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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寞然初雪落殘谷,雲陵小坡夢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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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四起,戰火燭天。

數座仙舟並驅對向殘谷,其上,成片的白衣修士催動絕元攻向殘谷籠罩的陣法。

黯紫色的陣法籠罩整個殘谷,在多重攻擊之下,此時已是十分稀薄,裂痕遍佈。

外戚逃散,留幾位天才送出作火種後慘家高層皆已決意,誓死捍衛祖地。

“雲家霸道橫權,獨斷無禮,我慘家稍有奮起自立之姿便投滅門殺生之禍。只是如此一來,雲家沒落不久矣!”

“我慘家雖勢微力單,但今日雲家之行徑為大不義,我慘家於公於私,皆應上守祖地,下據公理,怎可退焉?”

隨後慘驕遣使全部高層,僅留自己坐於大堂。

座側,一位中年男僕正恭敬立於原地。

“伺幼,你自明事起便在我身旁伺候,惜仙凡有別,予轉眼便至近晚之年,今慘家將潰,幼子新生,於心不忍。你且帶幼子遠逃,他雖天賦平平,亦有仙根,但不可染仙事,求道禍多,罹亂受難,願於凡間茁壯,順邃盡餘。”

伺幼應是,去房間收拾幼子,帶一封玉筒待孩子以後明瞭身世後,他便走了。

最後的囑託也已作下,慘驕起身,他將為慘家先卒而死守祖地!

慘家開始反攻了,巨大的陣法緩緩醞釀著絕元。

中央最大的仙舟內,前來攻打的幾位高層爭論不休,座中男人閉口不言,彷彿在沉思對策。

“雲天,既然家主命你來全權負責,那你說說該怎麼辦?”

雲天天賦不佳,止步於化神中期,加之乃是雲闕養子血脈不純。礙於不能再進也只是委身於武堂大執事。

不可同行,即為具力。雲家不斷將其馴化,美其名曰:考驗,雲天與慘家交往甚密,雲家高層用心狠毒。

“即刻起,九座仙舟全部啟動艦殲,攻破陣法後,全部修士進入殘谷殺掠,不留活口。”

命令既下,符合事實,全皆執行。只是座中眾人皆有所鄙夷罷了。

“你雲天也真是絕情,號還自誇與慘驕有勝親之交,今日遇功遇到歷不留活口滅人滿門。”

心下想著,眾高層紛紛行動起來。

九座仙舟艦首凝出藍色陣法,靈氣匯聚,凝聚為白球。白球能量極其恐怖,在陣法控制下依舊不斷顫抖。

“放!”

白球炸開,九道光柱轟向陣法。陣法攻擊尚未蓄完便胎死腹中,在這一擊之下轟然破碎,白柱餘波接連掃平幾座山峰。

“殺!”

