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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聽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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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才晨身手熟練地在篝火邊忙碌起來,他手中的刀法嫻熟,動作流暢,先是精準地割斷雞的喉嚨,讓雞血液順暢流出,接著熟練地燒起熱水,褪去雞毛。隨後,他一刀切開雞腹,將內臟一一清理乾淨,最後開始在篝火上精心烤制起來。

他在後面忙的熱火朝天的,,而我們這邊卻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我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氣氛,於是向對面的人大聲喊道:“你不是有話要說嗎?那就直說吧!”

“我現在說的話,那位正在專心致志製作美食的朋友可能會聽不清楚。我只是一個鄉下人,自然沒有你們這些見多識廣、閱歷豐富的旅行者那麼厲害。所以,能不能請你們給我講講你們的旅途故事,讓我也開開眼界呢?”他的聲音依然嘶啞,但卻充滿了誠懇。

他想透過這種方式套我們的話?這個人真是心機深沉啊!他自已不請自來,卻讓我們收起武器,還幫我們幫他烤雞,現在又想讓我們給他講些新鮮事,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剛想搖頭拒絕,對面那人連忙張口說道:“既然是分享,自然不會讓閣下吃虧,我也有禮物相贈,只不過這禮物現在不在我身上,待我待會取來,今夜必然送給諸位”

還來?算了吧?我把我們在旅途中的遭遇、經歷模糊了時間和地點人物後講了出來,甚至還夾雜了一些道聽途說的故事。如果這些故事是別人告訴我的,我壓根就不相信這故事說的是我。

來人隱藏在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動作,但是他的附和和提問都恰到好處,一句句充滿期待的“然後呢?”,讓我覺得自已的故事說的那麼好,一時間談興大發,就要滔滔不絕講吓去了。

就在我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寧才晨走到我身後,手裡拿著已經烤好的雞。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再說了。”然後向對面喊道:“雞已經烤好了,你是過來拿還是我送過去,又或者我直接扔過去給你?”

對面傳來了一聲失望的嘆息,接著又是一聲歡喜的低呼。聽起來他對我所講的故事非常著迷,無法繼續聽到故事讓他感到有些失落。真是一個熱愛故事的好觀眾啊!

“我身上的味道你們接受不了,還是麻煩仁兄扔過來吧”

“那我扔了,你可要接住了,掉地上我可不管”寧才晨說完就把烤雞帶著穿雞的木棍一起扔了過去。

一直跟我們說話的人沒動,那隻狗跳了起來,在空中敏捷又準確的咬中了那隻雞,然後湊到主人面前。他揉了揉狗的腦袋,拿起烤雞看樣子是想問問他旁邊那個人吃不吃,然後只是聽到了他意味不明的嘆息,就自顧自的開始吃了起來,也不知道旁邊那個人為什麼不吃。

那人吃起雞來慢條斯理的,至少比我們幾個剛剛吃雞那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知道文雅多少。才吃了一口吧,就聽得出他語氣裡的歡快:“真是人間美味啊,吃了這一口,此生無憾了!”

寧才晨被人這麼誇獎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既然這人已經吃上了,說是答應解答我們的疑惑,也可以開始了吧。我開口問他:“閣下答應回答我們的疑惑,是否可以開始解答了?”

“諸位莫怪,在下一時被美食誘惑,差點忘了與諸位的約定。既然有美食在此,我也有個故事說給你們聽一聽”,接著他開始講起了一個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對命運多舛的兄妹,他們年紀輕輕就經歷了生活的磨難。家鄉遭受了災難,父母帶著他們背井離鄉,尋找新的生活。然而,旅途的艱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母親身體本就虛弱,無法承受這樣的勞累和環境的改變,再加上水土不服,飲食不規律,醫療條件差,最終病倒在了路上。父親帶著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的村子,用茅草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家,獨自承擔起了撫養兩個孩子的重任。

父親是個鄉村醫生,他的醫術在當地還算不錯,因此能夠在這個地方立足。他和孩子們一起學習醫術,辨識草藥、瞭解病症、調配藥劑,兩個孩子學得都很好。他們不僅能幫父親採藥,還能在他看病時幫忙打下手,做些簡單的工作。偶爾有病情較輕的病人,父親還會讓他們嘗試診斷。雖然家裡並不富裕,但勉強能維持基本的生活。他們還種了一些村裡人看不上的荒地,收成一些糧食和蔬菜。儘管生活拮据,但他們一家人過得也算和睦。

