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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宴挑剔地上下打量著裴延。
裴延一怔,這才琢磨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他一蹦跳出三尺遠,指著寧宴。
“你不要理會錯意思,我、我對你沒別的意思。”
寧宴抱臂看著他。
裴延的臉從面頰漸漸紅到了耳尖,然後繼續辯解,急迫又心虛。
“我說了,就是單純的睡覺。”
“上次我在你家午睡,那一覺睡得極其舒服,也沒有做夢。”
“所以我想試試,在你家是不是睡得好,如果是這樣,你也算對我有點用了。”
“你不要想得太美,小爺看不上你。”
他一口氣說了好幾句話,寧宴聽著長長的鬆了口氣。
“嚇我一跳。”寧宴還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自己。
裴延頓時垮了臉。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跟著她追問,“就你還有資格嫌棄小爺?”
寧宴擺著手,“也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但咱們的關係,還沒到睡覺的地步。”
裴延一怔。
脫口問道:“你和誰的關係到了這一步?”
寧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自己品品你這話問得有沒有道理。”
裴延問完也後悔了,訕訕然摸了摸鼻子。
一路上裴延都沒搭理寧宴,兩個人去看了冬子的遺體,裴延摸著孩子的手,寧宴站在他身邊,防止他暈倒。
他每次接觸完死者後是,身體都會虛弱一會兒。
裴延一怔,又碰了碰冬子的手。
“是一張很清晰的人臉,”他問寧宴,“要給你畫下來嗎?”
寧宴將徐東毅的畫像給他看。
“就是這個人,鬍子比這長一點,容貌一模一樣。”裴延凝眉問她,“找到這個人了?”
寧宴帶他去衙門看了一眼徐東毅。
裴延十分肯定。
“無論容貌還是氣質都是一樣的。”
寧宴也覺得徐東毅就是戴愈益,但她還是嘆了口氣,“但現在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不是連環殺人案嗎?”裴延不解,“幾起案件,他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寧宴點了點頭。
裴延也好奇起來,“你確定沒有差錯?”
“一定有錯誤的地方,可我現在還不知道。”寧宴聳了聳肩。
“你和我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
兩個人找了飯館坐下來,寧宴和他說了整個案件,聽完裴延也是一臉得蒙,“所以,現在兇手和證人都有,卻不能定罪?”
寧宴點頭。
“如果他真的是兇手,他是怎麼做到的呢?”裴延喝杯酒,若有所思。
寧宴撐著面頰,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難道有雙胞胎兄弟?”裴延提醒她。
“我也想過,兄弟兩人作案,這樣就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了。”寧宴說完又反問裴延,“殺人動機呢?”
雙人合作的案件,一般目的性都更強,可現在謀害的是年幼的孩子,她想不到,一對雙胞胎兄弟聯手作案的動機是什麼。
“不過餘道林去博安縣了,等他回來再說。”
兩人邊吃邊聊,又一起回了家。
他們搬過來以後,裴延還沒有來住過,但他的房間都整理好了。
一家人對裴延表達了熱烈的歡迎,裴延走進房內,看著繡著粉色荷花的被子,嘴角抽了抽。
“睡吧。”寧宴轉身要走,剛一轉身就看到裴延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嘖了一聲,“你莫不是讓我坐這裡,等你睡著再走吧?”
裴延哼了一聲,沒說話。
寧宴決定看在他幫了自己很多的份上,犧牲一下小我。
裴延躺床上,打了個哈欠,寧宴則搬了個椅子坐床邊,輕輕在他被子上拍著,裴延黑了臉,“我是幼童嗎?”
寧宴就坐桌邊,取了本書不急不慢地看著。
“睡吧。”寧宴擋著燭光背對著他。
裴延打量著她的背影,翻了個身面朝外。他也不想讓她坐在這裡,但他實在太累了,每夜能睡著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
那天中午寧宴在身邊,他睡得特別踏實。
不知道原因,但他很喜歡睡飽後的感覺,哪怕一夜只多睡一個時辰也夠了。
所以他想試試。
寧宴書不過翻了兩頁,就聽到身後傳來輕淺平和的呼吸聲,她很驚訝,回頭打量裴延,他已經睡著了。
她悄悄走過去,站在床邊看著他,不但睡著了,而且很沉。
但她還是又坐了一會兒,才開門出去。
第二天一早,寧宴起床的時候裴延已經走了,柳葉笑著道:“將軍早上喝了兩碗粥,心情看上去特別好。”
“嗯,估計是睡得不錯。”寧宴勾了勾嘴角。
當天晚上裴延沒回來,寧宴等了等他便先睡了。
第三天早上,餘道林在城門剛開的時候就滿身風霜地趕回來了,寧宴給他和金樹煮了麵條,兩個人烘著火吃了兩碗麵才算“活”過來。
“白跑了一趟。我拿了畫像給所有人認,他們都說是徐東毅。”
“要作假也不可能讓村子裡都幫他做假吧?”
金樹靠在椅子上,明明已經困頓得上下眼皮粘連了,可他還是睡不著,氣的。
“老大,要不然就交給衙門吧。”金樹提議道,“他們總有辦法,審到他自己承認行兇殺人。”
“今天第三天,看衙門怎麼處理吧。”她期待衙門,用個什麼手段,將徐東毅繼續扣押,給她留出時間來。
寧宴又去了一趟徐東毅所在的城東書院。
等她回城路過縣衙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門口竟然聚了很多百姓。
寧宴站在外圍聽大家在聊是什麼。
隨即她就愣住了。
因為大家都在說徐東毅是兇手的事。
“各位怎麼知道的?”寧宴問一位認識的街坊,街坊看到她卻很興奮,“寧鏢頭,案子您怎麼還不定,兇手的畫像都對上了,還等什麼?”
“是啊是啊,大家都想親眼看到那個畜生砍頭。”
“最好是交給我們處理,一人一嘴巴,然後再剝皮扒骨。”
寧宴擺手,讓大家稍安勿躁。
“案件沒定,肯定有沒確定的地方,但大家不要著急,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寧宴解釋完,大家還是很著急,完全不能理解,明明什麼都有了,罪名卻不能定。
就在這時,衙門的正門開了,秦三出現在門口。
看見寧宴他上前來,問她,“寧鏢頭,你說還缺幾個關鍵性證據,可有眉目了?”
寧宴搖頭。
“如果是這樣,那嫌疑犯就只能放出來了。”秦三露出無奈的表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有功名在身,我們不能違規。”
寧宴攔住了他,低聲道:“徐東毅的事,是衙門傳出來的?”
案件沒定罪,嫌疑人不但暴露了卻還要被放出來。
現在百姓這麼憤怒,如果嫌疑人出事,誰負責?
“那我就不知道了。”秦三一臉的無辜,“剩下的事,還要勞駕寧鏢頭了。”
他說完,衝著門內吩咐道:“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