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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玄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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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盡黑暗籠罩下的暗區道路上,一輛篷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急速朝北飛馳而去。駕駛座上那位全神貫注、緊握韁繩之人,正是白衣教外勤執事大力飛;然而坐在車內的並非白衣教主青芒本人,而是其胞弟——白澤。

大力飛一面專心駕馭馬車,只是偶爾回頭與身後的白澤閒聊幾句:\"少主啊,您和教主究竟談了些什麼呢?為何教主前腳才召見完我,緊接著便將咱倆傳送到城外。如今咱們身處何地都無從知曉,唯有按照您給定的方向一路前行......\"

此刻的白澤正緊鎖眉頭地躺在篷車內,將雙掌置於腦後,對大力飛的牢騷抱怨充耳不聞。他的思緒早已飄回到臨行前與青芒的那番對話之中:

\"時間緊迫!國王已然開始著手重啟白玉京!\"

\"所謂的昇仙大會不過是場精心策劃的陰謀罷了!\"

\"無論如何必須設法阻止這場昇仙大會!\"

這些話語猶如洪鐘般不斷在白澤腦海迴響,讓他深知眼前所肩負任務的重要性與緊迫性。毫無疑問,這不僅是青芒的計劃,更是他們父親的旨意所在。

青芒交待的任務是阻止昇仙大會,可昇仙大會是什麼?什麼時間?在哪裡舉辦?於是他對著駕車的大力飛問道:

“飛,你知道昇仙大會嗎?”

“昇仙大會?不清楚,我沒有拜入宗門,所有的本事都是教主教的,您剛才沒有問教主嗎?他應該知道才對。”大力飛回答道。

白澤輕嘆一聲道:

“哎~我也問他了,可他就是不肯說,說是到時候我自然就知道了,什麼時候是“到時候”我也不清楚。”

“誒對了!你駕車時注意一塊黑色路牌,看到路牌再往前走百里地就是玄武堂了。”

大力飛既震驚又高興地說:

“您是說我倆現在已經到玄武堂附近了?教主的實力越發強橫了,真是白衣教之福哇!”

白澤安靜下來繼續閉目養神,臨別前青芒的話再次迴盪在他耳邊:

“此行你只管拜入玄武堂,取得昇仙大會的資格,其他的事我會一一照拂,不管是鄴城白府還是羅城的擂臺事件,全都交給我來處理。”

“記住!取得昇仙大會資格比你我的命都重要!”

除了這些,便只有青芒從樹上隨意摘下的三片樹葉,說是關鍵時刻取出其中一片念出咒語即可。

也沒說什麼時候是“關鍵時刻”呀!白澤越想越頭大,索性不再思考,只是哀怨地問大力飛:

“飛,你們這教主、我親愛的兄長,他怎麼這麼不靠譜呢?說話老是說一半,真是急死人了。”

大力飛想到教主的口頭禪,有模有樣地學著青芒的語調說道:

“不急,不急,一切自有定數……”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只見白澤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大力飛的屁股上。這一腳力道可不小,疼得大力飛像殺豬一樣嗷嗷直叫。不過年輕人就是這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前一秒還滿臉憂愁呢,被這麼一鬧,頓時就把煩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此刻,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過了那個黑色的路牌。再往前走大約一百里路,就能到達傳說中的玄武堂啦!

玄武宗,這座擁有著深厚底蘊和悠久歷史的宗派,萬年前欽定的十上宗之一。它宛如一顆璀璨明珠,鑲嵌於廣袤大地之下的神秘地下城之中。

與其他普通城池相比,玄武宗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其城牆高聳入雲,氣勢磅礴;領地遼闊無垠,宏偉壯觀。而最為奇特之處在於,宗內竟有三座巍峨巨山拔地而起,直衝天際,彷彿三根通天之柱矗立其間。就是不知道抵住穹頂的山頂那裡有什麼?給人以無盡遐想。