雲天率先衝進殘谷絞殺一人,果斷決決,仿若剛才真的只是在思考般。

身後,是成群的雲家修士湧入,天邊被染成了白色和無數靈器的絢彩。

殘谷內留存的慘家修士或凜然或絕望。 下一秒,無數絕元席捲而來,剿殺殆盡。

……

雲天手提著慘驕頭顱一死不瞑目,白色長袍灑滿血跡,所遇修士無不悚然。

雲天巡獵著慘家活口,不論男女老少,哀嚎、求饒、怒罵無法撼動他分毫。眼神愈發冰寒無波,跟在他之後的雲家修士只覺寒毛直立。

原以為它只是裝裝樣子,結果來真的,這雲天,當真滅絕人性。

第,四百五十七個,雲天宛若沒有感情的屠宰機器,無盡的殺戮著

殺掉了第四百五十九個修士後,他停息半刻,手依然高挑著失去生命的屍體,少女柔軟的面板漸硬,濺在手上的血液如凝霜般俞發寒冷。

從前他幹過無數次同樣的事,或許一開始會有過猶豫仁慈,但在鮮血洗禮下他早已麻木,滅絕人性,不過如此。

用他清楚他的地位,他在幹什麼,但他更清楚,為了變強,必須如此。

弱肉強食,勝者立於不敗踐踏一切,敗者罹受困難。

休息完後,他停止了喘息,愣了一下。

一絲涼意自手臂上暈染開來, 是一片雪花落在了手上,消融了。

他將屍體甩開,修士可以抵禦這種程度的寒冷。

但他仍緊了緊長袍,手上的鮮血抓紅了胸上一片衣服。

忽的,他感知到了一絲動靜,當機立斷,靈劍飛過。

鮮血噴湧,頭顱落地,雪花被染成紅色,又在灼熱中融化。

“凡人?”他走近了,又感到另一股生命氣息。

他抬起劍,落下

一片雪花自虛無中落下,接著便是無數片,成了茫茫的一片白色,為這一切獻上無聲的哀悼。

劍停了下來,是一位嬰兒,在襁保中熟睡。

劍抵在了他的肩上,劃出了一道口子,緩緩向外滲血。

嬰兒痛醒,在雪中啼哭了起來,靜默的雪原只有孩子的哭聲。

良久,雲天收起了劍,俯身抱起了嬰兒,白衣上的血液氣味刺激著嬰孩,他哭得大聲了。

雲天緊抱著嬰兒,凍僵般紮根在原地,沒有感情的雙眼死死注視著雪地。

不知何時,嬰兒停止啼哭,雪漸漸散去,雲天眼中的陰霾麻木也緩緩消逝。

今天的雪,今天的初生兒,觸動了些許他染霜的心臟,

“修仙求道,苦海無涯,就叫你雲無涯罷。”

………

幾年後

這天,雲無涯正收拾東西,屋外雲宮探出半個頭來。

無涯頓了頓收拾的手:“雲官,幹嗎?”

雲官摸摸鼻子,訕訕地低頭進來:“無涯,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出去。”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沒辦法的。”

“哥哥也別無理取鬧了,先前父親一直是帶我們出去,無涯好容易得次空你還要去沾沾”雲戈冒了出來。

“你們兩個,一兩天天就知道瘋玩,功課做得如何了?”雲天之妻,即二子之母雲巧原來也在屋裡,突然出聲嚇了二人一跳。

雲戈連忙辯解:“我可不想去玩,我是來勸我哥的。”

“我……”雲宮欲辯無言。

雲巧笑笑:“無涯身子骨弱些,之前怕他傷著了,也就留家裡。時日久了,也是不好,也巧你爹執行任務,捎帶外出看看也好。”

“你們若想同行,一起便是。”雲天走了進來。

“父親。”雲戈致意。

“當真嗎?”

“嗯。”

“那,那我就一塊兒了!”雲宮說道。

“哥哥既要遠行,身為兄弟須盡悌責,我也同行吧。”雲戈道。

“戈兒,想去直說便是。”雲巧說道。

“才沒有!”雲戈跟著雲天出了門,雲宮與雲無涯也跟了上去。

四人剛出院門,迎面便撞來兩個人。

年紀大些的,瘦得杆一樣,孩提大小的,胖得像個球。

“雲天,你要上哪去?”

“……執行任務。”

“哼。”高個子聞言一笑,“這任務被我們父子截胡了。”

胖子聞言招了抬頭,好像剛扶完老太過馬路等被誇。

“蠻不進理!父親先接的任務,我們準備都準備好了,憑什麼你一句話就拿走了?”雲官不忿道

“憑什麼?你是雲家人嗎?”胖子昂著頭,他的素質很容易讓人懷疑他父親是否健在。

“你!”雲宮剛想說些什麼,雲戈插了進來:“毋逞口舌之快,想來你們也不過使詐,見這任務簡單便想擄去,我們儘管走便是。”

“等等,不許走”胖子不穩了,見勢,雲宮連忙攻擊:“怎麼,說中了?”

“哼,不管怎麼樣,你們這群外種就是不準去!”

“我去你老母!”

雲宮被三番兩次辱罵,還都罵在痛點上,也冷靜不下來了,他掙開雲戈,貼上胖子雙目對視:“雲丙,你別欺人太甚!”

眼見二人劍撥弩張要打起來,雲無涯萬般焦急,無可奈何

“雲宮,回來。”雲天道。

“父親……”

“你們若想去,去便是了,我去接別的。”

“哼,怕了?”雲丙得勢不饒人。

雲天沒有回答他,雲丙他爹也沒再說什麼,拉著孩子走了。

看著二人囂張的背影,雲宮問道:“父親,剛剛為什麼?”

“對啊,他們擺明了就是詐人!”雲戈也不滿,

“沒有為什麼。”

“可是…”

“沒有可是。”

雲天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來:“你們就別跟了,這次的任務估計相當危險,以及……”

雲天轉過身來:“雲官,有些事沒有那麼簡單。”雲天走了

他雲丙有人護著,他雲天沒有。

日隱月升。

雲巧在門口焦急地等著,四處張望

“都這麼晚了。”雲巧擔心著丈夫的安危。

門裡的三個孩子探出頭來,雲巧訓了回去去:“專心吃飯,你爹的事,我來操心便是。”

剛扭過頭,便在夜色中降約見到了白色的身影。

她連忙奔過去,攙扶著雲天,摸到潮溼的衣服,她手抖了抖:“怎麼我得渾身是傷?”