父親最賺錢的方式是進山採藥。他能找到一些稀有珍貴的藥材,賣到城裡就能賺很多錢。村裡也有人做這個生意,但他們不如父親懂藥,身手也沒他好,更沒有他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有一段時間,父親的運氣特別好,連續幾次進山都有不錯的收穫。家裡的餐桌上,雖然只是清湯寡水,但偶爾也能擺上一盤肉菜。幾次進城賣藥回來,他還給孩子們買了幾件舊衣服。雖然衣服舊了些,但完整無缺,布料厚實,看得出來並不便宜。

這樣的日子雖然清苦,但也過得去。父親勤勞能幹,對孩子們非常好。兩個孩子也很懂事,對父親非常孝順。一家人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總的來說還是和睦相處的。

可是這樣的家庭卻總是命苦。有一天,出門採藥的在一個山崖下被人發現,那時的他已經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兒子趕到的時候,父親只能戀戀不捨地看了他一眼,就帶著無盡的哀傷撒手人寰。

兒子收斂了父親的屍體,卻敏銳的發現父親綁腰的繩子的一端,有著被人用鋒利的刀子割開的整齊且新鮮的割痕。雖然這割痕並不深,但是很明顯這次事情並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害。

兒子以此為證據,去城裡告狀。可沒想到城裡的治安隊以路途太遠為由,讓他掏路費才會去村裡查案。好不容易湊了錢,他們進了村除了吃拿卡要,一件正事不做。而治安隊來的負責此案的人到他家中假裝收集證據,一看他的妹妹就眼神發光,居然和他商量把他妹妹獻給鎮長的那個貪財好色的兒子。然後這樁案子他想說誰是兇手誰就是,不需要人證物證,立刻就辦那人一個蓄意殺人的罪狀。甚至說他以後榮華富貴前途不可估量。

他聽的此話自然難掩胸中怒氣,不想那人雖說不是個好人,但卻有幾路拳腳傍身。他率先出手,卻被對方輕易打倒。要不是妹妹撲在他身上保護他,那官差也不知道為何住了手,不然他也免不得挨一陣好打。

那人啐了他一口,罵了聲不知好歹的東西,然後就這麼草草結案,帶著治安隊的其他人打道回府了。兄妹二人自然不可能繼續在此住下。可若是此時離開,一是父親遺體並未入土,且如此不就輕易放過了那個謀害自已父親的殺人犯,這是不孝;二來自已身上也毫無分文,不僅不知道去何處,而且去的路上,一路上沒錢免不得餐風飲露。自已妹妹在之前的流浪裡也落下了病根,這段時間還在養著,再來一段流浪,說不得會要了自已妹妹的性命。

父親的葬禮結束後,他的心裡依然燃燒著復仇的火焰,只是每次面對妹妹時都要盡力掩飾,不能讓她擔心自已。他比父親更勇敢、更有活力,經常冒險進入他人所忌憚的深山老林尋找珍稀藥材,以期為復仇或逃離此地快速的積累財富。儘管留妹妹獨自在家讓他有些擔憂,但家裡的忠實夥伴——那隻陪伴他們多年的身材魁梧的老狗卻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有一天,他在城裡賣藥,賣了半天,只有他從一處無人踏入的黝黑山洞裡採出的形容醜陋顏色黑紫的蘑菇不僅城裡沒一個人認得,而且因為太難看也沒人願意買。看著天色漸晚,他擔心妹妹獨自一人在家害怕黑暗,於是匆匆收拾起攤位準備回家。

剛出城門不久,一個身著黑色斗篷、臉部被遮住的神秘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這個人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用沙啞而乾澀的聲音詢問他身上的的蘑菇怎麼賣。

他立刻意識到來者不善,雖然有點害怕,但他也知道這蘑菇採集過程充滿危險。既然對方指明要這種蘑菇,而他正急需金錢,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報出了一個不低的價格。

那人的面容被蒙面巾遮擋,無法看清其情緒變化。但從他猶豫不定的動作中,卻能感覺到這個價格對他來說有些沉重。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道:“這蘑菇的價格其實還算公道,只是我現在手頭緊,恐怕買不起。要不這樣,我幫你辦一件事,事情完成後,我就要這蘑菇作為答謝如何?”