這三座山峰各具特色,分別被命名為首峰萬法、次峰羅徵以及尾峰布工。

萬法峰名副其實,乃是修者們潛心修煉之地。在這裡,修行之道永無終止,因為對修士而言,不斷突破自我、追求極致乃是一生的使命,故而此峰居於首位。

羅徵峰則掌控著玄武堂的一切軍務。無論是宗門內部的切磋比試,還是對外的征戰討伐,皆由羅徵峰統一管轄。可以說,羅徵峰肩負著維護宗派安寧與榮耀的重任。

至於布工峰,則是玄武堂經濟命脈的核心所在。各種煉製丹藥、符籙、法器、靈器等重要設施均雲集於此峰之上。煉藥房內爐火熊熊,藥香四溢;煉丹房中高手雲集,精心研製各類神奇丹藥;制符房裡符文閃爍,神秘莫測;煉器房中鐵錘鏗鏘,神兵利器層出不窮;而鍊金房更是精飾巧物,珍寶滿地……如此種種。

三峰之間呈“品”字形,每距約百里,如果將穹頂看成是一張巨大無邊的桌面的話,玄武堂的這三座山峰更像是是桌子的三條腿,是它們的存在才使得桌子不至於傾倒。

事實也確實如此!當年建造地下城的過程極其艱難,當時挖空了若大個空間修建宗門,以至於地殼受壓力影響,泥石岩層滾落而下幾乎將快要修建完成的宗門全部掩蓋,頂部坍塌後空間變得更高,不辭辛勞的先輩們將倒灌下來的海量泥石一點點堆疊起來,累成一座座高聳直插穹頂的山峰,並在峰頂刻印陣法,保證往後不再發生泥石塌陷之事,而這三座山峰也就成了撐起“天穹”的三根“桌腿”。

此時的萬法峰上,一名身著玄袍的白鬚老者正負手而立眺望遠方。兩名童子半低著頭,十分謙卑地候在老者左右。

山巔的風呼呼乍起,不解風情地吹亂老者鬚髮,吹亂了衣襟袖角,顯得有些狼狽,於是老者將揹負身後的雙手解下,輕輕地整理了一下鬚髮,於是風弱了;又整理了一下衣袖,於是風停了。

童子緩緩踱步上前,恭敬地輕身問道:

“宗主,外面風大,還是回屋內吧?”

老者有些不悅說道:

“本座就是受不了那群軟弱的傢伙才出來透透氣,哼!”

話雖如此,但還是邁著步子來到屋內,說是屋子其實不太準確,此間寬敞明亮、座次井然有序,明明就是間會議室。

老者風風火火地來到首位,環視四周後憤然坐下,被老者視線掃過之人驚懼不已,生怕這位宗主發火又把自已給教訓一頓。

突然!老者重重一掌拍在面前的木桌上,留下半寸厚的手掌印,淡然說道:

“這個小傢伙玄武堂收定了,誰贊成?誰反對?”

還真有人舉手!布工峰呂長老舉手抗議:

“此人雖自稱要拜入我玄武堂宗門之下,理因是宗門之福,但殺朱雀堂的愛徒在先,悄無聲息逃遁在後,此等行為與我玄武堂行事作風相逆,絕不可收入門下,省得別人看我宗笑話。”

萬法峰的嶽長老也表示:

“饅頭雖好,可畢竟太硬了,我這口老牙是啃不動咯,誰愛誰拿去,老夫絕不爭搶。”

羅徵峰的肖長老卻有不一樣的看法,這肖長老小山般的身形再加上一身橫肉,給人一種強大的視覺衝擊,只是生活方面被人詬病,於是不買他賬的長老叫他肖胖子。

肖胖子晃了晃大大的腦袋樂呵呵說道:

“我可看出來了,你們都把他當成燙手山芋,可我倒是覺得這小傢伙不僅殺伐果斷,而且極其聰明,殺了人還知道趕緊逃跑,而不是傻傻地等著被抓。

最主要是朱雀堂年年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欺負咱們,難道你們忍得下這口氣?我倒是覺得殺少了,應該殺他一百個,一千個。”

肖胖子瞪大雙眼將手比作刀在身前比劃著,三兩句話卻將在場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動了,於是會議室裡開始議論紛紛。

“誰說不是呢,朱雀堂每年都搶走大量的配額,用這些資源培養了大批高階修士,反觀我們玄武堂,一年不如一年。”

“一步錯步步錯,如果當年老祖絕情一些,或許就不會發展成這樣。”

“妄議老祖!你不要命啦?不過你說得對。”

“我覺得可以考慮將這個小傢伙收入宗門,一來可以挫挫朱雀堂的銳氣,二來還可以收個天賦不錯的弟子。”

\"砰!砰!砰!\"