雲天搖搖頭,在雲巧的幫助下進了屋。

“父親!”

雲天被送到了床上,雲巧則忙前忙後的給他上藥。

“雲俱與死了。”

雲巧包紮的手一愣,沒敢回。

雲俱與,是雲天在雲家唯一的朋友。

孩子們圍在床前,關切地看著雲天。

“父親…”

雲天面無表情,直直得望著屋頂,他一直是如此,以至於友人之死看來也被他淡薄了。

“因為我大弱了。”

“天……你也不用這樣。”雲工也有些難止。

政治上來說,雲巧是穩住雲天的工具,但多年的相處,雲巧對這個冰塊早已動了情,或許當時是長輩的包辦,或許雲天從設重視過他她。

但他們畢竟是一家子,應為羈絆的孩子也潛移默化的感動著雲天。

而云俱與,是雲天心裡應為人部分的另一關聯。

或許,在雲天的心裡,最後的光明就是這一處了,而在今天,另一處光滅了。

“弱肉強食,雲宮,雲戈,無涯,你們記住,這是這個世界永遠的真理。”

雲天這輩子第一次教育起了孩子。

“父親!”雲宮撲入了雲天懷裡痛哭起來。

那一夜,就在雲天僵硬的目光中過去。

自此,一粒種子種入了雲宮與雲無涯的心中。

十幾年轉瞬而逝

雲家三個孩子紛紛踏入修行之路,其中以雲戈天賦最高,天級上品,雲官為中品,雲無涯僅為地級下品。

與修練一同推近的還有對實戰體術的訓練

當!

一聲震響,雲無涯手持長刀下抵住雲天一刺。

“威力不夠。”雲天一挑,長刀力弱,反被挑起。

雲天更藉機雙持長劍上擋,腳下幾步近身。

“實戰中確要留手,但並非在關鍵時刻藏力不餘。”

長劍下斬,雲無涯將刀柄橫身及時擋住。

噌,雲天劃過,雲無涯咬牙擋住。

下一刻,雲天一腳踢出,打亂雲無涯重心,雲無涯急中生智,反借力後退調整。

“不錯。”雲天持劍跟上上挑,剛剛穩住的雲無涯堪堪防住。

“但慢了。”雲天突然抽劍。

雲無涯壓空,向前一斜,雖然知道趕忙轉換腳步,但仍被雲天抓住機會,

雲天一腳踩住長刀,雲無涯正欲抵抗,長劍已經來到側肩上了

“今天就到這吧。”雲天收劍,轉身離去。

雲無涯平復著氣息,他將刀扔在一邊,徹底坐在了地上,大喘起來。

“無涯,要我說,你就不適合用長刀。”剛剛躲一邊來找雲無涯玩的雲冶明說道。

“哪本書上說的?”

“根本不用看,你那表現就是不適合。至於雲冶明的話,聽半去一半,紙上淡兵罷了。”雲際擺擺手。

“所以無涯你為什麼要拿去刀啊?雲丙那樣壯的興許還能揮舞自如。”最邊上,一道靚麗的身影說道道,是雲纖。

“問原因的話,師父喜歡吧。”雲無涯撓撓頭。

那天他挑選兵器時,雲天一直在長刀,自己拿起後他也誇什麼“遠近皆長”的。

事實上,雲天是在看院外路過雲家人

雲無涯說出原因,三人驚愣片刻。

“我發現啊,你們不能說我是傻子了,雲無涯比我更堪憂。”雲治明若有其是道

“這點你放心,雖然會給無涯第一大傻子稱號,但你的那個同樣會保留。”

“等等,我沒問意。”“我同意就好”雲際撇開雲無涯放自己肩上的手

“只有雲際自己這麼叫吧。”

雲際一怔,隨後直指雲纖:“不帶這麼尖銳的啊!

“別急。”雲無涯和雲際跟上了雲纖的團。

“對,光說雲無涯去了,都忘了咱們來的目的了。”

“幹嘛?掏鳥窩捉魚逮蟲子,你也就這點出息了。”雲冶明開始反擊

“我又什麼時候玩過這些了?”二人爭辯起來。

雲纖笑笑,拉雲無涯到一邊:”他們吵他們的,我告訴你。今天秋家來舉行接骨祭。”

接骨祭,就是為紀念秋奉平與雲尹之誼的大型祭會。

“那還是去玩唄?”