他覺得這個提議有些牽強附會,於是連連搖頭表示拒絕。然而那人卻糾纏不休,堅持說如果事情辦不成就不收任何報酬,如果提出的任務自已都無法完成的任務就轉身離去回去籌集資金,明天再來繼續糾纏。

他被那人的糾纏弄得心煩意亂,他索性把自已前些天的遭遇說了一下,然後說自已的事情就是找到並且懲治那個害死自已父親殺人兇手。

沒想到聽他說完這些,那人難聽的笑了起來,表示這事情他正拿手,這個忙他一定會幫到底。說完就要跟他一起回村子去。

他也是報仇心切又苦於無可奈何,只得病急亂投醫,信了眼前這人一次,帶著他回到了村子。來到村口,那人並沒有想去他家的意思,而是想去他父親墳前看一看,兩個人就走了一段山路來到了他父親的墳墓前。

那人從隨身攜帶的小布包裡取出一些奇怪的物品:一個顏色深沉到看不出本色的小碗,幾個大小不一、刻有各種花紋的黑瓶子,還有幾袋粉末。他將這些東西倒入小碗中攪拌均勻。接著又從看的滿臉困惑的他的頭上揪下幾根頭髮,在手心裡揉搓著,呼的一聲,他手裡冒出一股淡淡的煙,手心裡的頭髮變成了一小撮黑色的粉末,仔細地撒進碗裡,然後用手指攪拌一下,自已仰頭喝下。

然後就嘴裡念著他聽不明白的咒語,手舞足蹈的進行著他也不知道進行的什麼儀式,他只覺得周圍越來越冷,但是又有自已非常熟悉的感覺出現,好像是父親在自已身邊一樣。

那人一陣仿若瘋魔一樣的表演,很快就結束了,恢復了之前的樣子,開口很篤定的和他說他的父親就是被人謀害,而且謀害他的人已遭了他的黑魔法的詛咒,會連續做噩夢直到完全被嚇瘋再也不能恢復。而且他的父親臨走前告訴他沒法把他們養育成人,是做父親的責任,他在自已床下埋了一個小箱子,裡面是自已這些年儘可能攢下的家當,讓他們拿著錢趕快離開這裡,找個新的地方好好生活。

這人嘴裡說話的語氣和自已的父親幾乎一模一樣,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已的父親復活了,這種感覺讓他對於這人的話自然深信不疑,把手上的蘑菇都給他不說,還要把自已今天掙的錢也要都給他。那人連連擺手拒絕,最後也只是拿了蘑菇就轉身離開。

他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推開家門,看見一直在等他的妹妹立刻鬆了口氣。她看著哥哥臉上洋溢的笑容,心中的憂慮也隨之消散,兄妹倆相視而笑。他朝妹妹揮了揮手,然後徑直走向父親的舊屋。在父親的床下,他找到了一個破舊的小箱子。開啟箱子,裡面的錢雖然不多,但足以讓兄妹兩人遠離這個充滿陰影的地方。

他們商量著第二天的計劃:哥哥將進城採購一些必需品,而妹妹則在家中整理行囊。他們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久留,越早離開越好。吃過一頓簡單卻美味的晚餐後,他們安心地入睡,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深夜裡,寧靜的村莊被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破。“不是我!不是我乾的!你別找我!”接著是一陣怒吼:“你憑什麼靠採藥賺那麼多錢?我找你借錢翻本你都不肯,還勸我別再賭!你以為你是誰?活該你死!”

妹妹嚇得臉色蒼白地跑到哥哥床邊,哥哥坐起身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別怕,那個欺負我們的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一邊安慰妹妹,一邊向她講述今天遇到的那個神秘的人。漸漸地,妹妹在他的懷裡安靜地睡著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放回床上,為她蓋好被子。村裡的慘叫已經消失了,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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