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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琢磨來琢磨去,怎麼都不願意從家裡拿錢了,再這麼下去,棺材本兒都得賠進去。
她突然就想到了宋思雲,立馬說道,“家裡實在是拿不出銀子來了,我想著雲丫那裡應該有,我今日看見她去了香滿樓,還拿了不少錢,回來聽二喜說她跟香滿樓做買賣呢。”
吳氏愣了,“她還能做買賣?二喜胡說的吧。”
“真的。”李氏點頭,看著宋昌明說道,“老頭子,你先前說不讓我們去找雲丫,可如今這情形,不去找也不行了啊。”
宋昌明如今哪裡還撐得住,鬧起來是不好看,但拿不出銀子來,宋文傑都要退學了,還是先解決書院的事比較好。
“你真的確定雲丫手裡頭有銀子?”宋昌明也不太相信,因為覺得自己的孫女沒那麼大的本事。
她要是都能跟香滿樓做買賣,那得能耐成什麼樣子?
李氏說道,“八九不離十,那日我才看她買了好幾十斤肉回家,之前也經常買,她就算是管不住嘴,也吃不了那麼多肉,你說那些肉上哪兒去了?”
宋昌明點了點頭,“好,你先去跟她說一說,先講道理,倒是實在說不通再想別的法子。”
“老頭子,這丫頭現在實在是難管教,我和老大媳婦兒又不是沒去找過她,她哪裡聽啊,我看只有你能嚇得住她,要不然這一次就你出面要錢?”
吳氏一聽這話,立馬附和,“是啊爹,雲丫現在根本不把娘放在眼裡,我就更不用說了,她哪裡還記得我是她大伯母啊?必須得您出面才行。”
她早就在惦記著宋思雲手裡的錢了,之前還不知道她跟香滿樓做買賣,現在知道了,簡直氣得快發瘋。
那丫頭手裡不知道捏了多少銀子,竟然一個子兒也不肯掏出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過之前跟宋思雲接觸過,吳氏知道她現在沒有以前那麼好說話。
要是她和李氏去,肯定院子都進不去,但是宋昌明就不一樣了。
他可是宋家的一家之主,誰都得聽他的,宋思雲肯定也害怕。
只要宋思雲把銀子拿出來,那文傑就可以繼續唸書了,希望那丫頭識相一點。
宋昌明沉吟片刻,還是不願意出面,“你們先去,要是她實在不聽我再去。”
他想著,他一個當爺爺的,去向孫女要錢,要是傳出去了,這老臉可往哪兒擱啊?
李氏說道,“你回回就這樣,咱們難不成不是一家人?我丟人跟你沒關係啊?”
她起身,“我懶得理你,老大媳婦兒,我們先去找雲丫說說。”
總不能真的就不去了,現在可需要那筆銀子呢,李氏儘管覺得宋思雲不會聽她的,卻也只能試試這個法子。
她們兩人還特意選了個車衡不在家的時候去,宋思雲剛洗了兩件衣裳在院子裡晾。
看見討厭的人來了,洗衣裳的水她本來剛準備到了,現在又覺得還能派上用場。
兩人到了她家門前,宋思雲說道,“奶奶和大伯母這是要做什麼呢?不對,上次奶奶可說了,我是嫁了人的,跟宋家沒關係,這麼叫是不是太親近了?也不對,再是嫁了人那也是奶奶呀,好像也沒叫錯。”
她自顧自先說了一通,讓李氏有些尷尬。
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有事情跟你商量,先讓我們進門再說,這可是你爺爺的意思。”
看她那樣子,還挺驕傲的,似乎找到個男人做主就十分了不得了。
宋思雲就偏偏不給她面子,別說屋裡了,今日連這院門也不會讓她進。
“可別,這院子裡亂七八糟的,怕髒了奶奶的腳,還是就在門口說吧,我不耳背,聽得見。”
李氏瞪眼,宋思雲只當看不明白,“奶奶這眼睛是怎麼了?好像不大對勁,得去看看大夫吧?”
聞言,李氏直接氣得喘了口氣,“你先讓我們進去,有事情慢慢說。”
宋思雲往旁邊的柱子上一靠,“上次奶奶和大伯母來了對我又是數落又是責問的,我可不敢讓你們進來了,一會兒哭天喊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一個小輩欺負長輩,有什麼是在這兒不能說的?”
看她這樣子,今日是打定主意不讓她們進去了。
眼看著左鄰右舍已經出來看,李氏只好壓低聲音說道,“雲丫,快讓我們進去,我是你奶奶,連家門都進不去了?”
宋思雲抄著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把李氏氣得夠嗆,“我都嫁人了,我家我想讓誰進就讓誰進,你們不行。”
“宋思雲!”李氏急了,“你還有沒有規矩了?”
“規矩不是奶奶教我的嗎?”宋思雲笑了笑,“我有沒有規矩,奶奶最清楚了。”
出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吳氏扯了扯李氏的袖子,“娘,這丫頭不識抬舉,咱們先說事兒吧。”
李氏咬牙,壓低聲音說道,“我也不跟你扯別的了,家裡現在需要用銀子,我知道你那裡有,今日我親眼看見你去香滿樓拿了銀子,你拿些出來先讓我們用著。”
宋思雲立馬抬高音量,“我說奶奶和大伯母怎麼突然過來了,原來是想找我要錢啊,可是我哪兒有錢呢?奶奶這是為難我,我實在是拿不出來。”
李氏和吳氏著急壞了,“你嚷嚷什麼?”
宋思雲一臉無辜,“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她眨眨眼睛,“既然難以啟齒,又何必要來找我,我還當奶奶不知道找出嫁的姑娘要錢花是丟人的事呢。”
李氏和吳氏還是不想鬧大的,所以才會壓低聲音說。
只不過宋思雲這麼一嚷嚷,沒圍過來的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了。
李氏眼見看熱鬧的人開始指指點點,氣急敗壞,“宋思雲,你還想不想認我這個奶奶了?這麼多人看熱鬧,你非得鬧大是不是?”
“難道不是你們主動上門來的?”宋思雲一臉無所謂。
“那日有人上門鬧事,奶奶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口說了的,我已經嫁人了,我的事跟宋家沒關係,我可是一直記著呢,也不敢去宋家,生怕你們怪我上門找事,你們自己倒是好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