“也可以這麼理解。”

於是幾人一起看了祝舞,聞仙曲,再由家雲闕祭牲擺玉。

神州是少有祭神的,就算有也是流傳下來的習俗。

但擺玉祭牲並不全是祭神,更多是為了向上天宣告自己的喜悅,待福氣臨玉臨牲,便是賜福。

當然更確切的說這也不過是形式罷了,並無實義,畢竟本來祭禮之類就沒有多大實際意義。

待宴賓醉客之後,四人就提出去外面集會遊玩。

臨走時,忽被一陣輕柔的聲音喊住了:“各位位,我能陪同共去嗎?”

說話的是位身著紫衣的少女,身形豐腴,容貌驚為天人,絕勝群豔。

一舉一動典雅端莊,清新古風。

不遠處,秋家主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幕,雲秋二家當然越近越好。

三個少年話都不會說了,還是雲纖答道:“幸事,小姐怎麼稱呼?”

“叫我秋瞑便是”

有秋瞑在旁,三人明顯放不開,也就雲纖與秋暝算熟絡了些。

末了,雲無涯趕忙找了個上廁的理由溜走。

他溜到了雲家南側一個小坡上,這裡靠近雲祖陵,安魂之所,分外安謐。

歷來進入降雲山脈老祖能找到屍骨的都葬了這,部分近末老祖也自清平園的宗祠搬出來這。

清平園宗祠除擺靈位,載命牌外,還有云家老祖看守,離議事之地也近,尚健朗的老祖也便於決策。

小坡上樹密森陰,草叢豐茂,不時點點螢光閃爍。

向上,暗紫的夜空流動著繁星銀河,四面蟲鳴漸起,雲無涯坐於橫亙枯木之上,夜間清松小風徐徐吹過。

望著遠處雲家繁華的燈火頗有所感,靜坐不語。

“我就知道你跑這來了。”他忽覺手上多了股柔軟。

他側看去,是雲纖,正把手放在雲無涯手上,微笑著看他,少女的笑顏在夜色下格外迷人。

雲無涯抽出了手,有些不好意思。

“太壓抑了。”

“她人還好,你只是看她樣子莊重些罷了。”

“嗯。”二人皆沉默地望著天空

雲纖近了近雲無涯:“無涯,我……”

“我靠,找到你們了。”雲冶明跑了過來,大口喘著氣。

“讓你平時不鍛鍊。”雲際鄙夷地看了眼雲冶明後向二人說道,“我去,我跟你倆說那秋暝壓迫感太強了,跟她一比,我感覺我成了山野裡的猴子一樣。”

“本來就是。”雲冶明吐槽道。

二人坐下,四人一排,可就熱鬧了。

還沒等幾人熱火幾句,雲際明人一傻。

一轉頭,旁邊是不知何時來的秋瞑。

“我去”三人異口同聲。

“不至於吧。”秋暝笑笑,“城裡人多,多少要在意些言行,抱歉,看來讓幾位緊張了。”

一言一行仍是典雅,卻沒了剛才的拘束莊重。

此等夜景下,眾人漸漸放鬆下來,方才的拘束消失,少年們的友誼在醞釀著。

“無涯,還有冶明和雲際,你們跑這來了!”雲宮不知怎麼找到了這,朝眾人招呼道。

“我去,我怎麼感覺我們秘密基地成大街了?”雲際吐槽道。

“哥,你這很不禮貌,何況還有外賓。”雲戈瞥了眼秋瞑,背靠在一顆樹上,

“可我都坐下了,走不就更禮貌了。”雲宮道。

“也沒讓你走……”

兩位新夥伴的加入讓談話更加熱鬧。

雲際雲治明帶頭,雲纖不時逗得大家大笑,偶爾被艾特的雲無涯憨憨的解釋著,秋瞑全 程負責笑與應和,雲官則在談話中不時被雲戈說一兩句。

“快看,升明燈了。”雲纖忽然指著雲家驚喜道。

遠處,暉光中升起無數明黃的飛燈,緩緩飛入暗空,宛若無數明亮繁星閃爍。

同萬家燈火相延,與叢中螢火相映。

幾位少年一時看驚,只是呆望著。

“話說,你們有什麼夢想?”

“我的話,玩,一直開心就好。”

“嗯,我只想把雲家藏書讀完,最好再讀完秋家的。”

“我想一直在師父身邊盡一份力。”

“能和想在一起的人一起就好。”

“給秋家孩子一個美好無缺的童年。”

“……保護雲家。”

“成為家主,振興雲家!”

大家各抒已見,發揮著最純粹的想法,暢意談論著未來,滿懷期待。

這一片臨近雲祖陵的小坡見證了未來叱吒風雲的眾人的友誼,在最純粹的年紀裡,在最美好的年紀裡。

少年們的友誼在螢火與夜中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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