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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潛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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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起身準備去洛城,只見行香子慌里慌張地從院門外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秦公子醒了,琅玕已經在結界處等著我們,叫我們趕快去找他匯合。”

幾人連忙跑到碧水洛的結界處,琅玕正一臉焦急地來回踱步,見到他們幾人趕來,連忙上前:“我派去保護子軒的人發現這管家確實有問題,若是我們光明正大地去,怕是這管家還是會橫加阻攔,加之上次,怕是這次我們幾人未必見得到子軒的面,倒不如夜裡的時候,悄悄潛進秦府。”

行香子皺了皺眉,口中喃喃道:“這樣好嗎?”

靈兒抿嘴笑道:“這你倒是不怕汙了你族長的名聲了?”

琅玕白了眼靈兒:“你還有心思玩笑!”

“我倒覺得琅玕說得沒錯,事急從權,若是我猜得沒錯,莫說是我們,怕是平日裡與那秦公子親近之人,眼下也未必見得到他。”谷元塵說道。

“元塵猜得沒錯,那管家交代,無論是什麼人前去探望他家少爺,一概閉門謝客!”琅玕補充道。

“好吧,既如此,也只能依琅玕的!”行香子低聲說道。

說罷幾人便出了碧水洛,往秦府的方向去了。

離開碧水洛的時候,正是人界的傍晚時分,趕上洛城最後一縷夕陽,索性幾人乾脆在秦府就近的茶館裡等天黑。

直到茶館打了烊,幾人才離開,潛伏在秦府附近的巷子裡。等到差不多子時,已是四下無人,估摸著秦府上下也都睡熟了,幾人這才輕手輕腳走了出來,來到秦府的大門外。

這秦府果真是氣派非常,雕欄玉砌,門楣極高,硃紅色大門緊閉,匾額之上“秦府”二字赫然入眼。大門兩邊是形態不一的獅子石像,相傳凡界只有富股商人或是高官貴人,門庭之前才可以有如此氣派的擺設。

此前秦子軒曾帶著琅玕在秦府參觀,因此琅玕熟悉秦府的地形,帶著幾人繞到平時無人的偏院,翻牆而入。

在琅玕的一路引領下,幾人躡手躡腳地來到秦子軒的房間外,門外有兩個護院,那護衛的兩雙眼睛一直打架,眼看著就要睡過去,行香子見狀,便取出藥粉,從側面繞到二人的身後,輕拍他二人肩膀,二人猛一回頭,只見行香子隨手一揮,便將二人迷暈了過去。

輕手輕腳進了秦子軒的房間,行香子遁後,將房間的門重新關好,秦子軒也早已經睡下了,琅玕將他輕輕叫醒。

一睜眼便看到琅玕的秦子軒,即刻清醒了過來,瞪大雙眼,張大嘴巴,好像是見到救星一般,剛要開口,琅玕便示意他不要出聲,秦子軒自然配合。

琅玕看向谷元塵和靈兒,小聲說道:“子軒,你還記得他們二人嗎?他們也是我最信得過的朋友。”

黑暗之中,秦子軒將脖子向前探了探,驚訝道:“恩人?”說罷便連忙下地,顧不上穿鞋,便對谷元塵和靈兒行了大禮以表謝意。

谷元塵與靈兒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秦子軒激動道:“若非那日遇上二位貴人,恐怕在下早已飲恨西北,此大恩,實難相報,子軒定然記在心裡,他日若是二位恩人有任何需要,子軒定然赴湯蹈火!”

琅玕走上前去,壓低聲音:“子軒,那日他二人見過你的傷口,覺得事有蹊蹺,我也覺得此事蹊蹺,你昏迷之時,我與阿香曾來探望,本想檢視你的傷口以查明真相,只是那管家橫加阻攔,我們便只好出此下策,深夜悄悄來此,還望子軒莫怪!”

秦子軒連忙擺手道:“阿琅這是哪裡話,你們都是我的恩人,何況眼下,若非你們前來,怕是我還不一定能活著見到父親了呢!”

幾人面面相覷,行香子追問道:“此話怎講?”