伴隨著一聲聲沉悶的巨響,一隻寬大厚實的手掌再次狠狠地拍擊在堅硬的桌面上,留下了數道深淺不一的清晰掌印。

\"夠了!\"

一聲怒喝驟然響起,宛如驚雷般震耳欲聾。

白鬚老者猛地站起身來,雙眼圓睜,目光如炬,渾身散發出宗主該有的威嚴之氣。他緊緊握著拳頭,語氣堅定地說道:

\"本座心意已決,肖老弟,此子就交由你座下悉心教導,務必要將其培養成才。我要讓他成為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能斬斷朱雀堂那些傢伙的頭顱的絕世利劍!\"

話音剛落,肖胖子\"唰\"地一下猛然站直身體,高聲回應道:

\"遵命!\"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腳步匆匆,迅速朝著門口走去。眨眼間,他那壯碩的身軀便消失在視線之中,只留下一個灑脫而偉岸、如同小山一般的背影。

白鬚老者靜靜地凝視著肖長老漸行漸遠的身影,右手輕輕摩挲著灰白的鬍鬚,微微晃頭,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低聲喃喃自語道:\"有趣啊!看來今後的日子裡,會變得熱鬧許多!\" 說罷,他緩緩坐下,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此時的宗門外,巨大的城牆角下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群,他們中有許多前來尋找機緣的年輕人,也有尋藥求醫的病人,以及購買符籙、機括或防身武器的修士以及凡間武夫。

剛剛趕到此處的大力飛一度懷疑少主是不是給錯了方向,怎麼就來到集市上了。

白澤卻一眼瞧出了門道,雖說以前只是撿撿破爛,但撿破爛又何嘗不是一門生意,玄武堂利用山門前集市與散修、凡人交換物資,把打造的符籙、法寶等換成靈石或材料,回頭再將這些材料打造出更多的法寶,如此週而復始,財富源源不斷地積累起來,令人咋舌不已!

兩人艱難地穿越熙熙攘攘的人潮,終於得見玄武宗雄偉壯觀的真實面貌。

放眼望去,綿延不絕的高牆宛如一條巨龍橫臥於大地之上,其上散發著微弱閃爍隱約可見的青藍色光芒——那正是靈氣激盪所留下的跡象無疑。毫無疑問,整座城牆都被施加了嚴密的防禦法陣,堅不可摧,牢不可破,成為守護宗門的首道鋼鐵長城,確保萬無一失。

城門之上“玄武”兩個大字,每一個都比鄴城白府佔地還大,當真是氣勢磅礴氣吞山河。

門下兩座建造精巧的歇雨亭,亭內各有兩名玄衣弟子坐陣,一人負責給人測試,一人負責記錄。亭外筆直地排著兩道人潮構成的長龍,他們排隊是為了透過宗門測試,在亭子裡設立了“智”和“力”兩道關卡,選“智”者需要回答一道題,回答過關才能拜入山門,成為玄武堂的外門弟子。選“力”者則需要捧起桌上的試煉球,此物可根據人的蠻力、靈力、精神力綜合評估,只要能點亮此球也能成為外門弟子。如果先選擇“智”關失利,還可以嘗試“力”關,反之亦然。

不管先選哪邊其實都差不多,於是白澤毫不猶豫地邁步向前,徑直走到人數相對較少的“智”關排隊處。宗門弟子們操作起來倒是十分熟練,然而由於隊伍實在太長,整體程序仍舊相當緩慢。也許正因為如此,白澤排進隊伍以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過來排隊了。

眼看著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已,白澤心中不禁有些緊張。可就在這時,從“力”關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喂!那邊那個穿白色衣服的,說的就是你!趕緊先到我這裡來參加測試,快點兒!這樣大家都能早些結束,我也好趕回宗門交差啊!”

聽到這話,白澤本能地想要轉身回應,但手臂卻冷不防被人緊緊攥住。回頭一看,原來是“智”關的測試弟子將他攔了下來。

“急什麼呀?這不就輪到你了嗎!來來來,趕緊看題!”

那名弟子不由分說地把一張紙遞到白澤面前,只見上面寫道:“假設你正在駕駛車輛前行,前方突然有人擋住了去路。此時你想減速已然來不及,向左行駛會撞死一個人,向右則會撞死四個人。那麼在此情況下,你必須選擇其中一側衝撞過去,你將會作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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