給你找人遮掩，你能懷著孩子嫁到柳家過這麼好的日子？你就該供著我給我錢！”
“什麼！？”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都睜大了眼睛，張家老大方才說什麼？什麼懷著孩子？
柳大志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愣在下面。
倒是族老先發了話：“把張氏綁起來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