秦子軒嘆了口氣:“嗨,說來話長,不過眼下我被管家軟禁,正愁沒辦法聯絡父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外面的護衛每個時辰都會換一次班,這會兒應該快要換班了,我們先出去吧!”

說罷,幾人便將秦子軒悄悄帶出秦府。

琅玕帶著幾人穿過幾條街,來到一處相對偏僻的院落,此處距離鬧市區有段距離,但也零星住著幾戶人家。

院子不算太大,看上去許久未有人居住,院門邊上豎掛的木匾之上用娟秀的字型寫著“雙杏小築”四個字,院中兩顆杏樹正逢花期,這小築的名字取得倒是隨意,地上滿是飄落的花瓣,三間木屋,雖是無人打掃,但看得出建造得很是講究,屋內陳設也是極為雅緻。

幾人走進屋中,琅玕將油燈點了起來。

幾人也顧不上打量細問這宅子的來處,圍坐在桌前。

琅玕叢櫃子中翻出一件披風,披在秦子軒的身上。

“多謝阿琅!”秦子軒臉色有些發白,雙唇輕微乾裂。

行香子為秦子軒把了把脈,取出一粒白色藥丸,遞給秦子軒,說道:“秦公子,這個吃下去,會好受一些,身子雖無大礙,但是此次重傷,仍需要細心調理。”

秦子軒雙手接過藥丸:“有勞各位了,我本就體弱,此次遭難能僥倖活下來,全憑遇上幾位恩人,對了,諸位就隨阿琅,叫我子軒便好,”隨後,秦子軒看向谷元塵和靈兒,接著說道:“不知二位恩人該如何稱呼?”

靈兒笑笑:“叫我靈兒便好。”

“我叫谷元塵!”

秦子軒一臉疲憊,拱手道:“元塵兄,靈兒姑娘,聽下人說,那日你們二位將我送至醫館便離開了,醒來後,我本不知該如何答謝,不曾想二位竟也是阿琅的好友,當真是緣分!”

靈兒與谷元塵對看一眼,靈兒說道:“子軒可曾收到我留下的字條?那日我們看過你的傷口,本想著等你醒來以後,同你瞭解當日情形,便在醫館留下了字條,寫明瞭去何處尋我們,託大夫等你醒來以後轉交給你。”

“聽下人說,你們前腳一走,管家便派人將我接回府中,那時我尚在昏迷,況且,管家的行事向來霸道,想必也未給大夫張口的機會,後來,你們應當也知道,管家不許我見任何人,即便是那大夫找上門來,怕是也無法見到我,物品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秦子軒慢慢說道。

琅玕不解道:“子軒,這管家為何要將你軟禁?可是你重傷之事與他有所關聯?”

秦子軒將披風緊緊裹在身上,有氣無力地說道:“管家追隨父親多年,父親常出門尋找上好的織料,布莊的許多生意都是管家打理,幾年前,不知管家從哪裡結識了一位富商,名沈步義……”

說到這裡,幾人對看了一眼,這沈步義是禽鳥族的長老之一,但幾人並未說什麼,繼續聽秦子軒往下說。

“……沈老闆時常從布莊訂購大量的絲綢和成衣,這沈老闆本就是管家拉來的主顧,沈老闆的單子也就順理成章地一直由管家打理,我與父親也從不過問,只是不久前,我不小心聽到了管家與這沈老闆談話,他們想要取代父親,將布莊據為己有,我‘秦氏布莊’是父親走南闖北,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家業,我怎會任由他們奪了去,不過當時我並未打草驚蛇,父親也常年在外,我本想將管家悄悄架空,不曾想卻被他發現了,本想將我除之而後快,卻被我僥倖逃脫,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秦子軒雙唇緊閉,嘴角向下,目中盡是難過與不甘。

一時間,幾人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秦子軒口中的沈步義是禽鳥族的一位長老,禽鳥族人素來喜歡華美的服飾,加上這沈步義又極其貪財,時常在“秦氏布莊”訂購大量綢緞和成衣,回到碧水洛再以進價的四到五倍,賣給族人,從中獲取鉅額差價。

眾人皆知沈步義視財如命,也貪得無厭,在碧水洛內便聽聞這沈長老欺行霸市。人性便是貪婪的,擁有了,就只會想要的更多,如今更是想要將這“秦氏布莊”據為己有。

靈兒一直心不在焉,在一旁默不作聲。

行香子開口道:“子軒,你可還記得,當時是什麼人將你重傷?”

秦子軒細細回想,說道:“那日,我被管家誆騙到了野外,管家藉口如廁,支走了所有護衛,將我獨自一人留在那裡,我留在原地等管家,剛坐下,便從林中走出兩個小廝,兩人個頭都不算太高,但是長相奇特,嘴巴很長,兩人的額上各有兩塊很顯眼的紅色胎記。他二人二話不說便與我動起手來,我也並非文弱書生,但終究以一敵二很是吃力。他們二人手中武器,是我不曾見過的,”秦子軒皺了皺眉,思索片刻,接著說道:“看上去有點兒像鳥嘴的形狀……”

琅玕開口說道:“子軒,我們會助你一臂之力,這沈步義與我們也有些淵源,其中曲折說來話長,此事便交由我們處理吧,這些時日你便安心留在此處養傷。”

秦子軒點頭謝過:“阿琅,還有一事,能否幫我在城外攔截父親,父親還不知家中情形,沈步義已經動了殺心,怕是父親也不安全了……”

“此事也交給我吧,我這便差人過去。”琅玕說著,便給常年以凡人身份,潛藏在洛城的暗樁傳了信過去。

之後,琅玕又將先前安排在秦府保護秦子軒的小獸召回,命他在此處保護秦子軒安全。

秦子軒並不知曉琅玕等人是妖,也不知道琅玕派人保護自己,見到那小獸扮成的下人以後,秦子軒吃驚道:“原來你是阿琅安排保護我的人,我還以為你也是管家的人呢!”

見到這小獸,秦子軒倒是覺著格外親近,先前煩悶的思緒也跟著緩解了不少。

將秦子軒安頓好,谷元塵與行香子帶在身上的傷藥,也都盡數給秦子軒留了下來,可要知道,行香子與谷元塵的傷藥可是無人能及的,琅玕交代妥當以後,幾人便離開這“雙杏小築”了。

折騰許久,這個時候,已經是五更了,天快要亮了。

靈兒從院子出來以後,也還是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

谷元塵擔心靈兒憋悶壞了,想起原本二人是想放天燈,便提議道:“既然已將秦公子安頓好,這個時辰又很是尷尬,近日煩心的事情太多,不如我們去放幾盞天燈,可好?”

琅玕與行香子自然知曉谷元塵的用意,連連應和。

“好啊,我也是不曾放過天燈,擇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吧。”琅玕瞥向靈兒,應和道。

“是啊,我也沒有放過天燈,從前我們倒是時常在凡界新年的時候跑來看凡人放天燈,想來,自己倒是不曾放過,也正想試試呢!”行香子說道。

說罷,幾人推拉著垂頭喪氣的靈兒,往洛城東邊,以往花燈節時人們放天燈的地方走去。

琅玕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大約百來盞天燈,還有筆墨。

靈兒見著這滿地的天燈,倒是覺得震撼:“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又是這個時辰,你是從哪裡尋來這麼多天燈?”

琅玕嘴角上揚,眉眼舒展,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我自有辦法!就莫要管我這天燈是從何處尋來的,快將心願寫在這上面吧,趁著天亮之前,我們趕快將它們放出去!”

琅玕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其中一隻毛筆,在天燈之上迅速寫著:“願四界太平,魔障盡除!”

行香子的天燈之上寫的是:“四界安寧,永無紛爭!”

谷元塵提起毛筆,欲寫下心願,見一旁的靈兒沒有動筆的意思,遂問道:“靈兒?可是沒有心願?”

靈兒搖了搖頭:“我的心願我會自己實現,這些天燈,我想就這麼放出去,替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無法對抗魔族的凡人所放,我將這些空白的天燈放上去,希望能實現他們心中所願!”

聽到靈兒如此說,谷元塵也放下毛筆:“那今日,這天燈我們便為了那些凡人!”

幾人用靈力將地上的百來天燈一盞一盞點亮,又一盞一盞放飛,這些天燈,陸續在空中升騰起來,就著破曉之色,在空中混合成星星點點璀璨且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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